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璀璨的水晶燈下,他們看著這個略顯纖弱的東方女子站在中心講台上,仿佛在星空中絢爛怒放的煙花。
初挽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響在大廳的每一處角落。
“相知無遠近,萬裡尚為鄰,謝謝你們,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我們曾經有過乾戈,我們也曾經唇槍舌戰,但是現在,你們願意為了東方文明而來,我們將張開雙臂歡迎你們,歡迎你們踏上東方這片古老的土地,歡迎你們和這片土地迸發出的璀璨藝術進行一場靈魂的共鳴。”
這番話一出,場下是激烈而持久的掌聲。
剪彩儀式圓滿結束,無數期待已久的中外遊客和觀眾湧入博物館中,去觀看那讓世界為之驚歎的文化盛宴。
有人醉心於引起國際藝術界軒然大波的帝後禮佛圖浮雕和圓明園獸首,也有人驚歎於那九龍杯之玄妙,當然更有人留戀在歷朝歷代瓷器的瑰麗華美中。
有人駐足欣賞那古老精美的龍袍,有人在那莊重肅穆的宣德大爐前驚歎,更有人沉迷於那漢代青銅馬的雄姿中,至於那青翠欲滴的翡翠黃瓜更是讓人矚目,引來無數驚歎之聲。
而最讓人驚奇的是,在博物館的瓷器盡頭,竟然是整整一面用碎瓷鋪就的牡丹畫牆面。
當人們看到這一切時,幾乎不敢相信。
每一片碎瓷都有自己的年代和歷史,都有自己的光澤和氣韻,更有自己的紋路和質感,但是千千萬萬片碎瓷被拚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流光溢彩的馬賽克畫。
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西方老人幾乎傾倒在這幅畫前:“有生之年,我能看到這麽美的畫面,我死而無憾!這是藝術,這是破碎,這是文明的傷痕!”
初挽和初鶴兮陪著幾位重要客人前去欣賞了幾件藏品後,客人告辭而去,他們兩個也就招呼下其它客人。
德國博物館的費舍爾現在要和初家談合作,希望“促進文明交流交換展覽”,初挽對此倒是很有興趣,覺得以後可以深談,畢竟大家之前有過一次交換文物的成功經驗。
查德維克對那件賽金花印章感興趣,他摸著下巴,頗有興味地道:“她好像很有名,在歐洲也有些名氣,是個大美人。”
初挽淡瞥他一眼,心想這人永遠這德性。
說他不靠譜吧,但關鍵時候,他比誰都精。
這麽聊著間,恰好聶南圭過來了,他一過來,便笑著和查德維克打了招呼,又說要帶查德維克四處看看,查德維克敬謝不敏,自己去看別處了。
聶南圭側眉微微挑著,和初挽道:“這位查德維克怎麽永遠一股子風流相?”
初挽笑道:“隨他吧。”
聶南圭:“那當然不能隨他,他和你亂開玩笑那可不行。”
初挽聽著,微怔,疑惑地看他。
聶南圭便緩慢地露出一個笑來,之後,慢吞吞地道:“小侄女,我作為長輩,有責任好好保護你。”
初挽:“……”
如今聶玉書已經和初挽姑奶奶初薈走在一起了,兩個人都在博物館供職,負責文物修複篩查,倒也愜意輕松。
兩位老人年過六旬,還能齊齊回到祖國,又結成這樣的緣分,兩家自然為之高興。
只不過這麽一來,初鶴兮和聶南圭竟然神奇地成為了“繼堂兄弟”。
甚至細細算算,聶南圭也華麗麗地升了輩分,成為了初挽的“繼表叔”。
對此,初挽完全不想提。
她舉雙手讚成姑奶奶在六旬之年追尋自己的幸福,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她完全無法接受聶南圭成為她的長輩衝著她擺長輩架子。
這都叫什麽事。
聶南圭側首,笑得一臉親切:“小挽挽,什麽時候開始改口叫表叔?”
初挽聽不下去了,叫聶南圭表叔?饒了她吧!
晚上的慶功宴,初家、陸家、聶家全都到場,易家也全都來了。
陸守儼也陪著初挽一起參加了,此時的他位置已是舉足輕重,自是不輕易露面,是以他的出場倒是引得大家關注,甚至有幾位國外知名收藏家兼企業家上前攀談。
陸守儼見此,便和他們寒暄幾句,這時候,初挽也逐個和幾位知名收藏家敘話,感謝。
當看到英國海曼家族的Bredene時,她笑道:“謝謝你,Bredene,我確實沒想到你會不遠千裡前來。”
這樣的捧場不是簡單私人捧場了,是英國海曼家族對她投出的橄欖枝,意味著將來大家可能有的合作。
Bredene神情依然有些過於嚴肅,不過還是微頷首,道:“我也很慶幸我來到這裡,這裡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我想,我會喜歡這裡。”
初挽笑了:“喜歡山水?喜歡藝術?還是喜歡——”
她略頓了頓,問:“美食?”
Bredene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他也笑了:“初女士,你的收藏讓我震驚,你以一己之力集齊了東方文明的歷史長廊,我大飽眼福,不過這裡的美食確實非常讓人驚奇,烤鴨非常美味。”
初挽笑道:“那回頭我可以再推薦幾家地道的中國菜,你都可以嘗嘗,如果你的行程方便,也歡迎你去我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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