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但是他們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出去買燒餅?
幾人付了面錢,都一起出了面館。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飄起雨來。
先是細細的毛毛雨,不一會便淅淅瀝瀝地大了一些。
薑筱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空間裡備著的幾把雨傘,可惜不能夠拿出來。
這裡離招待所還有一段距離。
“我去買兩把雨傘。”成城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孟昔年將薑筱拉進了一點,站在屋簷下。
而阿六竟然也已經很自然地,擋到了她面前。這樣,飄飛過來的雨絲便不能撲到她身上了。
薑筱看著他的背,有些怔怔的。
孟昔年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他都感受到她的感動了。
雨卻是眨眼間又下得大了。
阿六望著雨幕,突然輕聲說了一句︰“淋了雨,會感冒發燒的。”
薑筱聽了這話突然心頭一跳。
她是怎麼來到這世上的?最初,不就是因為雨嗎?
因為他和薑清珠都淋了雨,都發了燒。
現在看到阿六,薑筱覺得,她的出生,其實就是一場對阿六的褻瀆,是薑清珠對他的褻瀆。
她突然間很是難過。
可能很多人都會希望自己是父母之間愛的結晶,可她不是。
她竟然是這樣來到這個世界的。
如果她是阿六,真的會喜歡這個孩子嗎?
薑筱抿了抿唇。
阿六是背著她,但是卻突然轉過頭來,看著薑筱,眼神裡有絲疑惑。
他看著薑筱,突然問道︰“小小,你在難過?”
孟昔年也看著薑筱,她在難過?為什麼連他都沒有察覺?
但是聽了阿六的話之後他再看薑筱,果然見她的眼神有絲難過,神情也不太好。
阿六是怎麼知道的?
薑筱心頭一震。
“我......沒有。”
“你不用對我說謊的。”阿六搖了搖頭,道︰“難過就是難過,有什麼不可說的?你是不是不喜歡下雨?我記得我以前應該是喜歡下雨的,這是天上來的水,滌淨世間汙濁。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卻又不喜歡雨了,也覺得以前的想法十分幼稚可笑。世間汙穢,又豈是一場天雨能夠滌淨?”
孟昔年眼神深了。
這真的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嗎?
至少,到目前為止,真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最多只能算是有些失憶。
薑筱怔怔看著阿六,“你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不喜歡下雨了嗎?”
“不記得。不過,也許是因為淋雨會讓人生病吧。”阿六沖她微微一笑,又轉過頭去,望著細密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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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筱抿了抿唇。
他不喜歡下雨,會不會就是因為與薑清珠的那一天?
也許,可能。
如果這樣的話,他也有可能不喜歡她。
等他想起一切,等他的腦子完全恢復,成了一個正常的人。
在這一瞬間,薑筱甚至產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治了,不給阿六治了,也許他這樣才是最好的。
想不起那些過往,也許他還會過得快樂一些。
但是,到了晚上,她這個念頭立即就被他的頭痛發給徹底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