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走路的隊伍中時不時傳來吵鬧聲,為了搶奪一塊硬餅子而出手傷人的鬧劇層出不窮,雯雯坐在葉扶腿上,雙手扒著窗戶看著外面。
到了下午六點,車隊突然停了,大家下車紛紛鑽進旁邊的廢樓上廁所,也有不講究的人,蹲在路邊就要解決,被收保護費的幾個大漢抽了一鞭子,只能求饒著離開。
“咚咚咚……”車窗玻璃被一隻髒兮兮的手拍響,葉扶看過去,拍窗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阿姨。
“給點吃的吧,餓得受不了了,我年紀大了,可憐可憐我,給一口吃的吧。”而前後的車子旁,都有走路的逃難者撲過去討要食物。
車裡只有葉扶和雯雯,其他人都去上廁所了,她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人,拿出掛在脖子上的懷表看了眼時間,六點半了,齊遠他們去上個廁所居然用了半個小時。
拍窗還在繼續,葉扶拿了團紙巾塞進雯雯的耳朵裡,自己則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車裡各種氣味嘈雜在一起,雖然氣溫降了下來,但三十度也算不上很涼快,汗臭味,腳臭味……簡直酸爽。
幾分鍾後,齊遠他們回來了,剛打開車門,聞著裡面傳來的一陣陣臭味,幾人表情都扭曲了。
“開窗吧,散散味道。”
“不行啊,開窗就有人撲過來討要東西,還上手搶,忍一忍吧,開車的時候再開窗。”
宋警官把刀子遞給葉扶,朝著右邊的一棟樓指了指。
“你們去吧,那棟樓乾淨一點,我在後面保護你們。”
葉扶抱著雯雯,低著頭迅速往右邊的樓走去。
一路上也有人朝著兩人打量,葉扶露出手裡的刀,對方才收回目光。
找了間還算乾淨的屋子,進去後,葉扶抵在門上,讓雯雯先去上廁所,她從空間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喉嚨才舒服了一些。
雯雯很懂事,一路上不哭不鬧,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她出來後,葉扶拿給她兩顆糖,讓她趕緊吃掉,用一根板子抵在門上,她才放心地去後面上廁所。
“雯雯,外面有沒有聲音?”解決好後,葉扶指了指外面,壓低聲音詢問雯雯。
她立刻點了點頭,還豎起兩根手指。
“兩個人的說話聲,是嗎?”
她再次點了點頭,葉扶把她背在後面,拿出刀子捏在手心,剛打開門,站在外面的兩個男人瞬間圍了上來。
“把這個小孩留下,饒你一命。”他們手裡拿著砍刀,慢慢逼近葉扶。
“去你媽的。”葉扶忍不了他們看雯雯的目光,一腳踢在前面男人下三路,在他疼得彎下腰的那一秒鍾,手裡的刀子迅速劃過他的喉嚨。
後面的男人同夥死了,舉著刀就要砍過來,卻被人被背後捅了一刀,瞪著眼睛直挺挺地倒下。
葉扶和宋警官對視一眼,撿起兩人的砍刀,把他們拖到房間迅速離開。
回到車上,齊遠就發現了不對勁。
“遇到麻煩了?”
葉扶點頭,她把雯雯放到齊遠懷裡,自己則拿出一塊布,把刀子上的血仔細擦拭乾淨。
“車隊怎麽回事?還不到七點鍾,就不打算繼續走了嗎?”
“先吃點東西吧,如果要在這裡過夜,今晚大家都警醒一點,小心車頂的東西,還有輪胎,汽油。”
大家都拿出自個兒背包裡準備的食物,隨便墊一墊肚子,車子由宋警官,齊遠,葉扶三人換著開,到了八點鍾,車隊突然動了,大家只能提起精神繼續趕路。
“剛才有幾個人把一個女人拖走了。”賀睿小聲說道。
“還有剛才討要食物的老奶奶,被人敲了一棍子,然後拖到後面了。”
車內氣氛沉重,出發第一次就遇到了各種不順,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
“不要在外面吃東西,就算遇到再可憐的人,都不要把食物給出去,大家做什麽都要結伴而行,切記不要一個人行動,包括我和齊遠也是一樣。”宋警官再次叮囑大家。
現在開車的人是齊遠,葉扶讓他聞了一下風油精,他現在精神抖擻。
龍潭基地就在蘭城出去三四十公裡外,但是直通的那條路被洪水衝毀了,大家只能繞路去,而繞路則需要多有好幾百公裡。
繞路需要經過一個地級市,兩個縣城,還有些鄉鎮。
這是宋警官用一包煙打聽回來的消息,這條路線,是之前搜尋物資的小隊留下的,為首幾輛車裡的人,估計在龍潭基地有一點人脈,所以格外囂張。
“休息的時候,咱們可以去挖路邊的野菜,我看了一下,路上的野菜都長得很好。”
“可以,分成兩隊吧,三個人一隊,一隊出去挖野菜的時候,另一隊留下來看管物資,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汽油,有的車子要是沒有油了,估計會來搶劫。”
凌晨兩點鍾,車隊停下來了,收保護費的大漢手裡拿著一個盆,用力敲了一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原地休息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候繼續趕路。”
他剛說完,前後的車子就有人下車了。
葉扶,齊遠,賀睿一隊,三人下車後先去解決了生理危機,隨後拿著鏟子開始挖野菜,其他人見狀,也有不少人加入了進來。
凌晨兩點, 天已經隱隱亮了起來,葉扶低著頭迅速鏟起一顆野菜,隨手塞進掛在身前的布袋裡面,彎腰久了,站直的時候有些頭暈,她懷疑自己有些低血糖,摸出一顆糖含在嘴裡,有了點甜味,暈眩才壓了下去。
挖了滿滿一袋,葉扶就回車上了,換崗讓宋警官,雯雯和章源去上廁所和挖野菜。
她一個人在車裡,迅速把野菜摘乾淨,隻留下一小把,其他的都收進空間裡面。
她沒有拿水出來清洗,大家都擦一擦就吃了,她也沒有矯情。
齊遠和賀睿比她挖得多,可能是降溫的緣故,出了蘭城後在路上看到的野菜都長得很肥。
“剛才有個大媽居然想來搶我的野菜,氣得我給她一腳,我一個近視眼摸黑挖野菜容易嗎我,還來搶劫。”
“你的夜視眼鏡呢?”
齊遠搖搖頭,“不敢拿出來,怕被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