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男人一路只是沉默不語地在前面走,跟他們沒有半句交流。
他提了一盞燈籠,橘黃的燈籠,光不太亮,在這半夜裡顯得有些莫名的古裡古氣的。
而且他穿的是有些古典氣質的長衫。
孟昔年見他一直沒有開口,也沒有多問什麼。
跟著他走了大概五分鐘,才看到了一座老屋。
老式的甦式的門樓,進去之後便是一面照壁,繞過了照壁,便有一個穿著深藍色的長衫,戴著一副系繩的黑色小圓框眼鏡的老者在那裡攏著手等著。
見到了藍寶苑,他微微一笑,“夫人,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存了那麼貴重的東西在這裡,不會來了的意思不就是死了,沒有辦法親自過來取東西了嗎?
不過藍寶苑聽了也沒有生氣,倒是一下子猜到了對方的意思。
“看來老先生是清楚我這些年的境況的。”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明白她的難,很難再親自來取東西了。
“略知一二。不過,我們也沒有能力對夫人施以援手,還請夫人見諒。”
“老先生言重了,畢竟你們是經營銀莊的,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銀莊上,我們交的那些錢也斷不敢勞妨你們做別的事情。”
“多謝夫人體諒了。阿四,把輪椅推過來。”老人對剛才給他們帶路的平頭男人說道。
那男人轉身去了,很快便推了一張輪椅過來。
孟昔年心裡是松了口氣的,至少不用他真的全程背著藍寶苑,看來這銀莊的人服務還真是不錯。
他把藍寶苑放到了輪椅上。
平頭男人便拿了一張薄毯給藍寶苑蓋在腿上。
“要先喝杯茶嗎?”老人問道。
“不用了,這個時間來真是麻煩老先生。”
藍寶苑對他們一直相當客氣。
對於看管著他們財產的人,還是客氣有禮一些為好。
“這個是我們的義務,夫人不必內疚,什麼時候來都是可以的。”
“謝謝。”
“現在請跟我來吧。”
孟昔年推著輪椅,跟著這名老者進了一間廳,進去之後,老人走到一排書櫃面前,接連轉動了兩個擺件,書櫃兩邊分,開了一門,出現了另外一間密室。
裡面倒像是一個古時當鋪的裝飾,還有兩套相對而放的太師椅。
“夫人稍等,我拿單子給夫人填寫。”
老者轉身去了高高的櫃台後面。
藍寶苑讓孟昔年坐下,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十幾年前我第一次見到這位老先生的時候他就長這個樣子,十幾年後的今天,他還是長這個樣子。”
“難道他還能變了樣?”
“不,我的意思是,十幾年了,他根本就沒有老過。”
孟昔年愣了一下。
“那他保養得還真好。”他與江筱在一起久了,也能隨口而出保養得好這話了。
“看來我得問問他是怎麼養生的。”藍寶苑笑了笑。
她雖然也驚訝於這個老人不見老,但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藍家人有不少為了保住青春朝氣而費了大把銀子折騰的,她也見過幾個還算是有些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