蘇子籍心思有定,笑著:“能文能武,能詩能琴,能棋能畫,大家都想,可人力有時而窮啊!”
“余兄有此想,就是靈台清明——看來此科必中了。”
“對了,張兄還沒到?”
原以為張勝已到了,不想到了余律這裡,沒見到,才有此一問,自己還差了點經驗沒有到7級,要不,何必眼巴巴到這裡。
余律露出苦笑:“人是早到了,不過耐不住性子,剛剛出去,怕是要等一會才會回來。”
正說著,旅店大門推開,張勝正帶著書童從外面進來,見蘇子籍到了,立刻撫掌而笑:“蘇兄,你可算是到了,來來來,這裡太熱鬧,先回房喝些酒,再讀書也不遲!”
說著,就引著個小廝回了房間,將買來酒菜一一擺上,余律連連搖首,自張勝來,讀書會就變成了飲酒會了。
蘇子籍忍不住笑了。
“這張勝,的確有豪爽的一面,雖不拘小節一些,但並不讓人厭煩,跟方惜有些相像。”
蘇子籍這樣想,雖用了飯,但喝點酒還不要緊,索性入座,給張勝和余律斟上,舉杯一碰一飲而盡。
余律默不言聲喝了,張勝覺得面子光鮮,口氣中透著親熱,說:“這才對了,來,我這次可是把你要讀的,全部帶上了。”
說著,咕又喝了杯,拿起了一本就讀:“這是老爹二年前在京城所作,我姑且讀讀——方城過百雉,沃野近千箱,漆苑懷莊吏,陰陵失楚鄉。”
“又有:在城北隅,陽丘曲堤建亭館,此館宛水之中矣,左右一門,從右門入屏門,內有堂日香遠堂,有石級下水,又北樓憑橘恣目,西看山色之有無,一望無際,堪稱清絕。”
蘇子籍聽著,等聽完了,看了一眼,【四書五經6級(5355/6000)】,暗想:“得了方家的經驗,余下的舉人文章,讀來就經驗很少了。這次讀了三本新書,才增了二百多點經驗,聊勝於無吧!”
“說明方文韶的文才,在本縣的確是排名第一了。”
張勝朗讀了一遍,三人開始討論心得,說出自己見解,連張勝也認真起來,兩個好朋友都中了童生,自己也不能太落後。
“這句居然還可以這般理解?”余律低頭沉思片刻,再抬頭時,看向蘇子籍的眼神已透著不可思議。
“蘇兄,若不是知道你前幾日才第一次見到了我表叔,我會覺得,你是我表叔教出來的學生了。”
“上次你的文章,剛才你的見解,我聽說過,是我表叔講課的內容,不想又在你這裡聽了一遍。”
“你最近進步非常快,快的讓我都有點震驚了。”
余律覺得蘇子籍帶給自己驚訝,最近有些過多了。
明明不久前,蘇子籍的文章,還遜色自己一等,這次新取中的童生,就有點詫異了,感覺與自己平分秋色。
而現在,已超過了一籌,自己這縣試案首應該讓位才是。
3級一下跳到6級,將要滿7級,而余律大概在5級左右,自己當然進步很快了。
蘇子籍謙遜說著:“我才學只是平庸,只是讀了方老爺的手稿,有所啟發而已。”
張勝搖搖頭,亦是驚訝蘇子籍的進步:“那也是你有天賦,我看過方家的稿子多了,也沒有這樣一點就通,太羨慕我了。”
余律感慨:“此番府試,蘇兄,你考取的機會很大。”
這樣的話,自然讓蘇子籍心裡踏實。
功名對自己來說,是晉升的路,同樣也是求生的路。
現在敵人表面上有張老大等人,背後已知的有桐山觀道士,但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自然不想,也不敢等上三年。
挖墳掘墓想要霸佔祖墳的人,肯定不願意給自己三年時間。
蘇子籍心思一轉,舉杯勸了個酒,才問:“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界真有鬼神?”
“鬼神怎麽沒有?”余律非常詫異:“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灶,何謂也?”
“子曰:不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烈風迅雷,君子理應敬畏,聖人說不語怪力亂神,是指不言非正典的鬼神,而敬天卻是第一要事。”
蘇子籍苦笑,這話的意思是,王孫說,與其祭祀奧神(靠近天的神),不如祭祀灶神(家神或地方神),但回答是,不敬天,得罪了天,那就沒有地方可以禱告了,這當然是有神。
當下擺了擺手,說:“我是說,方兄的這種事,多麽?”
“方兄的事啊,雖不多,但是也有,三年前,張家的張兄就因類似的事,神志不清,臥病不起,時常胡言亂語。”
“張家到處請名醫診斷,也無濟於事,還是入了府學,求宗師解了厄,但也因此責了三年不能科舉。”
“這還罷了,關鍵是雖醒了,才智受了損,怕是不能進舉了。”余律非常可惜的樣子:“記得當年我遊學,還得到過張兄招待,本人真是文思敏捷,聰慧天成,平生少見,十七就中了秀才,本以為日後在科場肯定春風得意,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慘事。”
蘇子籍還是不明所以,張勝就解釋說:“張鬱,其實說起來,還是我同族,只是輩分出了五服。”
“才學當然是不錯,只是有點年少氣盛,恃才傲物,不憤淫祀,堵在神廟前痛斥,不想回家後一病不起。”
“有這事,這次方家才這樣緊張,並且解決了很是感********祀,痛斥!”蘇子籍眼皮跳了跳,面色陰晴不定,好一會才說著:“原來是這樣,後來這淫祀似乎拆了?”
這一說,就是本縣的事,蘇子籍似乎聽說過。
“對,這神非是人屬,而是妖鬼之流,宗師請了知府大人的公文,得了縣令大人的配合,把這廟給拆了,誰叫膽敢傷害有功名的人。”
“……”蘇子籍這才想起,的確有這事,自己似乎還看過熱鬧。
“不說這個了。”余律很明顯不想說這話題。
“蘇兄,府試是六月初,但我們去府城,肯定得提前半個月,甚至提前一個月,要不去晚了,客棧都不好找。”
“五六月,也容易多疫病,提前去可以修養下,更可以和府內七縣的學子交流下,閉門造車可不行。”
“如果你要去觀看棋賽,更得提前,我們這一二天就得出發了。”余律是個認真的人,一一說明。
“那行,明天我們就啟程去府城。”蘇子籍答應了。
古代交通可不發達,去府城180裡,按照30裡一天的速度,得是一周,現在都三月初了,可以去了。
“就這樣說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