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單車停靠在停車場,鄭軻匆匆忙忙地進入了餐廳。
“鄭軻師傅來了?”正在打掃衛生的紅發女仆看到鄭軻之後,立刻打了招呼。
鄭軻微微點頭,這個女仆……咳咳,這個男孩子名叫大石榛名,在“炸雞塊大賽”的時候,幫過自己。
“武哥在什麽地方?”
“武姐她在休息室,對了,他好像有事找您。”
“你先忙,我過去看看。”
上田武的休息室與員工的更衣室挨著,聽說本來這個休息室也是更衣室的一部分,只是後來,上田武作為老板,確實需要一些私人空間,便將更衣室一分為二。
鄭軻來到更衣室輕敲了幾下門,上田武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進來。”
鄭軻推開門,走進房間,“武哥,您找我?”
“你來了?先坐。”
等到鄭軻坐在沙發上,上田武拉開抽屜,取出一個信封,遞給鄭軻,“這是10萬円,你先拿著。”
“武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鄭軻盯著上田武,見他眼睛紅腫,似乎是剛剛哭過。
“沒什麽事……只是西方亮點可能要關門了。”上田武情緒低落。
“為什麽?”鄭軻驚詫道,“是不是店裡攤上什麽事了?報警了嗎?”
“你這家夥,別烏鴉嘴好嗎?和店裡沒關系,是我自己的事。說起來,我還沒有給你說過我的事情吧?”
鄭軻點了點頭,他剛開始來這裡就是為了掙錢,與錢無關的事情,他也不想牽扯太多,所以,很多事情都沒過問。
後來因為上田武在“炸雞塊大賽”上幫了他一把,讓他渡過了難關。那件事結束之後,鄭軻繼續在這裡打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恩。
“我……家裡有一家酒店,叫‘彩葉之庭’,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鄭軻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漫畫裡沒有出現過這個酒店,而且,他來到這個地方之後,也很少打聽這些事情。
“也難怪。彩葉之庭在臨縣比較出名,在這裡,它的名氣倒不是很大。在臨縣,他可是數一數二的大酒店哦。”上田武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驕傲,但很快,驕傲的神色漸漸消失,“我小的時候,比較鍾愛ACG,其實現在也是,總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開一家女仆咖啡店,但家裡人都不同意。”
作為大酒店的繼承人,家裡的人要是能同意,倒奇怪了。鄭軻在心裡默默地想。
“所以,我就帶著我所有的積蓄從家裡逃了出來,在這裡開了一家咖啡店,然後賠了個乾淨。聘請的女仆走了大半,不得已,我只能親自上陣,沒想到咖啡廳竟然漸漸地起死回生。”
“再往後走,生意越來越好,就有人詢問這裡能否提供晚餐。我就聘請廚師,把咖啡店改裝成了西餐廳。”
原來不止你有坎坷的過去,“西方亮點”也挺悲劇的,從一個咖啡店,硬生生地變成了西餐廳。沒倒閉,應該是燒了不少的高香吧?
鄭軻一頭黑線,他剛剛注意到上田武也是一個能折騰的人。
“經營了幾年,餐廳蒸蒸日上,也算是小有規模。我以為,這個餐廳會越做越大,會在這個城市留下它的烙印。但是……大概兩個星期前,管家突然找到了我,說我的父親病危。後來經過搶救,保住了命,但身體也大不如以前。
如果……父親不在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原諒自己……” 鄭軻沉默地點了點頭。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如果上田武不會去,以後肯定會遺憾終生。
“我理解,如果是我,也一定會和你做出一樣的選擇。”
“多謝。”上田武勉強露出了笑容。
“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收拾一下東西,後天走。”上田武說。
“誒?也就是說,今天是‘西方亮點’營業的最後一天?”鄭軻驚訝地說。
“是的,今天過後,這座城市就再也沒有‘西方亮點’了。”上田武長吸了一口氣,頗為感慨地說。
從休息室出來,鄭軻的心情亂作一團。自從炸雞塊大賽結束之後,他對金錢的需求不再像之前那麽大。算起來他現在手裡還有二三百萬円,即使廚師這個行業比較燒錢,他還是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這個幫了自己的餐廳就這樣沒了, 鄭軻的心裡多少有些惆悵。
“鄭軻師傅,您現在有事嗎?”大石榛名朝著鄭軻小跑過來。
“沒有。你有事嗎?”鄭軻不解的問。
“有呢,前幾個月來吃飯的外國人又來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成田師傅看到了那個人,正在廚房鬧脾氣呢?”大石榛名說道。
“這個成田……別急,我過去看看。”鄭軻一陣苦笑,成田在接下來幾年裡,應該不會忘了那個外國人吧?
鄭軻跟著大石榛名來到了餐廳,果然看到之前那個法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兩隻眼睛在瞄著菜單。坐在法國人對面的,是一個年紀和鄭軻相仿的黑發少年。不過,他現在——
正在拉著一個女仆的手,噓寒問暖。
“咦?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是男生?”黑發少年說著憋足的日語,驚訝地問道。
“是啊?先生,請放開我的手好嗎?”女仆哀求道。
“為什麽?你又不是女生?大家都是男人嘛?摸摸又不會多點什麽?”
“先生,我還要去為其他客人服務……”
“但我也是你們的客人啊?你待在這裡,也算是為顧客服務啊?”
坐在對面的外國中年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乾咳了兩聲,“我說,阿布索倫,差不多就行了,還有其他客人。”
“大家都是男生,怕什麽嘛?”阿布索倫皺著眉頭,頗不滿意,依然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鄭軻快步上前,來到阿布索倫的身邊,輕聲地說:“先生,我們的員工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請您先放開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