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番後,才問身邊的弟子牛文淵。
這牛文淵以前在國營商店做經理的,後來辭職不乾,去了一家私營進出口公司,現在已經當了老總,人稱他牛總了,這次過來,也是腰裡別著BP機,手裡拿著大哥大,又開著小轎車,一看就發大財了。
不過牛文淵再發大財,那也是范老先生弟子,所以在老師跟前,他恭敬得很。
如今牛文淵聽師傅的話,便小心地拿起來那碗,仔細看過後,道:“這碗不錯,造型雅致,胎骨細膩,潔白瑩潤。”
他這話一出,孫二爺眼睛裡頓時綻放出光彩來,他點頭哈腰,笑道:“牛總這眼力就是好,就是好!”
說著,他看了初挽一眼,眼中已經有得意之色。
初挽含笑不語。
牛文淵繼續道:“這應該是清朝康熙年間仿的,官仿官,仿得真不錯。”
孫二爺本身正得意著,突然聽這話,那得意和笑瞬間給凍臉上了。
周圍看熱鬧的,全都瞅過去,看到孫二爺這樣,不免偷樂。
聶南圭見此,便笑問牛文淵:“牛總,何以斷定這是清朝康熙年間仿的,還得賜教一二。”
牛文淵看向他師傅范文西。
范文西滿意點頭。
牛文淵松了口氣,這才侃侃而談:“雖釉面光潔,但是精密不高,細看底部有細小的棕眼,不過最大的問題是,這個釉面太白了,太白了。”
他一臉說了兩個“太白了”,但是讓周圍人等疑惑。
白了不好嗎?
范文西對於自己弟子顯然還算滿意,他這才開口道:“太白了,欠潤,顏色也有點發賊了,到底是清朝的仿品。”
他這一說,自是一錘定音,大家忙又去看那元青花碗,仔細看時,試圖記住這種感覺,試圖找出這種感覺,這個竟是“太白了”、“欠潤”和“發賊”。
畢竟做古玩的,一般很少見到這種頂尖大家現場教學,而且還是現場有個仿品讓你研究,去博物館裡,那都是處理過的真品,隔著玻璃隔著燈光看不真切,市場上現在真品越來越少見,仿得好的高仿品也不容易能看到,所以這種實例教學實在是太難得了。
當下范文西老先生便拿起那官仿官,給大家詳細地講,眾人聽得津津有味,讚歎不已。
初挽也從旁仔細聽著。
唯獨那孫二爺,笑容凝結後,逐漸化為不敢置信,無法理解。
這邊范文西先生講完了,他望向初挽,不明白地道:“為什麽,為什麽,怎麽可能,我明明換了的……”
他這麽一說,眾人聽這話,有人便認不出“噗”一聲笑出聲,其它人也都跟著笑起來。
當然也有和孫二爺關系好的,拍著孫二爺的歎道:“你說你何必呢,這不是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嗎?”
其它人也都悶笑不止:“二爺哪,你老那心眼太多了,本來人家初老板讓著你,結果你可倒是好,嘖嘖嘖——”
一群人說笑不止,倒是把孫二爺說了一個臉紅。
他磨著牙,無奈地看一眼初挽,初挽神情淡淡的,沒笑,不過也沒解釋什麽。
他整個人渾身都沒勁,臉都蠟黃了,僵在那裡,半晌才顫巍巍地道:“我真是——”
虧他偷樂了好幾年,敢情早被人家坑了!!
聶南圭直接把初挽領到了旁邊的廂房,路上邊走邊說話,他也是前幾天才從美國回來後,應該會在國內待一段。
“你讓我查的那位方姓老太太,我查了,對方是四十年代初去美國的,開始的時候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一所大學讀書,之後在那裡從事教職,大概在五十年代初,她和她一位白人同事結婚,很快生下她的兒子,不過在她兒子七歲的時候,她的丈夫去世,她獨自生活,一直未曾再婚。”
初挽:“然後呢?”
聶南圭:“之後就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故事了,大概在六十年代初,她的一位遠親去世,給她留下一大筆財產,其實她本來就頗有資產,但看上去在那之後,她擁有了大筆投資,這裡面也包括一些珍稀古玩。她的兒子在長大後不學無術,嗜賭成性,大概就這些了。”
初挽問起:“她那位遠親是什麽來路?”
聶南圭:“這位方女士在解放前本來就是大戶,她有兩位叔叔早早就去美國了,至於怎麽發家的不知道,不過臨死前確實有些資產,具體細節,因為年代久遠,就不好查了。”
初挽默了片刻,道:“好,麻煩你了。”
聶南圭有些無奈:“我查不出這位方老太太有什麽問題,況且看起來她也沒有什麽惡意。”
初挽想起方老太太對自己的慈愛,以及她懷念自己太爺爺的眼神,輕歎了聲:“我知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聶南圭建議:“回頭你再去一趟美國,親自見她一面,和她聊聊?”
初挽笑歎:“再說吧,其實見了面我感覺也問不出什麽。”
畢竟那是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長輩,對自己那麽和藹可親,面對那樣的老人,她還能懷疑什麽。
這麽說著話,一時問起來:“你接下來什麽打算?”
聶南圭:“最近打算把心思先放國內,過兩天去琉璃廠轉轉。”
初挽聽著,道:“我聽說政府現在提倡琉璃廠文化街,要優惠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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