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著一件樸實的老藍夾襖,戴著一頂翻皮帽子,皮膚黝黑,面上也沒什麽表情,整個人看上去硬硬的,不過個子很高,也很年輕,估摸著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他背著一筐凍柿子,還拎著兩尾魚。
陸建時提防地道:“請問你是哪位?”
他這話剛落,聽到動靜的初挽從屋裡出來,一看到對方,便笑了:“鐵生,是你!”
陸建時一看挽挽面上的笑,越發警惕起來。
初挽:“鐵生,進屋坐吧。”
陸建時“嗖”地站起來:“挽挽,這是?”
易鐵生也皺眉看向陸建時。
初挽這才給兩個人介紹了下,過來的這年輕人是易鐵生。
易家祖上和初家是有些淵源的,算起來是幾輩子的世交了。
早些年易家祖上是初家的世代家仆,大概到了民國初年,初家不複往日風光,當時初家大當家便將易九爺的父親放出去,之後易九爺父親也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站住了跟腳。
易家後人一直對初家恭敬有加,還是視為主人,解放前那會,易九爺逢年過節,都要去給初老太爺拜年。
當然了,解放後,初老太爺說早不興那一套了,千萬別講究,大家都是平等的,彼此間的主仆關系也就淡化了,雙方也就當親戚走著。
之前易家也經營過古玩店,不過那十年期間早早不幹了,一家子往西邊走,一直出了北京,在張家口地界的羊兒嶺定居下來。
別看他們那地兒荒,但是懂行的,也時不時過去他們家淘淘寶,就是做做熟人買賣,這幾年經營得不錯,遠在深山有人知。
易鐵生和初挽年紀差不多,看似木訥,但是做事很有分寸,對初挽脾氣,之後初挽入行,易鐵生為她打理店鋪,不知道省了她多少心。
只可惜後來他卷入了一樁是非,被人下了冷刀子,兩條腿齊刷刷自膝蓋沒了,只能坐輪椅了。
現在重活一世,看到這依然健全的易鐵生,初挽自然高興。
果然一切都是重新來過的,歲月倒流,世事回退,老去的人重見青春,失去的腿也可以複生。
初挽這兩日心裡的低落盡數散去,她也不顧男女之別,挽著易鐵生的手,激動地笑:“太好了,鐵生,又見到你了!”
易鐵生倒是有些驚訝,眉眼動了動:“這是怎麽了?”
初挽笑道:“可能今天心情格外好!”
陸建時看著這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樣子,那臉便黑了下來,不過還是勉強忍下來:“挽挽,客人來了,進屋坐吧。”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陰不陽的。
易鐵生濃眉輕輕皺起,顯然是不太待見陸建時。
初挽看在眼裡,想著上輩子陸建時和易鐵生一直看不慣對方,沒想到重活一世,竟然一模一樣。
當然了,陸建時什麽態度,她也不太在意,便拉了易鐵生進屋:“走,和我太爺爺說話去。”
陸建時見此,差點氣死。
這麽親熱,這麽親熱,像什麽話!
挽挽見到他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都沒這樣過,怎麽可以這樣,這個勞什子的易鐵生,算是什麽東西!
幸虧他留守在這裡,不然挽挽和這麽一個人打得火熱,他們兄弟竟然一無所知!
這邊陸建時妒火中燒,初挽卻是理都沒理,直接帶著易鐵生進屋了,進屋後,易鐵生恭恭敬敬地給初老太爺磕頭。
初老太爺趕緊道:“快起來快起來,這都什麽年月了,早不興這個了,磕什麽磕!”
易鐵生卻是攔不住,結實地磕了頭,這才起來說話,先轉達了自己爺爺的問候,又說起如今家裡的種種,初老太爺隨口問了幾句,雙方說著家常。
說話間,易鐵生提起來:“這次老太爺說,有什麽破漏的,便讓挽挽動下手,我爺爺一直記掛著這個,還真別說,也是遇到一個巧宗,得了幾個漢罐,上面破了洞,爺爺便讓我過來說一下,看看是回頭帶過來,還是讓挽挽跑一趟。”
老太爺一聽這個:“漢罐,那個少見,不錯。”
當下也就吩咐初挽:“那你就過去一趟羊兒嶺吧,去問候問候你易九爺,順便試試手。”
初挽:“好,那我這兩天就過去一趟。”
初老太爺吩咐這個,卻是有些緣由的。
在早之前,清朝早年那會兒,初家世代相傳的絕技其實是高仿陶瓷,這項獨門絕技曾經讓多少大行家打了眼,也曾經讓初家興旺發達。到了太爺爺這一輩,雖習得絕世技藝,但為求自保,幾乎算是金盆洗手隱姓埋名了。
初挽自小跟在太爺爺身邊,這手技藝自然也都學了,不過到底趕上年份不好,練手機會少,太爺爺和易九爺提起這個,也是為了讓她多長見識。
其實如今的初挽,有了後世的經驗,自然並不缺這些見識,不過重活一世,見到了易鐵生,也想起來易九爺,那是後來沒了的人,她自然掛念,再說也有些手癢,便想過去小試牛刀。
當下和易鐵生說好了,過兩天收拾收拾就過去,因為快到中午了,乾脆留了易鐵生在家吃飯。
易鐵生想起外面的陸建時:“挽挽,這是你未婚夫是嗎?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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