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規矩的坐在書桌後,認真的一筆一劃的勾勒著。四爺在一旁看著,看了小八那越來越張開的清秀,眉眼之間已經隱約可見當年的溫潤如玉,心頭便有些激蕩,慢慢靠了過去,伸手,緩緩抓住小八的手,小八愣神,偏頭,眨眼,“四哥?”
“這筆不對,四哥教你。”四爺清冷的聲音慢慢說著,握著小八的手,慢慢的一筆一劃的書寫著。
小八心頭困惑,但面上還是乖巧的點頭,認真專注的盯著四爺落筆。
一時之間,滿屋溫馨。
四爺恍惚想起前世,他也曾這樣手把手的教小八寫字。兄弟間,小八的字和自己的字,總有那麼一點相像。
前世的那天,小八被自己圈禁著,生病了卻執著的不肯見太醫,還是被強硬灌著藥,可一灌,他就嘔吐出來,後來還染上了嘔吐的病症,於是日日消瘦,直至那天太醫說不行了,自己趕著去,卻見滿屋的紙張飄灑,每張紙上都只有簡短的幾個字:來世不見君。
恍惚的想著,手便不由一緊,小八忍不住低呼,“四哥?”
四爺回過神,急忙放下筆,抓起小八的手,湊到嘴邊低呼,“還疼嗎?”
小八怔怔的看著四爺,臉色微紅,嘴邊卻咧嘴一笑,笑容狡黠,“四哥親親就不疼了。”
四爺便低頭,輕輕的親吻著手心裏的還是很小的手,心頭低語,小八,這次,四哥絕不會放手
小八看著四爺的動作,這會真的臉紅了。
就在兩人執手相對時,小太監叩門,尖細的聲音說道,“稟八阿哥,四阿哥,大阿哥來訪。”
四爺聽了,緩緩鬆開小八的手,雙手背負身後微微摩挲著。心頭不捨。
小八放下手,心頭嘀咕著,怎麼大哥晚不來早不來,偏這會來呢?站起身,喊道,“知道了,請大阿哥過來吧。”
想著大阿哥來的目的,四爺轉頭叮囑小八道,“待會,你就看著好了。”
小八一愣,隨即點頭。心頭默然,又是那些個爛事嗎?
大阿哥胤褆一臉陰鬱的走了進來。看見四爺,也不坐下,直接開口道,“老四,我有事求你。”
四爺一怔,這麼直接?倒讓他不好拒絕了
“大哥這話過了,什麼求不求的,弟弟能幫的自然幫。”四爺淡淡說道。
“你知道是什麼事!”胤褆有些心煩的轉身坐下,煩悶不已,“我也不敢奢求納蘭外公能全身而退,至少,至少,別真給胤祚那混蛋當棄卒用吧!”說道胤祚,胤褆咬牙切齒。
那混蛋整出那麼多事,現在卻啥事都沒有!!
四爺微微搖頭,老大話語那麼直接,他也不好敷衍,便直接了當開口,“大哥,我看很難,皇阿瑪現在對胤祚一字不提,也不知什麼態度,若皇阿瑪要保胤祚的話,那麼,納蘭大人還真的會成為棄卒!”
碰!胤褆重重砸下茶碗,眼裏憤怒恨意,“若納蘭外公真有萬一,我定不好放過他!”
四爺皺眉,小八機靈急忙到門邊守著。
“大哥,現在皇阿瑪讓我和太子哥哥監審,你知道,太子哥哥的態度,或許,他會有辦法。”
胤褆一愣,抬眼,見四爺眼裏的意味深長,忽然想起,在禦莊,笨蛋太子昏倒時,皇阿瑪的百年一見的驚慌和憤怒。
裕親王府。
索額圖和裕親王對坐。
“你說,要給格爾芬先選個旗女?”裕親王很是驚訝。隨即好笑,“索額圖,你別跟本王說,你們索府到現在都沒給格爾芬安排個屋裏人!”
索額圖搖頭,苦笑,“王爺,我也不瞞你了,這事,哎,還需要王爺您幫幫忙啊。”
裕親王好奇,“怎麼了?難不成格爾芬還比我那混小子還麻煩!”想起至今還在後院鬧騰的銘泰,他就頭疼。
索額圖長嘆一口氣,若不是裕親王,這個向來比較交好,口風又緊的王爺,他索額圖也不會說的,畢竟說來,這也是一門醜事!
“我那混賬兒子和納蘭家的那臭小子好上了!”索額圖咬牙切齒的說著。
裕親王迷茫,“好上?他們感情一向不是很好嗎?”說罷,又是打趣的道,“你跟納蘭明珠看不慣,怎麼還不允許你們小輩的交朋友?”
索額圖咬牙,“問題是,我那笨兒子現在好到都不肯娶親非要守著對方了!”
裕親王呆了呆,半晌,才有些結巴的開口,“你,你說真的?”
索額圖恨恨,“他納蘭明珠倒是能耐,養了個好兒子,來勾引我家那笨蛋小子!他不娶,可人家納蘭容若四年前都娶了,還生了個兒子!”
他那笨兒子現在都被他關在家裏,還天天叫嚷著要結親沒有要命有一條!
天煞的!他是造了什麼孽啊!
裕親王默然,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冤家難解結親家???
用膳完畢,太子爺說要去承乾宮的後園溜溜,康熙帝本想跟著去,卻被太子爺鄙視道,“阿瑪,您要是在後園裏被那個不長眼的看見,出了什麼紕漏,保成可不管!您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裏,還是您想回乾清宮都隨您的便!”
康熙帝莞爾一笑,“好好好阿瑪現在就是保成養的金絲雀,阿瑪好好呆著,等著保成回來”說罷,拉過太子爺的手,用手指曖昧的勾畫著掌心。
太子爺臉紅,狠狠的瞪眼,猛的抽回手,便喚過一臉茫然的顧喜,出了門。
康熙帝看著太子爺叫走顧喜,先是一愣,隨即低低笑了起來,聲音愉悅不已。心裏充斥著滿足和無法言語的快樂。
太子爺背負雙手在後園轉了幾圈後,一旁的顧喜先是暗自嘀咕,太子爺沒事拉著他出來幹嘛??
可偷眼看了太子爺無意識的兜圈,再想想昨兒個他們爺倆鬧騰後,皇上去了永福宮,還暗示下面的人製造流言的事頓時心頭了然。
看著太子爺故作淡定的終於兜圈兜到自己面前,顧喜心頭抹汗,太子爺,您終於兜完了嗎?
“顧公公。”太子爺淺笑。
顧喜急忙彎腰訕笑,“奴婢在。”
“皇阿瑪昨兒個其實沒有去永福宮對不?”太子爺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臉上的笑容燦爛不已。
顧喜心頭一咯噔,抬眼偷瞧了太子爺,見太子爺雖然笑容燦爛,可那燦爛的笑容似乎有那麼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於是顧喜公公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回稟太子爺的話,皇上昨兒個其實就是去永福宮轉了一圈,然後皇上就回乾清宮拼了一晚的玻璃”
拼了一晚的玻璃?太子爺一愣。
心頭五味雜陳,皇阿瑪的所為,他又如何不明白?兩年前給他親手佩上的雙魚龍佩,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如今回頭再看,幾乎是步步謀劃,為的是什麼?他怎會不懂?
顧喜瞅了眼神情難測的太子爺,低聲道,“太子殿下,皇上其實已經兩年沒有寵倖後宮了”
太子爺正欲邁的腳步一滯。有些機械的緩緩回頭,盯著顧喜。
顧喜卻繼續彎腰,恭恭敬敬開口,“太子殿下,皇上說從今兒個起他就宿在承乾宮了”
太子爺臉色一變。內心霹靂轟鳴。
太子爺慢吞吞的挪著步子走回內室,身後跟著的顧喜糾結,我說太子爺呀,您這速度,螞蟻都能趕上您了?!話說,您到底在糾結啥呀?皇上都那樣對您了,您還想咋的啊?
皇上連敬事房的起行錄都造假了!!
這頭,顧喜公公的糾結太子爺不知道,只是在最終挪到內室時,太子爺猶豫了好久,才最終咬牙,推門進去——
里間,康熙帝笑眯眯的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太子爺,這孩子怎麼一臉好像要慷慨就義的模樣?心裏好笑,但還是起身,溫柔的拉過太子爺,一起躺在床上。
“阿瑪,你是故意的?”太子爺盯著已經開始動手解開自己衣服的康熙帝,輕聲問道。
康熙帝抬眼一笑,低首,輕柔的吻,一個一個落下,喑啞著聲音道,“不是故意,是存心。”
“阿瑪,你成功了”
“嗯。”
“阿瑪,要是你失敗了,保成不答應呢?”
康熙帝不答,只是用力的進入,聽得懷中的珍惜憐愛的人兒忍不住的痛呼,心頭一軟,俯身,輕柔的吻著,在耳畔輕輕道,“沒有失敗的,保成,你永遠都無法捨下阿瑪,你忘了嗎?你是阿瑪的兒子,永遠永遠”
太子爺沒有力氣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在自己身體深處裏馳騁的男人,他的阿瑪,前世今生的父親,在這一刻,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思想,只能迷茫的隨著男人的動作起伏,心頭升騰的無法言語的滿足和愉悅漸漸淹沒了他
凝視著懷中有些昏昏沉沉的太子爺,俊秀白皙的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紅暈,眉眼間還殘留著那麼一絲嫵媚,緩緩用手拂過眉眼,在因為激烈的吻而紅腫的唇上留戀一會,方才緩緩低頭,輕輕觸碰,不帶任何一絲**。
兩年了,他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巡幸塞外,帶著的嬪妃也沒有寵倖,後宮中,兩年來底下有多少猜測議論,他都知道,只是強勢的壓下,然後,擅自更改了敬事房的記錄。
不是不能碰女人,只是,不想自己碰過女人的身體再碰保成,那樣,他總覺得,保成身上也會沾染那些女人的味道。
兩年來只是靠著自己的手紓解**,只是一次,自然不夠,可看著懷中已經開始昏睡的孩子那眉眼間的疲憊,也只是無奈疼惜的一吻,就起身抱起,外頭,顧喜早已放了沐浴桶,溫熱的水剛剛好,細心的擦拭著,凝視著鎖骨上,胸膛上的痕跡,康熙帝勾起嘴角一笑,笑容中帶著滿足,又忍不住低頭一吻,不敢流連太久,擦拭罷,才抱起,回到里間。
摟入懷中,俯頭一吻落在額頭,剛剛沒有回答,如果兩年來他沒有辦法讓保成對自己也產生心思的話,怎麼辦?
其實,還能怎麼辦?也就真的把保成當成金絲雀養著而已。
無法留心,總要留人吧。
不過,依保成那倔強的性子,最後,恐怕會落得給兩敗俱傷吧?
若是如此
他會不顧一切毀了保成吧。
深深的凝視著睡夢中露出淺淡滿足笑容,低喃著“阿瑪”,又往懷裏蹭蹭的太子爺,康熙帝寵溺溫柔的笑著,沒有如果,保成在自己的懷裏,這,就夠了。
額頭抵住額頭,慢慢閉上眼睛。
保成,你只能永遠都留在阿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