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含笑注視著她:“吃吧,吃吧。”
檀悠悠隻好在裴某人“愛的注視”下吃她每日一盞的燕窩,剛放下湯匙,一隻大手拿著雪白的絲帕遞到她面前,輕柔地替她擦了擦唇角。
裴融略帶羞澀地和梅姨娘說道:“姨娘,悠悠瞧著長大了,其實還和小孩子一樣。”
梅姨娘看得心裡軟軟的,很認真地道:“拜托姑爺多多照料她,我心裡會很感激。”
裴融頗為吃驚,趕緊站起來很認真地道:“姨娘為何這樣說?體貼照顧妻兒是男人應盡之責,何況悠悠與我情投意合,便是……”
他沉默片刻,低聲道:“便是把我的性命給她,我也是樂意的。”
梅姨娘瞬間紅了眼眶,含笑點頭,甚是欣慰感動。
檀悠悠含著一口燕窩沒能咽下去,就傻傻地看著裴某人。這人不能小看啊,當著她姨娘的面表演這些,是想幹啥呢?是想幹啥呢?總覺得有陰謀!
“不說這些了,咱們說些高興的事。”裴融抬起頭來,樂呵呵的,眼睛閃閃發亮:“我們給姨娘準備了禮物,姨娘看看喜歡麽?”
大手一翻,亮出一隻絲絨面的精致盒子,盒子打開,金鑲紅寶石戒指在燈光下散發著深邃迷人的光芒,豪而不橫,豔而不妖,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貴、美。
“哇……”桃枝驚喜地瞪大眼睛,很直白地道:“奴婢從未見過這麽美的戒指,一定很貴吧?”
裴融微笑著道:“錢財和孝順比起來,如同糞土,不值一提。悠悠之前說過,姨娘有一對紅寶石耳墜子,是嶽父送的,您很喜歡,她想給您配一套。小婿便陪著她挑了這顆寶石,希望姨娘喜歡。”
梅姨娘的眼圈又紅了:“喜歡,只要你們給的,姨娘都喜歡!”她此刻就戴著檀渣爹送的耳墜,和這隻戒指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裴融把戒指遞給檀悠悠,示意她:“別傻著啊,給姨娘試試?若是大小不合適,好叫金匠改。”
“哦……哦……”被裴融一系列騷操作嚇呆了的檀悠悠恍然回神,趕緊配合地取出戒指給梅姨娘戴上,剛準備誇讚呢,又被裴某人搶走了台詞:“再合適不過了。姨娘氣質高雅,給這戒指添了雅致之意。”
“……”檀悠悠面無表情地回頭看著裴融,老兄,你想乾哪樣?為了討好丈母娘,已經不要靈魂了,好嗎?
裴融看著她笑了笑,憨厚地道:“天色不早,我們該回去了,姨娘遠道而來,該讓姨娘好好休息。其他話明天再說。是吧?姨娘?”
被女婿花式吹捧、討好到感動無比的梅姨娘將手一揮,紅寶石在燈光下閃過一道璀璨的光芒:“對,快回去了,我累了,要歇啦。”
“姨娘,說過我們一起的……”檀悠悠沒能說完想要說的話,就被無情地推了出去,梅姨娘當著她的面,毫不猶豫地拍上了門。
“……”檀悠悠回頭看著裴融,雙手叉腰,牙齒好癢,真的!
裴融看著她,不食人間煙火地粲然一笑,施施然朝她伸出大手,聲音比平時還要好聽幾分:“走了,太晚啦,累了一天,該歇著了。”
檀悠悠不想理他,然而裴融並不是征求她的意見,直接上手把她拖走了。
檀悠悠負隅頑抗:“我不,我要和姨娘在一起,我好久好久沒見著她了……”
“所以少奶奶是不是想要把我一腳踹飛呢?或者是當場把我掀翻在這裡?”裴融笑眯眯的,語氣不冷不熱。
檀悠悠從中聽出了殺氣,便認慫地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道:“怎麽會呢?我怎麽舍得這樣對待夫君呢?而且,我的力氣也沒那麽大……只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突然這樣……真的……我很柔弱的,需要夫君憐惜。”
裴融瞥了她一眼,抬起下頜,沒吭聲。
檀悠悠看到了王之蔑視,於是更加低調做人,然而當天夜裡仍然沒能逃過被翻的命運,並且還被咬疼了,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她穿抹胸時,不得不倒吸了兩口涼氣。
“小姐的氣色真好啊。”柳枝拿著鏡子對著光,讓她看自己的臉蛋,“那什麽,豔若桃李,就是這樣。”
檀悠悠歎了口氣,天天都被滋潤澆灌著,能不豔麗麽?哦,這該死的男人!體力真好!
“還沒收拾好麽?”裴融神清氣爽地從外面走進來,遞給她一副雙截棍:“來,試試這個?”
“……”這是奇葩吧?奇葩吧?檀悠悠不敢置信地看著雙截棍:“夫君要我練這個?”
“防身嘛,空有一身蠻力可不行。我想了許久,覺得這個不錯,也方便攜帶。”裴融理所當然地把她拽了出去。
一炷香後,檀悠悠比劃著:“哼哼哈兮……快使用雙截棍……我打開任督二脈……我飛簷走壁……”
柳枝等人低著頭偷笑,裴融認命地扶住額頭,大步走過去奪走她手裡的雙截棍:“你別練了,該幹嘛還幹嘛吧。”
“好嘞!”檀悠悠運氣拔腿, 瞬間跑得不見影蹤。
裴融看著手裡的雙截棍,挫敗地把東西扔掉,是他輸了。
早飯時,梅姨娘看著滿桌子的美食頗為不安:“悠悠啊,咱們就這幾個人,做這麽多菜太浪費了,家裡再寬裕,也不能這樣過日子的,姑爺掙錢不容易。”
檀悠悠道:“我們日常就這樣吃的。”
梅姨娘只是不信,正說著,裴融走了進來,盯著桌上的菜一動不動。
梅姨娘便很忐忑,這種敗家媳婦兒,擱哪家都得挨罵,誰知裴融道:“為什麽沒做鮑魚?不是說姨娘喜歡吃雞嗎?上次你做的那個鮑魚燉雞不錯。”
檀悠悠道:“昨天買的雞不好,太老了,晚上請了太太兄長他們過來一起吃。”
裴融就道:“姨娘將就著吃吧,改日小婿領您去外頭的酒樓嘗京中美食。”
梅姨娘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總算真正放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