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速度之快,即便仙槎也望塵莫及。
仙槎上的兩人目瞪口呆,不知那金光竟是何物,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喜悅望向那金光破開之處,一片從未出現過的陌生世界映入眼簾
那仙官吃了一驚,急忙關閉時空,驅邪院隱匿消失。
「被仙界察覺到我們已經複生,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秦廣王皺眉,道,「當年毀滅陰間的異道,應該便是仙道勢力。」
楚江王仰頭上望,疑惑道:「不過,我剛才並未感應到毀滅陰間的那些強大存在。如果僅憑驅邪院的話,不是古地冥海的對手。但倘若當年那些強大存在出手,我們便遠非敵手。」
都市王道:「以我之見,那些強大存在一時片刻,不會出手。此次仙界、陰間與陽間,三界潮汐,這場大潮讓三界越來越近。原本已經破滅的天地大道,逐一複蘇,即便我們古地冥海的大道,也隨之而複蘇。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人在推波助瀾。」
十殿閻羅紛紛陷入沈思。
閻羅王道:「三界潮汐,複蘇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到底是何居心?其人的目的是什麽?」
楚江王目光幽幽:「莫非劍指那些毀滅我們的強大存在?」
十殿閻羅各自對視一眼,一雙雙目光閃動。當年摧毀古地冥海的強者,如今只怕已經是仙界地位不可動搖的無上存在,仙界中只怕有些人心癢難耐,對這些無上存在的位子動了心。
元狩世界,太陽之中,太陽神宮遺址。
許應站在這片廢墟之上,手中捏著一張金紙,面色古怪,低聲道:「金爺怎麽就成了妖族的帝子殿下了?」
金紙上是金不遺的字跡,寫的是我得到《東皇平天決》,平息了太陽關的動亂,妖皇說我是帝子,要我去妖族祖庭繼承家產。我家可能很有錢。
七爺、鍾爺和蟲母,跟著我去妖族祖庭享福了,不必掛念。好生照顧自己,雲雲。
許應呆若木雞。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金爺已經活了兩萬多歲,垂垂老矣,雖說近些年修成元神顯得年輕一些,但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帝子了?
而且,世上豈有兩萬歲的帝子?
「金爺好像在妖族祖庭,還有大把的基業等待繼承。他怎麽一聲不吭就發達了?」
許應突然想起來,那日在須彌山,也有幾個姑娘自稱來自妖族祖庭,為首的姑娘叫做靈思憶,很是厲害。
靈思憶手中的楊柳枝更是厲害,說是妖帝道樹的枝條,給許應的印象很深刻。
「那位靈姑娘說,妖族祖庭的妖祖要見我。妖祖,祖庭,帝子,不知道是什麽關系?」
他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盡管金不遺留下的金紙上說,他們身邊有一尊妖皇元神,然而但凡涉及權力,只怕都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事情。
金不遺去了妖祖祖庭,恐怕便會卷入祖庭的權力之爭。
「不過,既然妖祖想見我,必是有求於我。他知道金爺與我的關系,那麽金爺便在妖祖祖庭有了最大的靠山。」許應心道。
他放下擔憂,正欲祭起第三天關返回祖庭,忽然一道身影閃動,飛速向這邊趕來。
許應心中微動,立刻催動壺天證道經,身形隱匿於虛空之中,暗藏己身。
那身影化作一道仙光,落在太陽神宮的遺址上,周身仙光繚繞,蕩開太陽神火恐怖的火力。
許應看去,只見此人手托一塊玉盤,玉盤上
空無一物,但是卻蘊藏著陣陣奇異的力量。
那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約有三十許歲,身著灰衣,身上有五條蛟龍纏繞,都只有一兩尺長短,如同刺繡。
他一身仙靈之氣,顯然不是凡人。
那人催動玉盤,口中喃喃有詞,許應頓時感覺到太陽中一股古老的天地大道在玉盤的作用下緩緩複蘇。
那灰衣仙人手中的玉盤有霞光氤氳,向外湧出,陣陣綻放,太陽中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複蘇得便愈發強烈!
許應震驚莫名:「這玉盤是什麽東西?」
那灰衣仙人輕咦一聲,疑惑道:「古怪,我複蘇太陽關的古老大道,為何沒有異變?前不久,我明明來到此地,將這裡的古老大道恢復。按理來說,被鎮壓在此地的那些妖物,應該衝出太陽關,毀滅元狩了。」
許應大怒:「他要借太陽關那些被鎮壓的妖物的力量,摧毀元狩!」
那灰衣仙人突然飛起,向太陽深處飛去。
許應跟上他,只見那灰衣仙人來到原本存放太陽金櫃的地方,妖皇和那一眾造反的太古巨獸便是鎮壓在這裡。金櫃已經不翼而飛。
灰衣仙人疑惑道:「金櫃不見蹤影,那些太陽守的樓船也消失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太陽關沒有按照我的計劃……誰在那裡?」
他警覺得很,目光銳利無比,向許應藏身的虛空掃去。
許應故作不支,仿佛被他目光所傷,咬破舌尖,吐著鮮血從虛空中跌出,聲嘶力竭道:「不要殺我……」
「你跑什麽?」那灰衣仙人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咻的一聲破空而去,在太陽中畫下一道仙光痕跡。
許應又驚又怒,他原本示弱,便是為了讓這灰衣仙人放松警惕,然後才好下手。
沒想到這灰衣仙人沒有任何放松警惕的征兆,撒腿就跑。
許應呼嘯衝去,在太陽中如同一頭太古洪荒的蠻牛,一路衝撞過去,身後團團雷火炸開,速度之剛猛,令人匪夷所思!
「仙山、混天鼎、重樓、瑤池、天關!祭!祭!祭!」
許應身後,五座仙山、水火混天鼎、十二重樓等天道至寶和仙道重器,紛紛躍出,化作五個大境界,加持其身!
隨即一座又一座仙界洞天轟然開啟,逼退四周太陽神火,化作滔天元氣、心力、魂力和陰陽之氣,讓他修為節節暴漲!
「轟!」
太陽表面炸開,許應追著那灰衣仙人從太陽中衝出,身後掀起一道長達百萬裡的火焰。
火焰在太陽表面被地磁元力所捕獲,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弧,如同蝴蝶的一邊翅膀,落回太陽之中。但許應衝出之地,太陽溫度大不如從前,形成一片黑子空間。
許應視而不見,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那位灰衣仙人,怒不可遏,神識向前湧去,化作聲音在那灰衣仙人耳胖炸響:「這位兄台,我已經吐血了,你為何還要逃走?莫非許某裝的不像?」
那灰衣仙人的速度也是極快,但是卻被他飛速拉近距離,心中不由慌亂,冷笑道:「我能夠活到現在,靠的就是謹慎。你潛伏在我身邊我都沒有察覺,若非你因為心神有所波動,我根本察覺不到你。這樣的存在,會被我的目光打得吐血?鬼都不信。」
許應暗暗懊悔,心道:「這廝也太謹慎了。」
他的速度再度提升,暴喝一聲,探手抓去。
只見星空中,恐怖的天地元氣呼嘯湧來,化作一隻萬丈大手,碾碎沿途的小顆星辰,直接向那灰衣仙人抓去!
這正是玉壺真人的壺天證道經神通,搜羅天地!
只是許應施展出來,霸道的過分!
那灰衣仙人心中驚
駭欲絕,不再遲疑,立刻祭起那玉盤。玉盤中光芒四射,卷著他破開時空,時空的另一端赫然是另一個諸天世界。
那玉盤載著灰衣仙人咻的一聲穿過時空裂痕,進入那個諸天世界,隨即後方裂痕合攏。
許應聲音從時空中滾滾傳來:「在許某面前施展這等手段,你走得掉嗎?」
那灰衣仙人回頭,不禁駭然,只見天空劇烈震蕩,一座巍峨天關陡然出現,擠得時空啪啦爆響,無數雷霆從擠壓的空間之中爆發開來,四下亂劈。
連空氣中都是一股焦灼的氣味。
「轟!」
天關開啟,萬丈大手凝固時空,悍然抓來。
那灰衣仙人不假思索,催動玉盤飛速離去,頃刻間便破開時空,衝入另一個諸天世界。然而在他身後,時空轟然炸開,第三天關!
再度出現,許應的遮天大手緊隨其後,直追而來!
灰衣仙人咬緊牙關,催動玉盤,膨嘭嘭,連續從一個個世界中穿過,浮光掠影一般。大乾世界,乾姿百態,地理萬象,各有不同景色,但統統一晃而過。
然而在他身後,雷聲震蕩不絕,第三天關宛如一堵亙在天地間的巨牆,一路碾壓過來,從那堵厚重天關中伸出的大手距離他越來越近!
那灰衣仙人絕望:「難道我要葬身在此?」
突然,玉盤載著他傳入一個破敗的世界,身後那驚天動地的巨響忽的戛然而止。
灰衣仙人回頭,卻見那座巨牆般的天關沒有跟來,許應的大手也沒有抓來,這才松了口氣。
「這個世界」
灰衣仙人四下望去,只見此界已經被摧毀,是一個荒涼寂寂沒有生命的世界。
他松了口氣,笑道:「原來如此。此界不在天道之中,他的那座門戶便無法追來。」
他剛想到這裡,突然身後空間劇烈震蕩,一個聲音從時空深處傳來:「這位兄台,留下來交個朋友不是?」
灰衣仙人回頭看去,只見一雙大手從空間深處探出,竟然將這個死寂世界的天空生生撕裂。
許應奮力往外撕開空間,即將降臨!
灰衣仙人駭然,急忙催動玉盤,咻的一聲破空而去,消失不見。
許應將那片天空撕開,從裂痕中飛出,飄浮在這片死寂的世界上空,四下望去,不由愕然,只見剛才還一片死寂的世界,突然有天地大道複蘇,下方的陸地,在短短片刻便有甘霖落下,草木複生,鬱鬱蔥蔥。
「那塊玉盤到底是什麽東西?」
許應驚疑不定,低聲道,「連這裡的天地大道也給複蘇了,實在是了不起。」
他追向那灰衣仙人離開的時空,但他遲了一步,追過幾個世界,便失去了那灰衣仙人的蹤跡。
「諸天萬界,有些地方的古老時代天地大道的複蘇,只怕與這個灰衣仙人和其手中的玉盤有關!」
許應放棄追逐,低聲道,「那塊玉盤,絕非普通的仙器,雖然沒有什麽威力,但恐怕連帝君的紫幽冥刀都比不上它。若是,能乾掉那個小灰人,得到玉盤就好了……」
他戀戀不舍,祭起第三天關,走入天關之中。
天關閉合,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突然虛空震蕩,第三天關陡然再現,許應一步跨出天關,雙目如電,四下掃視,喝道:「我看到你了!」
這一聲大喝,震得這片世界所有生靈耳膜嗡嗡作響,紛紛抬起頭,驚得四下觀望,有人羞愧,有人茫然,還有人走火入魔。
許應環視一周,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悻悻返回第三天關,自言自語道:「看來真的不在此界。」
第三天關關閉, 消失。
又過兩日,天空中又有雷霆震蕩,第三天關再度出現,只見青衣許應、黃衣許應和白衣許應從三個不同方向飛來。
「找了兩天,沒有找到那廝。」白衣許應搖頭道。
黃衣許應道:「我也尋找兩日,沒有找到。」
青衣許應道:「我躲在陰間貓著腰,等候他逃到陰間,也一無所獲。」
許應本體站在關內,收回一炁化三清,搖了搖頭,狐疑道:「難道真的不在此界?」
他關閉第三天關,消失不見。
一座破廟中,那灰衣仙人站在神龕上,瞪大眼睛,臉上汗珠滾滾,險些把身上的泥胚衝掉。
他還是不敢下來,依舊站在神龕上,如此等了三個月,這才確信許應的確走了。
「好險!好險!差點便被這個許某抓到!我死事小,但歸道玉盤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只怕便要出大亂子了!」灰衣仙人從神龕上跳下來,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三個月零兩天,他依舊心有余悸。
「這個許某到底是誰?好不凶惡!許某……等一下!難道會是那個許某?」
灰衣仙人露出驚駭之色,喃哺道,「他是許應!當年在通緝榜上,掛了好幾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