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凱瑟琳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問向麻美。
“鄭軻在做什麽?”
麻美抬頭看了一眼鄭軻,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很快恢復了正常,“剞花刀。”
“剞花刀?”凱瑟琳依然沒有印象。
“大概意思就是在烏賊的表面切成深而不透的刀紋,然後經過烹飪之後,因為受熱不均,而使得切成小塊的烏賊肉卷曲成各種形狀。”麻美解釋說。
凱瑟琳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我好像吃過這種料理。”
接著,她有看了一眼麻美的料理,“你怎麽不用這種刀法?我記得經過這樣處理的食材,會非常好吃。”
“當然好吃。但這也需要很深的刀功。一般人不經過一番練習,肯定沒辦法切出完美的剞花刀。”
“剞花刀呀……”凱瑟琳皺起了眉頭,臉色陷入了凝重之中,這種刀法在法國,還真不常見。
將烏賊切好之後,鄭軻又拿起鐵鍋,往裡面放入食油,等到將油燒熱,又將烏賊塊倒入其中,用料酒調配。很快,鍋裡飄出了濃香的味道,漸漸地在空中彌漫。
這時,一塊塊烏賊塊向內側卷曲收縮,切開的刀紋完全展開,就像是一顆顆松果。
將這些烏賊塊再次倒入碗中,鄭軻又快速的切開辣椒、泡椒等食材,然後,燒熱食用油之後,將香辛料放入了鍋裡進行煸炒。
辛辣味源源不斷地從鍋裡飄出來,野比連打了兩個噴嚏,鼻涕落在了面前的料理上。
他極為嫌棄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拉麵,用筷子挑了挑,又想起裡面有自己的鼻涕,頓時感到了極度的惡心,但如果不吃,又覺得極為不妥。畢竟他的職責就是給料理打分,所以至少要吃下一口才行,哪怕只是做做樣子。
想到這裡,野比只能扭著鼻子,強吃下一根面條。結果,發現味道竟然還不錯。
最後,野比只能強壓住內心深處,對鼻涕的厭惡,給這名同學打了一個及格分。
這名同學興高采烈地衝出了考場,而麻美的料理也終於做好,略顯緊張地端著自己的料理,來到野比的面前。
她非常清楚,與鄭軻、凱瑟琳相比,自己的廚藝最差。與野比發生矛盾之後,她的處境也是四個人中最危險的。如果野比把評價標準往上提高一個或者幾個檔次,她真有可能會被淘汰。
野比看著麻美上來,冷笑了一聲,視線卻移動到她的料理上。一個個的烏賊圈散落在盤子裡,表面塗有一層深色的醬汁,零星的紅椒碎灑落在烏賊圈和醬汁上,頂部放置著切成細絲的青蔥。
“照燒烏賊。”
濃鬱的醬香味源源不斷進入了野比的鼻孔,剛才因為受到辣椒的刺激而打噴嚏的鼻子再次發癢。野比趕緊揉了揉鼻子,絕不能讓剛才的場景再次出現,因為試吃的人——正是他本人。
夾起一塊烏賊圈,送入口中,一股醇厚的味道由味蕾開始向四處發散。
“經過味淋、醬汁、清酒混合之後,再加上洋蔥、生薑、辣椒、陳醋、蒜蓉……各自的味道,
在相互的搭配中,變得更加濃鬱。這味美的照燒汁與墨魚之間的搭配,恰到好處。這種美味,簡直讓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在配上清脆爽口的青蔥……濃香中又夾雜著一絲清爽,紅辣椒所賦予整道料理的味覺,衝擊著味蕾……這種料理,真的太好吃了。”
野比咬著嘴唇,眼睛死死地盯著麻美,眼中充斥著血絲。
他極為不想讓麻美通過,但烏賊的美味卻如陣陣波浪,衝擊他的各個器官。
“通……通過。”
細微的聲音從野比的牙縫中擠出。他雖然極不想承認,但美食是不會說謊的,即便他再提高標準,麻美的要求依然合格。
如此細小的聲音,在麻美聽來,卻極其洪亮。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可以放下來。
麻美回過頭,看著鄭軻、凱瑟琳和阿布索倫, 握緊了拳頭,高高舉起。
鄭軻對著麻美伸出大拇指,然後將鐵鍋端起,將料理倒入了盤子裡。
酸辣墨魚卷,新鮮出爐!
野比看著逐漸靠近的鄭軻,偷偷的握緊拳頭。他在剛才受到的屈辱,一定要在這名學生的身上加倍償還……阿……阿嚏。
在鄭軻將料理放到講台上,野比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不過,這一次他有提前準備,所以在打噴嚏之前,他以極快的速度扭過了頭,鼻涕不偏不倚地打在另一名女生的料理上。
這名女生低頭看著料理,又看了看野比猙獰的表情,幾乎哭出來。
艸,今天也太衰了吧?反正都要試吃,早知道就不扭頭了。
野比把這筆帳又記在鄭軻的身上,沒辦法,誰讓鄭軻料理中的辣椒讓他如此丟人呢?
鄭軻咬著嘴唇,強忍著沒有笑出來,“老師,這是我的料理,酸辣烏賊卷。”
“我知道……”野比瞪了鄭軻一眼,連續兩次讓他出糗的料理,他當然記憶猶新。不過……
當野比將視線移動到“酸辣烏賊卷”上的時候,眼睛立刻被吸引住了。
一個個烏賊卷在肉熱之後,卷曲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顆顆淺色的松果,切出的刀紋向外側展開,如同松果張開鱗片。紅椒、青椒、泡椒以及芹菜,彼此之間相互搭配,相互照應,再加上源源不斷的辛辣味,刺激著人的鼻子,讓人食欲大動。
野比收起了敵視的心情,在身為老師之前,他更是一名廚師。所以,面對美食,一定要心無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