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年一笑,揉了揉她的頭。
他家媳婦兒還是稍微單純了一些。
外面一直在傳,藍家主從小就跟妹妹感情很好,也一直縱著她寵著她,但是誰知道藍家主以前對於父親把祖宅分給了藍寶苑這件事情有沒有意見?
就算是沒有意見,現在若是藍寶苑不醒,那一部分地就會收回藍家人手裡,她要是醒了,章爺再從中梗,很有可能那一部分就會落到姓章的人手裡。
現在不僅是藍寶苑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她一個人事關著藍家和章家的財產之爭。
江筱反應過來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可是我難道也要跟他們一樣,權衡各利利弊得失,再決定要不要治藍寶苑嗎?”
這樣她和那些人又有多大的區別?
要是她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這個病人已經被送到了她的眼前。
之前江筱想的都是治不治,如果要治,她得出那一株人參母株,只怕是影響太大。
可若只是把藍寶苑先救醒,先把她的身體和精神調養好一些,讓她多些時日可活呢?
莫非這樣也要一直權衡?
孟昔年定定地看著她。
“不是讓你權衡,我們是要先看看藍家主的態度,再決定應該怎麼治。”
“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咚。
孟昔年敲了一下她的頭,“你之前沒聽懂爸的意思嗎?主要是要敲他們多狠一竹桿的問題,還有,這錢是跟藍家拿,還是跟章爺一個人拿的問題。”
治,現在肯定是要治了,但是他和六少的意思都是先把藍寶苑救醒。他們有善的底限,但也不可能賠上江小小,真治好的話他們還不知道到底要江小小付出什麼,所以答應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
江小小也不可能因為有了這個空間就得背上徹底救死扶傷救盡天下病人的重任吧?
那不現實。
“原來是這個意思。”
江筱眼楮發亮,“敲竹桿我喜歡!”
“現在就看藍家主會不會來了。”
孟昔年都不知道江六少給藍家主的信裡到底是寫著什麼。
不過,八點半,藍家家主準時來了。
不愧是大世家的家主,出行的陣仗不小。
蔡飛首先就發現有一車隊過來了,在門外一字排開整齊停下,足有六部車。
車上刷地齊齊下來穿著統一製服的保鏢,中間那一部車裡下來了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穿著銀灰色的中式服裝,頭髮雖已經灰白,但是以發油整齊地往後梳著,一手拿著一隻黑色煙鬥,一手柱著一根紫檀手杖,目光沉斂,氣度不凡。
有六名保鏢護著他左右前後跟著他進門,其他人則是守在大門外。
江筱拿著一個隻果正坐在二樓露台上 嚓 嚓地啃著。
這是六少的意思,她先不出來,等他們先談了再說。
“江家六少,久仰,後生可畏啊。”
藍家主一看到江六少便微微笑著說道,把手裡的煙鬥遞給了旁邊的保鏢,伸出手來與江六少握手。
目前為止,藍家主的氣度,與藍家其他人都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