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視一眼,便跟著過去,穿過一處昏暗的樓道後,沿著陳年的木製樓梯上去,兩個人便見了別墅的主人,史密斯先生。
古色古香的巨大英格蘭鍾表正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史密斯先生坐在柔軟的羊羔絨弧形沙發上,喝著咖啡,笑呵呵地請他們坐下。
初挽坐下後,開門見山,說起自己打算賣一些老物件。
史密斯先生:“我這裡倒是有幾位客人,對來自東方的藝術品很感興趣,不過也要看成色。”
初挽:“我帶來了,史密斯先生可以看看。”
說著,她便打開隨行的箱子,從箱子裡拿出來黃布包袱,從黃布包袱中拿出來一個錦匣。
那史密斯先生看到錦匣,臉色已是微變。
初挽見此,自然明白他這是看懂了。
這史密斯先生的爺爺是軍人,八國聯軍時進的北京,之後史密斯先生的父親從小在北京長大,是個中國通。
當時福宴清父親,人稱福大人的,和這位史密斯先生的父親老史密斯都是至交好友。
盧芹齋最初是將中國的物件運往法國,之後太平洋戰爭爆發,歐洲的生意門路斷了,美國人發了大財,他便開始把生意瞄向了美國人。
老史密斯和福大人一起配合盧芹齋將中國大量的古董運往美國,兜售給洛克菲勒家族以及其它各路人馬,由此發了大財。
當年花旗銀行搶劫案,因為初挽姑奶奶和福宴清的種種牽扯,初老太爺對福家一直懷疑,初挽後來自然也查過福家後人並福宴清,不過福宴清卻是不見蹤跡。
反倒是這位史密斯先生在美國做起私人博物館和私人拍賣會,做得風生水起,給HF古董公司供貨,大發其財。
這樣的史密斯先生家學淵源,對中國古董自然足夠了解,一看這錦盒就知道,這是以前宮裡頭的東西。
這錦盒也確實是以前宮裡頭的。
老史密斯家學淵源,那眼力自然是沒得說,中國的東西,他有興趣,不會輕易看漏了。
當然了,他還沒到頂尖行家的那一層。
初挽就是要利用這一點。
反正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初挽這次帶來了五件,留了一件康熙粉彩雲龍紋罐沒放出來。
此時,幾件瓷器呈現在史密斯先生面前,他上手打量了一番,最後將目光放在那件明宣德青花花紋碗,那件帶了一點豁口。
初挽看這個,不免感慨,果然史密斯先生是有些眼力界的。
要知道,她所帶來的這幾件,都是摻著來的,一件道光,一件嘉慶,那是開門貨,不過不值錢,另外兩件,一件明顯民國仿,一件仿得一般的明萬歷青華人物紋盤,這些,也瞞不過行家的眼。
不過她想從史密斯先生這裡掙錢,要掙的,卻是那件明宣德青花花紋碗的錢。
這件青花碗,凝重渾厚,顏色深沉濃豔,有微微暈散之感,赫然正是宣德青花瓷的特征
這物件仿得高,除非頂尖專家,不然一般看不出來,她又特意做了缺口,自然是能瞞得過史密斯先生的眼。
所以現在,四件一眼看透的物件,那都是障眼法,故作迷障的,都是來烘托那件明宣德青花花紋碗的。
史密斯先生把五件全都看過了,最後打量了初挽一眼,才笑著說:“這物件是什麽來歷?”
初挽道:“是家裡老人傳下來的,但是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懂,給我們國內的文物商店看,他們說是假的,說是工藝品,不收,可我總覺得,好歹是老物件。恰好這次出國,帶出來,打聽到史密斯先生是有眼力的,所以來問問情況,如果能好歹賣點美金,那也對得起這些年的擔驚受怕了。”
史密斯先生又拿著放大鏡,仔細看了半晌,終於道:“這東西,我一時也看不好真假,能說一下,你家裡長輩是如何得到這幾件瓷器的?”
初挽笑著道:“我們家有一個遠房叔爺爺,據說以前在宮裡頭做事,也曾經跟著經歷過一些事,他後來在我們家養老的,東西就是他留下來的,但是具體什情況,我也說不好了。”
她並不願意編造什麽特殊的故事,反正史密斯先生是行家,編造了人家也不信,就簡單提提,真假對錯他自己判斷。
史密斯先生沉吟了半晌,才說:“我先拍幾張照片,你也說一個底價吧。”
初挽便道:“清道光粉彩龍紋花口盤和清嘉慶青花貫套花盤,一件一千美元,至於這件粉彩人物小杯,五百美元,這件明萬歷青華人物紋盤,我的心理底價是六百美元。”
史密斯先生頷首,之後將目光放在最後那件。
初挽知道,史密斯先生已經看中了這件,他要等的,就是這件的報價。
而她,是要釣魚。
要釣魚,那就要有誘餌。
她想了想:“這件,有缺口,先報價三百美元吧。”
這話說出的時候,史密斯先生碧藍的眼睛閃過一道貪婪,一閃而逝。
初挽收在眼中,卻是歎了口氣,道:“我想,先緊著這幾件貴的賣吧,最後這件,能賣得出去就賣,不能賣出去,就拉倒了,畢竟國內文物商店說,這是工藝品,我現在也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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