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提筆,寫下了一個願望,又將它裝入空白信封,對女道士說道:“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女道士轉過了身,穎蘿回到染千樺身邊。
女道士拿起信,目光望向門口,仿佛沒有焦距,口中呢喃著一段誰也聽不懂的咒語。
華珠就注意到,她這回念咒語的時間明顯增長,難道廖子承的願望特別長,她感知不完?
女道士眨眼,眨眼,再眨眼,好似眼皮子抽筋了。
華珠和穎蘿同時疑惑地望向她。
廖子承用第四聲“嗯”了一下,淡淡笑道:“天師……讀不出我的願望嗎?”
女道士惱火地掐了掐桌子,恨不得把桌子掐出一條縫兒,半響後,她慢悠悠地扯出一抹淺笑:“我說過了,我昨天發放太多福祉,元氣耗損嚴重,剛剛讀你的顏色已經耗費了大半,眼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瘋婆子,不許耍賴啊!輸了就是輸了,當心我殺了你!”穎蘿憤憤地拔出了腰間軟劍。
女道士冷冷地睃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又沒說會耍賴。這一輪,我認輸。”
女道士連贏兩次,廖子承連贏兩次,接下來便是決定勝負的一次。
華珠、染千樺與穎蘿緊張地看向了廖子承。
廖子承又從懷中拿出一名與鳳凰令一模一樣的金色令牌來,但當廖子承翻過它來時,眾人才又發現它與鳳凰令是有所不同的。鳳凰令正反兩面都完全相同,刻有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和明德太后的側臉;而廖子承手中的令牌則的正面用墨水畫了女道士的側臉。
廖子承問向女道士:“你選哪一面?”
這還用說?她不選自己,難道選太后?女道士看著自己的頭像被畫上鳳凰令,盡管是假的鳳凰令,也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女道士的眼底忽而掠過一段別樣的風韻,微微一笑道:“我自然選我自己了,不知公子要怎麽比?”
“很簡單,我會把真假鳳凰令同時放入荷包裡,你隨意抽出一枚,然後由第三方翻牌,如果翻過來顯示的是你,你贏;顯示的是太后,我贏。誰先贏夠十次,且超過對方兩次,誰就是勝利者。一塊令牌只有正反兩面,被翻開後是太后或者是你的機會,各自一半。”
沒錯,這個比摸號碼球靠譜多了!沒那麽複雜,也沒那麽多彎彎道道,完全拚的是運氣!女道士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廖子承又拿起假鳳凰令說道:“但是如果你一開始抽出來的就是有你自己頭像的這一面,無法分出勝負,你得再抽一次,怎麽樣?”
再抽一次而已,當然沒問題!女道士握緊拳頭,她連那麽艱難的時刻都熬過來了,說明老天爺是厚待她的,一半對一半的機會,她未必會輸!大不了……打成平局!
女道士咬咬牙,點頭道:“好,我跟你賭!誰做第三方?”
穎蘿興奮地舉起手來:“我我我!你抽,我來翻!”
女道士仔細檢查了真假鳳凰令,確定沒動任何手腳,便應下:“好,分數,我們一起記。”拿出一張白紙,分別寫下“我”與“公子”。
華珠與染千樺緊盯著白紙,生怕女道士會舞弊。
廖子承將真假鳳凰令放入荷包中,輕輕搖了兩下,爾後開了一個小口:“請。”
女道士探入荷包,隨手摸出一塊鳳凰令,因為一出來便是畫了她頭像的一面,她隻得放回去重新抽,這次抽出的是什麽都沒有的一面。
穎蘿翻開,大驚:“啊?神婆耶!”
女道士得了一分。笑盈盈地抽了第二次,太后。
一開始二人的差距不大,二比二,漸漸的,變成五比三,再然後是六比四、七比四、九比六、十比七!
廖子承勝!
女道士傻眼了,怎麽會這樣?一半對一半的機會,她為何會輸掉?還輸得這麽慘?
“是不是你作弊?”
“這話講得太奇怪,抽令牌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無法預測也無法左右你抽哪張令牌。我只能說,天師,你的運氣……糟透了!”
女道士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捏著衣角的手指因大力而微微泛白,這模樣,仿佛在控訴,不對勁,一定有哪兒不對勁,可偏偏她找不到到底哪裡不對勁!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憤怒啊。
染千樺一直緊繃的神色漸漸松動,蜜色肌膚上隱約可見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穎蘿比她喜形於色,這時已經高興地跳了起來:“神婆,你無話可說了吧!虧你還自稱天師呢,在我家公子手裡敗得這樣慘!哈哈,傳出去真要笑掉大牙!你詛咒我和我師父,其實就是想從我們手裡騙點兒破財消災的錢吧!”
女道士嘴角一抽,咬牙道:“我說了,我是元氣大傷,所以沒能贏過這位公子。可是我的預言依然會應驗,你和你師父照樣免不了血光之災!”
“瘋婆子,我殺了你!”穎蘿怒目而視,抬掌劈向了女道士。
女道士臉一白,側身躲開:“哎呀,光天化日之下有沒有王法啦?”又看向廖子承與染千樺,“你們兩個朝廷命官,當真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當心天譴!”
轟隆隆——
天際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烏雲瞬間被破開一道缺口,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穎蘿還要再打,被染千樺一掌握住。
“坐下。”染千樺不怒而威地下了命令。
穎蘿沒好氣地哼了哼,一屁股坐在了染千樺身側。
雨勢太大,丫鬟蓮兒不得已關上了門窗。屋內光線驟暗,女道士又吩咐蓮兒掌了燈,隨即看向眾人說道:“各位稍作歇息,等雨停了再走吧。我要回房閉關將養元氣,就不招呼你們了。這裡有廂房、有浴室、有棋室,也有一個藏書閣,你們可以隨意走動。只是我要提醒你們,千萬別去後院的小黑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