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世界,只有求生。
“薑冗,你覺得外面是否還有沒被酸雨侵蝕過的土地?”
薑冗抬眸看著她,輕輕點頭,“一定有。”
“真的還有嗎?”
“我相信還有。”
葉扶蜷縮在被子裡面,聽著外面劈裡啪啦的雨聲,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失去土壤和水源的人類,還有未來嗎?
環境受到如此慘烈得破壞,空氣中都是毒氣,人類會不會變異?以後人類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畸形?殘缺?
翌日,葉扶起床後看了眼窗外,酸雨淅淅瀝瀝還在下,黑色的積水腐蝕著樓房的牆壁,豆苗和落落趴在床底下,小動物對危險有著最靈敏的天然反應,它們恐慌炸毛的樣子,又可憐又讓人心疼。
宋警官和齊遠全副武裝後就打算去一樓查找沒有被酸雨入侵的屋子,只可惜酸雨積水已經淹沒到了拐角樓梯處,兩人只能作罷,灰溜溜地回來了。
“我估計這個酸雨最多十多天就停了,你們別折騰了,被淋到可不是小事情,等酸雨結束後,再去地下城挖土。”
齊遠歎了口氣,“只能這樣了,我們剛才出去,我都裹成粽子了,衣服上被濺了幾滴酸雨點子,你看,衣服瞬間就被腐蝕了一大塊。”
如果這是皮膚,他簡直不敢想象會是什麽後果。
樓裡其他人也不好受,但是好在沒有人死亡,看來毒霧雖然有毒,但是並不致死。
雖然這邊是公寓樓,但是手裡有糧食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在挨餓,何況現在還斷電斷水,恐慌直接加劇。
幸好大家都有儲備一些水,不然日子更難熬。
葉扶還聽到了基地新蓋的養殖場那邊傳來一聲聲雞鴨鵝的慘叫,好不容易重新培育投放的小家夥們再一次迎來了滅頂之災。
第三天早上,樓下的水泥地被酸雨腐蝕穿透,積水穿破水泥層進入土壤,最後融進地下水中。
被腐蝕的地表露了出來,看上去像蜂巢表面,千瘡百孔,全是密密麻麻的網洞。
而被腐蝕的地表還冒著熱氣和濃霧,留下一層厚厚的黑色粘液,酸臭味彌漫在基地每一個角落。
葉扶用望遠鏡盯著隔壁樓的外牆看,被積水腐蝕的牆面仿佛經歷了數千年風化的風化石,可能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能夠對抗酸雨腐蝕的東西,只有玻璃,樓下有一塊掉落的玻璃除了碎裂,沒有任何損傷。
旁邊幾棟樓的外觀都有了變化,原本乾淨的外牆被黑色酸雨淋得漆黑,頂樓的角被腐蝕後搖搖欲墜,風一吹,就“砰”的一聲掉落了下來。
到了下午,一陣紫電閃過,突然開始打雷,隨後酸雨變得越來越大,隨著“轟鳴”的打雷聲,酸雨傾盆而下,地面磁啦磁啦冒著白煙。
葉扶看了眼溫度測量儀,氣溫停留在三十度,一直沒有變化。
水管被破壞後,衛生間早已經無法使用,葉扶怕酸雨倒灌,就用水泥把蹲坑填了起來。
第四天,隔壁九棟開始死人,哭聲和抱怨聲,謾罵聲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有人開始趁夜打劫,劫匪被推到樓下,還沒有摔死,就被身下的黑色粘液粘住,整個人無法動彈,黑色酸雨落下,劫匪很快就被腐蝕而死。
賀睿和章源也被盯上了,幸好宋警官發現及時。
那人就住在宋警官隔壁,之前在捕獵隊工作,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孩一個老人,被發現後,他跪在地上懺悔祈求原諒,他的老母親和兒子也跪在他旁邊,哭著祈求宋警官放過他們。
宋警官把他打了一頓,放他走了。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樓裡的矛盾開始增多,打劫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有人知道葉扶一個人居住,也想撬門進來,沒想到被薑冗抓了個正著。
薑冗下手狠辣,樓裡還有很多人,他記著葉扶的話沒有殺人滅口,但是過來撬門的人被打得不輕。
一次兩次後,大家也知道薑冗殘暴不好惹,再也沒人敢過來挑釁。
第五天,雷電終於停了,酸雨也變小了很多,只是樓下酸雨腐蝕後留下的黑色粘液會突然自燃,地面冒出一陣陣火光,酸雨落下,火光仿佛淋了汽油,“噗呲噗呲”爆炸出一串串火星子。
葉扶已經躺平了,直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除了吃飯會起床,其他時間她幾乎都在床上挺屍。
薑冗知道她在恐懼,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只能坐在床邊,安靜地陪著她。
“第五天了,下面的酸雨積水全部滲到土壤裡面了。”
葉扶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腫脹的眼睛盯著薑冗。
“會停嗎?”
“會的。”
葉扶扯了扯嘴角,“那你說,幾天可以停?”
薑冗看了眼窗外,眨了眨眼睛,“最多五天。”
葉扶歎了口氣,“但願吧。”
第六天,酸雨又變大了, 雨點子堪比鵪鶉蛋,砸在玻璃上,都能聽到“啪嗒”巨響。
第七天,酸雨又小了下來,如此反覆,讓人心慌。
第八天早上,酸雨停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酸雨危機結束的時候,酸雨傾盆而下,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也把大家嚇得夠嗆,再也沒有人敢出門查看。
第九天,葉扶靜靜地看著外面,基地猶如戰後廢墟,入目之下,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地方,公寓樓的外牆全部被侵蝕,地基恐怕也已經不堪一擊了。
第十天,酸雨停了,但是沒有人相信它真的停了,天空黑蒙蒙的,看不見一絲光亮,樓下的地面還冒著熱氣和濃霧,有些腐蝕的小孔裡還時不時冒出火光。
從早上到晚上,整整一天,酸雨再也沒有出現,人們才相信酸雨真的停了。
沒有一個人喜悅,大家只有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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