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次,等了好一會,薑松海才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也不是拉張椅子坐在他前面,而是隔著一張小長方的茶幾,坐在了他旁邊。
這是平行的位置。
薑松濤就不能以微高的角度,俯視著薑松海說話了。
他得坐正了,側過身去,同薑松海說話。
這讓他心裡怎麼著都有些不舒服,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老二啊,你大嫂來了兩回都沒見著你,你說你跟弟妹這是避著她呢還是怎的?”
薑松海看了薑筱一眼,見她正站在天井旁瞪著薑立冬,便搖了搖頭道︰“大哥,沒這回事,大嫂來的時候我們的確是正好不在家的。”
“嗯,”薑松濤面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好歹不是故意避著,“那這事我就再跟你仔細地說說。有兩件事,保河的腿算是廢了,醫院裡的醫生我看醫術不行,可是保河還看輕,一輩子還長著呢,你當二叔的,也不能看著他就這麼成了殘廢吧?”
薑松海微低著頭,又想起了薑筱之前一直跟他說的,跟老薑家的人說話不用低著頭,便又抬起了頭,嘆了口氣道︰“那肯定不能。我自然也是希望保河的腿能治好的。”
“我想你的心也不是那麼橫的,當年你弄過那個雙珍酒,不是對骨傷很有效果?當年我就跟你說過,那麼珍貴的東西,你怎麼著也得留一點下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家要是有人受了傷,那也不用到醫院去,花掉了那麼多錢結果還啥用沒有。這要是沒有受傷當然最好,就留著咱薑家當傳家寶也是夠了的。可你就是太實誠,那麼一壇酒全送出去了!”
一聽到薑松濤提起這事,薑筱頓時就起了警惕心,薑松濤提起薑保河的傷,又提起雙珍酒,啥意思?
她搬了張椅子到外公身邊坐下,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著腮,一副很是乖巧的樣子。但是薑松濤被她黑亮的眼楮這樣看著,卻總覺得有那麼幾分不舒服。
“薑筱,我跟你外公說正事,你帶著冬冬去鎮上走走,給他買點好吃的去。”他對薑筱說道。
薑筱笑得確實很乖巧︰“伯公,你就不怕我把他丟在哪個角落自己回來了嗎?”
薑松濤︰“”
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薑立冬怕了,趕緊跑了過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抱緊了薑松濤的小腿,有些害怕地叫道︰“我不跟她出去!”
薑筱笑眯眯的,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嗯,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老二,你也該管管薑筱,這種玩笑話,也不怕嚇壞了冬冬。”薑松濤瞪著薑松海說道。
薑松海滴汗。
玩笑話?
他倒是覺得,薑筱是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把薑立冬丟在外面自個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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