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哥晚上都會幫我們收物資,萬叔和劉叔偶爾去水培室幫忙種菜,宋大哥研究菜譜,其他人經常在乒乓球室和羽毛球室,至於葉扶,我之前見她總是拿著毛線團鉤織衣服。”
程凜點了點頭,“他們有沒有說要用食人花的根莖交換什麽東西?”
“沒有,薑哥和葉扶都說這幾百斤食人花根莖免費送給實驗室。”
程凜聞言沉默了下來,“我記得地下城有好幾個收藏室,你帶他們過去挑一些好東西。”
“程哥,收藏室裡八成的東西都是各個博物館轉移過來的珍寶,災難結束後,東西還要還回去給中央基地。”
“另外兩成讓他們收走,這些東西在我們手裡也沒意義,這樣吧,博物館的東西也拜托他們幫忙收一下,在他們手裡,我更放心一些,那些東西畢竟是老師的囑托,我自然要慎重對待。”程凜幽幽地歎了口氣。
沈理點頭,“程哥放心,我立刻去辦。”
沈理離開後,程凜看著桌子上堆成山的文件,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
空間裡的不少藥材都進入了成熟期,葉扶騎著電動車在藥田旁邊的小路上巡邏,一眼望去,都是無邊無際的綠色,三七,白芷,白芨,天麻,石斛……白芨已經開花了,幾畝白芨宛如薰衣草花田,紫色的花朵隨著微風輕輕搖擺,空氣中都是藥材的清香。
葉扶把電動車停在路上,她戴上口罩和手套走進一片食人花裡面,拿出鐮刀,小心翼翼地將食人花最裡面的花芯割了下來。
割掉花芯,食人花就能不停長出花瓣,一個星期左右,食人花還會長出一個新的花芯,花芯裡面有劇毒,配上箭毒木的汁水,毒性比鶴頂紅還厲害。
割了一百斤花芯,葉扶從食人花叢裡離開,騎著電動車回到大廣場。
其他人忙著燒火煮鹽礦,葉扶把栩栩和安安叫過來,和他們交代了一些東西,就帶著雯雯進了實驗室。
“葉扶姐,我們今天要做什麽藥?”
“一些致幻藥和致命毒藥,
穿上防護服,我們先處理這些花芯。”
葉扶把花芯全部放進旁邊的一個玻璃桶裡面,得用小杓子把花芯上面的粉末剮下來,才能加工這些有毒花芯。
“葉扶姐,外面是不是又死了很多人?”
雯雯的語氣有些沉悶,最近廣播站每天都在播報死了多少人,聽著這些數字,大家對太陽毒的恐懼更上一層,有的人害怕被太陽毒灼傷,直接罷工,還有人在避難所成立了各種邪教組織,他們像傳銷一樣,給其他居民洗腦,誘騙居民出去曬太陽,這些邪教組織已經害死了上百居民,基地絕不容忍這種居民和組織存在,一經發現就地處決。
“是啊,基地裡裡外外的居民加起來,有一百多萬人,這些數字實在太大了,人是世界上最難管教的物種,看似容易被馴服,被規范,實則不然。廣播裡每天都在提醒居民出門一定要穿上防護服,戴上防護墨鏡,不能露出皮膚,不要在露天環境下逗留太久,可是每天都有人忘記戴墨鏡,每天都有人存有僥幸心理,覺得只要衣服穿得夠多,不用穿防護服也能抵擋太陽毒,就像我們讀書考試的時候,老師每次都會提醒學生帶筆,帶準考證,可每次都有人忘記。”
雯雯點頭,“我懂了,我爸和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因為沒有讀心術,憑借外表,我們很難區分他們是好人和壞人,基地有很多人,壞人的比例很高,他們不遵守紀律,無視廣播警告,甚至傳播有害言論,葉扶姐,如果人的頭頂有一個好人和壞人的區分標識就好了,基地肯定能空出一半的位置,壞人不應該享受基地的庇佑。”
小孩子的世界觀很簡單,非黑即白。
葉扶忍不住笑了笑,“雯雯,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當然。”
葉扶笑了笑,“你覺得好人和壞人的區分是什麽?”
“給別人製造麻煩,迫害別人,損害別人的利益,這就是壞人。只要不主動傷害別人,那就是好人。”
她這麽說,倒是也有一番道理。
兩人一邊乾活一邊聊天,葉扶把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了雯雯,特別是毒藥和解藥的配製。
生在末世,手裡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實驗室內,第一罐藥膏成功製作出來後,藥廠那邊開了兩條生病藥膏的生產線,第二天,首批生產出來的一千灌藥膏送往各個醫院。
安置房避難所的醫院內,病人們坐在地上,幾百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裡,連空氣都是絕望的。
這時,一個護士推門進來,她清掉了病人的數量,最後挑選了二十個病人,讓他們跟她走。
“我們要死了嗎?避難所要把我們趕出去嗎?我能不能去見一見我兒子,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病人們哀求護士通融,讓他們和家人見上最後一面,沒有被挑中的病人低著頭,心裡有慶幸,也有幸災樂禍。
護士示意他們安靜,“誰說要趕你們離開?大家放心,只要人還活著,避難所就不會放棄你們。”
“那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護士笑了笑, “你們十個潰爛比較嚴重,也算你們運氣好,基地實驗室已經研製出一款治療灼傷和潰爛的特效藥膏,我現在帶你們過去治療,只要你們配合,大家都不會死的。”
病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護士,似乎在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沒被挑中的病人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剛才那點慶幸和幸災樂禍已經沒了。
“護士,我身上都是爛肉,讓我先抹藥吧,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護士瞥了眼說話中氣十足的男人,“謊報病情,會被驅逐避難所,請大家想好了再說話。”
男人嚇得一哆嗦,踉踉蹌蹌縮回角落。
護士看了眼被她挑中的十人,“你們十個,拿上身份信息牌,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