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拿起手機,給傅修筠打了個電話,過了六七分鍾,三個人才匆匆趕來,每個人手裡提著兩條三四斤重的鯉魚。
“蕭老師,我們剛剛才搬走那些食材,沒想到您這兒就來了。”傅修筠訕笑道。
鄭軻看了一眼三個人,臉頰通紅,估計是被風凍的,額頭沒汗,氣息也沒有紊亂,應該符合蕭寒的猜測,這三個人確實偷了個懶。
“嗯,我知道了,你們怎麽帶了這麽多魚?”蕭寒看了兩個人手裡的魚,驚訝地問道。
“每個人做三道菜品,一共六條魚,沒錯。”傅修筠說道。
“誰告訴你說,每個人做三道?”蕭寒問道。
“啊?不夠嗎?”傅修筠也一愣,連忙道歉,“老師,這是我沒考慮周到。您放心,我現在就去取,還差幾條?”
“我們只需要兩條魚就夠了,剩下的四條魚,你們三個分吧?”蕭寒接過傅修筠手中的鯉魚,分給了鄭軻一條。
“誒?蕭老師,我們這麽多人,你們兩個隻作一道菜品,不夠意思。”傅修筠為難說道。
“要不你也做一道?”蕭寒問向傅修筠。
傅修筠連連搖頭,他可不想和蕭寒進行料理比試。
“你們看可以,站到門口看,不要多說廢話。”蕭寒提醒道。
“您放心,我們都不是小孩,知道該怎麽做。”傅修筠信誓旦旦地說道,程懷志和杭子琪也連連點頭,並且乖巧地站在了門口處。
蕭寒從櫥櫃裡,拿出一套普通的刀具,然後對著鄭軻說道:“我們開始吧?請一定要拚盡全力。”
“我會的。”
鄭軻把魚放到砧板上,從刀具箱中,取出了片刀,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鯉魚,思襯著到底選用什麽菜品。
蕭寒擅長的菜品是川菜,自己如果在他面前烹製川菜,頗有班門弄斧的感覺,所以,鄭軻只能選擇蘇菜。
做出決定之後,鄭軻也拿起了廚刀,開始初步處理魚肉。在二之心的作用下,他與鯉魚之間,也仿佛進入了“對話”狀態。
手中的廚刀刮去了魚鱗,鄭軻又洗淨魚鰓,抽出廚房紙,拭去鯉魚表面的水漬。片刀從魚片的尾部,切斷了鯉魚的脊骨,再從魚鰓蓋下刀,橫向切斷了鯉魚的脊骨。
看似動作很快,但是每一刀都極具分寸,仿佛不忍心破壞魚肉的質感。
杭子琪單手摸著下巴,僅僅地盯著鄭軻。
蕭寒的廚藝遠超過她,因此就算目不轉睛地盯著蕭寒,她也找不到疏漏。鄭軻卻不然,即使他在the-blue上贏過了闕正卿,但並不能說明他一定比闕正卿厲害。畢竟,比賽還是有一些偶然性的。再說,遠月學園的學生,能做出什麽水平的菜品?即便接受了蕭寒的培訓,估計也只是比之前,厲害了一點兒而已。
然而……
在鄭軻下刀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
鄭軻的刀法並不算犀利,但是那種與鯉魚合在一起,所產生的舒適感,卻是現在的她無法做到的。
“小志,你看出什麽了嗎?”傅修筠看到程懷志陷入了沉思,便開口問道。
“嗯……如果不出意外,這道菜品可能會非常考驗廚師的手法。”程懷志沉著臉說道。
“誒?學長,你是說,鄭軻做的菜品是蘇菜?”杭子琪好奇地看著程懷志。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這道菜品不算太簡單,想要做好,必須有一個前提。”程懷志簡單地說道。
“什麽前提?”杭子琪一臉不解。
“刀工必須過關——小琪,以你的刀工,不一定能做得出來。”
杭子琪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蘇菜本來就極為講究刀工,作為蘇閣的程懷志做出這樣的評判,也讓她沒有脾氣。但鄭軻就一定能做的出來?
杭子琪可不是這麽認為。
鄭軻放下片刀,也來到櫥櫃邊,翻騰了半分鍾,從裡面找到了一把廚刀。這把廚刀兼具細、長、薄的特點,也算比較常見。
“尖刀?”杭子琪失聲說道。
“並不是。”程懷志搖了搖頭,“這把刀的厚度有限,所以這是把薄尖刀。”
杭子琪仔細看了一眼鄭軻手中的廚刀,果然比普通的尖刀要薄不少。
“他拿這把刀做什麽?”杭子琪驚訝道。
“你看著就知道了。”
程懷志邁了個關子,沒有明說,視線卻直直地盯著鄭軻。作為蘇閣,他也很好奇,鄭軻究竟能把這道菜品,做到什麽程度。
鄭軻一手握住鯉魚,一手拿著薄尖刀,從魚鰓下方的切口處伸入魚肉內,沿著與脊骨,緩緩地前移。
杭子琪不知道鄭軻為什麽這麽操作,一臉好奇,“學長,鄭軻他這是要做什麽?”
“取出魚的脊骨。”程懷志解釋道。
“取脊骨?”
杭子琪眉頭揚起,驚訝地看著鄭軻。動作輕緩,仿佛廚刀的每一寸深入, 都會讓他感到心痛,動作也越發輕巧。
“這麽操作,其實很講究刀工,因為魚骨和魚肉緊緊相連,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損傷魚肉,魚肉的口感也會受到破壞。當然,這些還在可接受的范圍內,而一旦不小心劃破了魚的身體,這道菜品估計就要報廢了。”
程懷志一邊看著鄭軻的手法,一邊驚歎,去年的the-blue上,鄭軻的刀工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但現在,明顯提升了很多,以他的水平來判斷,已經沒有什麽好吐槽的了。
不會是來到東方學園之後,才漲的刀工吧?
程懷志響起蕭寒,眉頭微微皺起,當時他跟著蕭寒,也沒見漲多少刀工啊?體力倒是增加了不少。
就在程懷志在心中嘀咕的時候,鄭軻從魚鰓處,緩緩地取出了魚脊骨,鯉魚的內髒也跟著被清洗了出來。
杭子琪一臉嫌棄地看著鄭軻,這種做法固然少見,但是她卻不能接受。程懷志卻喃喃說了一聲“漂亮”,雙眼注視著鄭軻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