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某一日,中醫館悄然的開業了,沒有花籃,沒有什麽熱烈的場景,無聲無息的太子湖公園黃龍山邊上開了這麽一家不太起眼的中醫館。
就齊璿的說法,這不是賺錢的,而是給鄔敏練技術的。
小鄔敏現在年紀還小,所以在裡面純屬打醬油性質,齊璿放她在藥房裡面先學會配藥,晚上齊璿也會把做藥丸的任務交給她,先讓她從搓藥丸開始學。
齊璿小時候就是先這麽學的,白天被醫書,認藥材,晚上就搓泥丸,對他們當年就是這麽個叫法。因為藥丸像是泥丸一樣的顏色,所以就叫做了搓泥丸。
調皮起來還會把藥丸搓成各種形狀。
齊璿這日就在看鄔敏搓泥丸,結果半夜的時候,藥館的門被敲響了,和別家晚上還營業的中醫館不一樣,齊璿這家中醫館晚上是不營業的,甚至是比醫院的作息還少,白天九點開始開館,中午休息,到晚上四點半就開始不開門診了,五點做到關門。整正的算是做到了朝九晚五。
張瑞原本聽到齊璿的訂的作息相當難理解,一般醫院雖然沒有門診可晚上急症還是開著的,至於私人的中醫館,哪家敢這樣掛時間的?又不是公家的店,但是齊璿就是這麽規定了。
自然開始的時候門可雀羅,可老板都這麽任性的規定了,張瑞也不好說什麽,而且營業齊璿別的什麽事情都沒有插手,就算是坐診,自家的醫館她也是一個月坐診一次。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沒有人,齊璿神醫的招牌在東陵縣,可不在省城。
齊莎齊傑也覺得齊璿太高調,可是兩人哪敢發表意見,他們還不是大股東呢!人老板自己都說了不以盈利為目的純粹是給鄔敏練手,兩人就算是抗議也是無效的。
今日就是齊璿坐診的第一日,正好休息天,她作業又全部完成的情況之下,不然她還懶得來醫館。這也是在開業之後她第一次來。
就她的說法,醫館是給人看病的,開業什麽的就不要了,難不成還想讓人多多患病來醫館不成?所以醫館開業不宜大肆慶祝。
“師父,這裡是配藥的,我平常都是在這裡跟著小姐姐們配藥。”鄔敏興奮的帶著齊璿來到了配中藥的配藥房裡面,裡面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在裡面,聽張瑞說是剛剛從學校裡面畢業,學的是中醫,沒有關系,正規醫院就不收。不得已才來私人中醫館。
整個中醫館坐堂的就兩個醫生,張瑞一個,另外一個從正規醫院出來的,叫做錢桐。
四十歲不到,留著山羊胡子,據說是因為醫患問題被醫院辭退的。
說起來也是這位倒霉,一次急症醫院來了一個小男孩,據說是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剛好看到好笑的就哈哈大笑然後飯嗆進了氣管,嗆了之後家長又是催吐又是拍背弄了好一會兒沒有把嗆進去的飯弄出來,只能上醫院。
原本這是兒科和呼吸科的事情,和他這個針灸科沒有多大的關系,偏偏那日來了一場大車禍,汽車裡面裝著很多小孩,整個醫院的都出動了,也就他們針灸科最為空閑。
然後他就被派去給小孩診治了,結果還沒有等他趕到,小孩嗝屁了,他可以說連病患的面都沒有見過,而且剛剛到還沒有見到家長,就被情緒激動的家長打了好幾巴掌。說是他害死了小孩。
真是天地良心,他連小孩的面都沒有見,孩子嗝屁了都怪他?他接到急症通知到趕過來,也就花了五分鍾不到的時間,還是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至於路上的這五分鍾真是不怪他。
要知道針灸科是在整個醫院的最西端,在幹部療養中心裡面,而且這邊的房子是沒有電梯的,他上班在四樓,從四樓跑下來,再跑去最東段的急症室,可以說是馬不停蹄的了,結果他去還是晚了一步。
他連孩子面都沒有見到就挨了好幾拳家好幾巴掌。然後他就被醫院開除了,理由是搶救不及時,耽誤了小孩的生命。
他跑去醫院鬧也沒有辦法,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就是一個祭旗的,誰讓他沒有後台,他原本以為就因為他耽誤的五分鍾,後來才知道人家在醫院等了整整兩三個小時都沒有人過去給治療,從護士到醫生,那天都沒有空。
他很想要問為什麽?這三個小時裡面要是通知了他,他肯定過來給搶救孩子了,為什麽這麽晚才通知到?
其實答案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被醫院開除,而醫院的兒科和呼吸科同仁都以搶救公交車事故傷患及時被市裡表彰。
用他一個人去成全來了整個醫院。也算是非常值。
從醫院出來,像他這樣有汙點的醫生,整個市裡都沒有人敢用。
而張瑞不在乎,他們這家新的中醫館也不在乎,誰讓他們不是以盈利為目的醫館。
整個醫館幾百平米,醫生兩個,配藥的一個,打掃衛生兼燒飯的阿姨一個。一共也就這麽幾個人。
按照齊璿的意思還能多招幾個,但張瑞說了,就這麽點點時間上班,應該病患也不會多。而且這年頭人們都是相信西醫不信中醫。看中醫的人還是少。
看到齊璿過來,張瑞特意把醫館所有的人都找來。給齊璿作介紹。
“各位這位也是我們的坐堂醫生,是小敏的師傅,同時呢,也是中醫館的大老板。”
“什麽大老板不大老板的?這裡不都是你說了算嗎?我可不管事的,我是甩手掌櫃。”齊璿毫不客氣的說道。
“是是是,齊醫生事情很忙,一個月坐診一次。”張瑞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