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第352章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抓著頭髮，一臉疑惑地問著，心裏面卻已經樂翻了天，話說這種作弄人的事情果然只有做了才會覺得發自肺腑的愉快啊，這一刻似乎能理解林雪那丫頭的思維方式了……

而另一邊，潘多拉和維斯卡姐妹倆這時候仍然在不緊不慢地一句句問著各自的對手：「你們是什麼人？」

「大姐頭，我快瘋了！！」

終於，金髮的年輕神父臉上露出了嚴重崩潰的神色，我估計以他的實力，要在魔法側那也應該是個小頭目的角色，但是現在卻被一個身高不到自己肚子的小丫頭給隨手打了個完敗，然後又這樣一句一句地審問，這種逆差想來不怎麼好受。

「我們是必要之惡教會的魔法師，」終於，看到連擁有「聖人」實力的神裂火織都被打敗，史提爾也明白大勢已去，認命地咬著菸卷說道，「魔法側陣營的人——嗯，想必以你的實力，在這學園都市中也有權限知道這些事情。」

權限個毛，老子身份證都是讓妹妹偽造的！

「哦，是這樣啊，」我恍然大悟狀地點了點頭，然後招呼維斯卡和潘多拉，「回去吃餃子了。」

眾人：「……」

最先崩潰的仍然是金髮身份阿格納斯，這個可憐人已經被我們兄妹仨異常不著調的思維模式折磨地瀕臨絕望，此刻正在狠命地抓著自己的頭髮，語調悲涼：「這就完了？」

我點點頭：「是啊，完了。」

維斯卡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開心的味道：「哥哥真是壞心眼~~~」

不遠處仍然在控制著紅髮老煙槍的潘多拉則是微不可察地眨眨眼睛，嘴角扯出幾乎看不出來的一點弧度——這丫頭內心深處的惡劣因子一點也不比維斯卡少。

「那你們為什麼要和我們戰鬥啊！！！」

這次瘋掉的是神裂火織，沒想到史提爾的精神堅持到了最後呢。

我露出了純良的微笑：「因為你們不回答我們的問題啊！」

石化了，全員石化了耶！

「我說，如此戲弄我們真的很有意思嗎？」

史提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我微帶著些驚訝地看過去，正好看到紅髮的神父在潘多拉的控制下仍然在不緊不慢地吸著香菸，滿臉的鬱悶之色。

沒想到，這傢伙還蠻敏銳的。

「從一開始就在附近監視我們啊，你們真的只是路過嗎？」

「呼——」我出了口氣，招手讓潘多拉和維斯卡回來，然後露出了笑容，「沒想到史提爾的智商還在水平線以上哈。」

這次紅髮的神父也忍不住臉上的驚訝，口中的菸卷一下子掉在地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神祕莫測地一笑，目光依次掃過另外兩人：「阿格納斯，神裂火織，久仰二位的大名了。」

「你們究竟是誰？！」伴隨著這樣異口同聲的聲音，三名魔法側的成員再次擺出了戰鬥的姿態，表情無比嚴肅，「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我：「剛才在邊上偷聽的。」

三人：「……」

史提爾表情扭曲地對一邊的阿格納斯說道：「生平第一次我認同你說的話——超能力開發確實是對人體有害的……」

「吶，現在告訴我，魔法側的人在這地方幹什麼，」忍住了把一紅一金兩神父暴揍一頓的想法，我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我想你們應該還不至於要寧死不屈吧？反正學園都市裡擁有讀心術的能力者也不少，其中肯定有一兩個可以撬開你們的嘴巴。」

出乎我的預料，原本還以為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讓對方張嘴，結果史提爾幾乎沒有多少猶豫便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因為這事情在魔法側那邊很快就將傳開，而學園都市的統治者恐怕更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甚至連史提爾幾人潛入學園都市貌似都是在對方的默許下進行的，這樣一來，祕密什麼的，反而不重要了。

一名天使來到了地上。

對信仰上帝的十字教派系而言，天使的出現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自然不需多說，那便是等同於耶和華親降神蹟的事情，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天使來到地上之後卻滯留在了科學側的大本營中。

而史提爾三人來此的目的，便是找到這名天使，無論如何，魔法側的勢力也不會允許自己崇拜的偶像在敵人的老巢裡定居。

學園都市這邊當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魔法側陣營憑空增長實力，但亞雷斯塔卻不知為何放這三名英國清教的成員進入了自己的領地，天知道那頭老狐狸和某個狐狸女之間又產生了什麼樣的協議……

「即使是最大主教也只能確定天使現在的位置在學園都市的範圍內，」老煙槍史提爾臉上帶著那種被攤到苦差事之後特有的鬱悶表情，「我們英國清教派系是最早得知這一消息的，在這一點上羅馬正教那邊倒是慢了一步，不過現在看來，我們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很快，魔法側的力量就將紛紛得到這樣的消息，這裡會很熱鬧呢。」

一個即將公開的祕密，所以這個老煙槍才說的如此痛快，真照他說的，整個魔法側都將很快被吸引過來，那學園都市的反應會是什麼樣呢？

那個培養皿中的生物肯定早就知道這事，儘管對那傢伙的惡趣味很不感冒，但不得不說，以一個人類而言，他的實力還是不容忽視的，不過到現在他都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還默許了幾名魔法側的人員進來找天使，是準備坐山觀虎鬥還是坐收漁利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是曾經以人類之軀獨自召喚出「天使」的天才魔法師，其腦神經不是吾等凡人可以理解的。

對這樣的事情我本來沒什麼興趣，畢竟這次我們幾個過來主要的目的就是度假……咳咳，拯救世界，除了那個隨時可能突破世界屏障撞上地球的星環碎片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在我關心範圍內，不過林雪之前說過的一番話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突然降臨，導致整個世界的走向發生了異常的變動，所有的事件都被扭曲，然後指向了這個「異物」，假如處理不當，甚至會發生世界末日……

現在的情況是，至少魔法側近期的全部行動都將指向那位不知是來公款吃喝還是自費旅遊的天使大人，而在原本的「劇情」中，這位天使是不存在的……

得把面前這三個人拖下水！

心念一動，我迅速隔絕了附近空間的一切能量流動，同時讓潘多拉干擾了這裡的信息交互，連同那無處不在的「滯空回線」也沒有放過，以我們為中心，方圓十幾米的整片區域瞬間消失在學園都市的監控系統中。

「你們……」史提爾立刻發現了周圍環境的異常，但當他拿出符文卡片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調用一絲一毫的魔力。

「阿賴耶，別睡了！出來一下。」

我沒有在意臉色大變的史提爾和阿格納斯以及不遠處擺出格鬥姿勢的神裂火織，而是對著空氣招呼了一聲。

金色的光羽星星點點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伴隨著若隱若無的聖歌，明亮的光暈充盈了這方圓十幾米的「淨土」，一個身影在光暈中逐漸浮現，與此同時，壓迫力驚人的聖光能量開始肆意奔湧，就連這身影四周的空間都在巨大能量的隨意脈動中不正常地扭曲起來。

阿賴耶這丫頭，還真是很好地理解了我「必須強勢出場，瞬間震懾對方」這樣的要求呢。

隨著一對翼展達到三米的巨大羽翼瞬間實體化，然後猛然張開，空間中肆虐的聖光能量鏡花水月般消失不見，統統匯聚到那憑空出現的少女身上，讓後者的身軀眨眼間完成了從能量到實體的質變。

「哈啊——」

被我從精神層面中拽到主物質位面的阿賴耶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輕巧地撲了過來。

啪嗒，摔在地上……

我收回剛才的話，這丫頭壓根就沒有理解一說，她純粹是因為睡糊塗了才導致一出場時能量失控的！

不知道已經是多少次五體投地的阿賴耶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然後「啪啪」地拍打著自己的長裙，背後的雙翼也跟著一陣抖動，就彷彿一隻真正的鴿子一般，一下子，剛才好不容易出現的聖潔威嚴氣氛蕩然無存。

但這似乎並沒改變魔法側三人組的震驚，就在阿賴耶不斷拍打身上的灰塵的時候，史提爾三人已經異口同聲地驚呼了出來：「天使！？」

儘管是疑問句，但其中已經飽含了肯定的意味，不僅僅是形象上的毫無偏差，更重要的是阿賴耶剛剛從光芒中誕生的出現過程，與十字教典中的天使傳說可以說是完全一樣，而且對方身上那澎湃的強大能量，自身因信仰而積累下的魔力的同時騷動，都不是科學側的力量能複製出來的東西，眼前這個光輝中的雙翼女孩，絕對就是真正的天使！

儘管舉動有點奇怪……

「果然，就和那個狐狸女說的一樣呢，」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之後，史提爾低聲嘀咕道，「天使來到了學園都市。」

「但是被科學側的人給束縛了嗎？」阿格納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銀色十字架，手指因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這個天使的狀態看上去很奇怪，而且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喂！那邊三個，嘀咕什麼呢，」我不輕不重地在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阿賴耶腦袋上敲了一記，這樣的舉動立刻讓對面三人表情駭然，「別露出那種表情，這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隻，要說起來，我也在找那傢伙呢——你們找的天使，可能就是我們走失的同伴。」

阿格納斯用力捏緊了手中的十字架，但由於四周能量的斷流，他無法釋放出任何魔法，所以聽起來語氣頗有些底氣不足：「科學側的人也在尋找天使？甚至已經控制了其中一名，雖然不知道你們用的什麼卑劣手段，但以人類之軀犯下如此罪行……」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揮手打斷了這個信仰堅定的傢伙，然後露出相當頭痛的表情，「我就是想告訴你們，假如找到那個迷路的小不點千萬記著告訴我一聲，要不我這邊很擔責任的，真是的，好不容易領著天使們下來旅遊，結果還掉隊一個，你們是不知道這幾天耶和華跟我們幾個碎碎念地有多嚴重啊！！」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一旁的潘多拉也在我的授意下啟動了偽裝系統，背後瞬間張開了一對可愛的小小羽翼，然後又立刻消散，那過程就彷彿是小鳥無意識間伸了個懶腰一般。

潘多拉當然不具備使用魔法力量的能力，但要僅僅是利用幽能模擬一瞬間的神聖能量的話，那基本上是個希靈使徒都能辦到，而且現在的情況下，對面的三個魔法側人員貌似也沒多少精力去關注這陣神聖能量的真偽了。

他們正忙著從地上撿下巴呢。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神裂火織平復下激烈動盪的心緒，但語氣仍然有些顫抖，「難道，是從天上……」

「差不多吧，」我滿嘴跑著火車，「最近不是天上放長假嘛，我就組了個「人間界半月遊」旅遊團，結果沒想到那幫平常在天上老老實實的天使會這麼讓人不省心，沒幾天就走丟了一個，為了不驚動凡人，天國一般禁止我們隨意使用世界級的力量，因此現在我也很頭疼。」

「放長假……」

阿格納斯五雷轟頂。

「旅遊團……」

史提爾掩面痛哭。

「走丟的……」

神裂火織砸地撞牆。

我忍著即將滿地打滾的衝動，表情依然嚴肅認真：「你們這樣的反應是怎麼回事？嗯，最近我倒是看了看凡人的教派對天國的概念，不得不說，你們信仰中的天國貌似跟真正的天堂完全是兩個地方，而且你們信仰的神明也不太像耶和華那個碎催，那只能說是人類將自己的願望強加在神明身上而形成的妄想，真正的神明……反正會和你們傳說中的相差甚遠。」

我可算說了一句真話……

這樣的言論對十字教的信徒而言絕對可以用大逆不道來形容，即便是教皇大人要說出這樣的話恐怕也會引起教徒們的震怒，但一來我眼前這幾位隸屬必要之惡教會的魔法師和那些狂信徒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他們的接受能力明顯要更強一些，二來，說這話的人貌似是個能領著天使們組團旅遊的天國高層，於是這一番話引發的效果就十分微妙了。

而更妙的是，在場的還有一位貨真價實的天使，這位天使大人還隨著我的話不住點頭——儘管那只是某個到點準時犯困的乖寶寶在忍不住打盹——於是，儘管嘴裡說著「這不可能」，幾位魔法側的著名人物還是不得不崩潰萬分地默認了這個事實。

話說我不會引起他們的信仰崩潰吧？史提爾和神裂火織這樣「理智的信仰者」還好說點，不過那邊那位金毛獅……神父貌似信仰還挺堅定的。

想到這裡，對他們並沒有多大惡意的我還是委婉地勸解道：「嘛，你們也不要太失落，就當是fans突然發現自己的偶像在生活上也有自己的小缺點得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哪怕是眾神也得有人權不是？呃，我說錯什麼了？」

「fans……人權……」阿格納斯同學淚流滿面，然後突然衝史提爾說道，「喂，煙槍，你弄死我吧。」

紅髮的神父點點頭，隨手招出了火焰長劍，一面答應：「哦，那也行。」

「喂！你這個混蛋！不要真的砍過來啊！！」

看來剛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們一沒有信仰崩潰，二沒有手畫十字地衝上來斥責我是汙衊上帝的惡魔，必要之惡教會嗎？還真是個能培養有趣之人的地方……

「那就這樣了，」眼看目的已經達成，我訕笑著向後倒退，「我們先撤了，找到那個路痴記著告訴我就行……」

「等一下！」神裂火織突然叫住了我，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這時候我已經領著兩個移動要塞和一個笨蛋天使跑遠了。

呼，這種逗弄原著角色的感覺還真是微妙呢。

「哥哥，」在回家的路上，潘多拉突然打破了沉默，「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微微笑了起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好玩，我想用這種方式將混亂以咱們為中心擴展開來。」

「還記著林雪說過的話嗎？那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變成了一切混亂的源頭，讓諸般災難因此發生，現在我猜，這個混亂之源應該就是那個沒有備案的天使。」

「在不知道對方究竟藏在哪裡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子的情況下，要想消除混亂可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既然無法從根源上避免這一切，那還不如讓混亂以我們為中心爆發出來，這樣至少可以改變那不太樂觀的未來，有林雪在，我們的一切行動都可以說是在計劃之中的。」

「而且我也很好奇，一個能引發整個世界混亂的「天使」，在發現了我們這樣比他還要出乎預料的「外來者」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原來是這樣哦，」維斯卡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就呼呼地點著小腦袋，一邊滿臉的自豪，「哥哥真是好聰明呢。」

「而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晃了晃手指，滿臉的神祕，「最主要的原因，果然還是——」

「這樣真的很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