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純芬其實也想過很多次,只要崔真言願意再來找她,願意跟她坐下來好好談,說明他們就還是有機會的,她會好好地斂了自己的脾氣,溫柔地跟他談。
一定要求到他回心轉意不可。
可是現在看到他護著牛小琴的樣子,看著他額上還貼著的紗布,看著他氣怒的樣子,聽著他一句一句都是在替牛小琴說話,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牛小琴肯定是去把他喊來了,故意讓他先躲著不出現,聽著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再出現。
這一定就是牛小琴的計劃,是她的陰謀,她的心計!
年紀這麼大看著這麼老土又這麼窮的一個鄉下女人,竟然還要爬到她這個京城人的頭上來嗎?
這一點讓曾純芬忍無可忍。
“曾純芬,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膚淺刻薄又惡毒的女人!”崔真言氣得太陽穴青筋都跳了跳。
牛小琴被他擋在背後,一手捂著胃的部位,抬頭看著他的背,眼前陣陣發黑。
她其實心裡真的挺難受的,這個男人,曾經也是她最親密的愛人,後來他們互相傷害分開了,再後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他,愛上了那個總給她寄東西給她寫信的男人,還千裡迢迢想來尋他,沒有想到,那個男人還是他!
也就是說,她愛上了他兩次!
這是什麼樣的孽緣啊。
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已經跟別人有了孩子,她是該離他遠遠的,但是家鄉她已經回不去了,她的身體也有些承受不住長途奔波了,所以她只能在這個城市裡留下來。
可是現在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護著自己,牛小琴又覺得自己是自欺欺人。
其實她就是不想走,不想離開,就是想要留在這座有他的城市裡。
這樣,離他畢竟近。
“我刻薄惡毒?她就善良美好是吧?”曾純芬也是氣得雙眼都在噴火,“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惡心的對吧?家花不如野花香,得到的永遠比不上外頭不屬於自己的!崔真言,瞎了你的狗眼吧,這個女人又老又醜的,你也啃得下嘴去!”
崔真言揚起手。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幾乎要忍不住狠狠地扇她一個耳光。
但是他的教養卻還是讓他控制住了。
只是氣得發狠,胸膛起伏著,氣息都重了。
“你還想打我?”曾純芬抬起臉,“有本事你打,打吧。讓別人都看看,為了這麼一隻老狐狸,你是怎麼對待我,怎麼對待兒子的媽的。”
崔真言用力地閉了閉眼楮,再睜開時眼底已經是一片堅決。
“離婚。”
他的語氣都冷沉了下來,“曾純芬,我們離婚吧。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希望你不要遲到。”
“崔真言!”曾純芬尖厲地叫了一聲。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崔真言會直接跟她說離婚。
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他不是更應該覺得心虛愧疚嗎?
離婚兩個字就像是一桶冰水,兜頭兜臉地淋了下來,把曾純芬徹底凍僵了。
她這個時候才冷靜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