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下毒之外,我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讓一個修為高深的術士,在短時間內病入膏肓。”
“不過,我想知道,欒家主當初就沒發現自己中毒了麽?”
江湖中沒有誰不懼怕毒藥,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怎麽防備對手下毒。
同樣也有應付中毒的手段。
況且,在醫學如此發達的時代,欒靜凡作為一家之主,應該是不缺醫術方面的人脈,更不會沒錢治病。
北雁驚雲究竟是怎麽瞞過了欒靜凡?
欒靜凡道:“你遇上北雁驚雲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他用的是瘟毒!”
我聽到這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術道用毒門派,用毒高手比比皆是。使用瘟毒的術士卻屈指可數。
相傳使用瘟毒的高手,全部出自瘟神一脈,祖師爺就是“五路瘟神”。
瘟毒的可怕,並不在於讓對手立刻斃命。而是,讓對手在不知不覺中染上重疾,在無藥可醫的情況下,一命嗚呼。
瘟神一脈的傳人,因為參與王朝更迭,在軍中、民間幾次引發瘟疫,殺人無數,引來天-怒人怨,才被正邪兩道聯手絞殺。
傳說,瘟神一脈最後的一個傳人,因為殺人太多引來天罰,死在了天雷之下。
那之後,就再沒有瘟神弟子的傳說。
沒想到,瘟神弟子再度出現了。
我心裡震驚的同時,也不動聲色的問道:“北雁驚雲既然是瘟神傳人,欒家主又是怎麽在他手裡死裡逃生的呢?”
欒靜凡道:“因為寧康!”
“寧康一直跟在我身邊,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北雁驚雲算計,從不出聲提醒。”
“直到北雁驚雲逃婚,我也病到奄奄一息,在萬念俱灰之下,引動了禁製封死了寧康寺之後,她才出現,幫我解開了瘟毒。”
欒靜凡忽然笑道:“當年,我在新婚之夜,穿著嫁衣等待北雁驚雲的時候,他卻跑了,把所有賓客都扔在了那裡。”
“欒家上下,除了十七跟藏劍,沒有一個人過來安慰我。”
“他們都在指責,質問我,是不是因為我太過任性,才氣走了北雁驚雲。”
“甚至有人還備好了車,要帶著我去把北雁驚雲追回來。”
“在他們的眼裡,快要病死的家主,比不上北雁驚雲許諾的那些榮華富貴。”
“他們不該殺麽?”
我回應道:“這個問題,我怕是沒法回答你。畢竟那是你們家族的私事。”
“哈哈……”欒靜凡笑道:“男人啊!果然就是虛偽。”
“江湖走得久了,連說話都是莫若兩可了,不輕易表態,也不會得罪別人,是這樣麽?”
欒靜凡收起了笑容:“好多年沒有見過江湖人了,反而覺得跟江湖人說話更有意思了。”
“好了!不逗你了。”
“這裡有寧康配置的瘟毒解藥,你拿著可以對抗北雁驚雲。”
“欒家的地圖,我可以給你,現在就看你接不接受我的雇傭了?”
我看向了欒靜凡道:“在我看來,報仇這種事情,自己動手要比別人動手更痛快一些。”
“欒家主既然已經掌握了成仙的秘訣,為什麽不自己成仙,出手報仇。非要雇傭我呢?”
欒靜凡搖頭道:“成仙真的那麽容易麽?”
“鬼仙之法流傳已久,真正能成鬼仙的人,又有多少?”
“五行劫數,真那麽容易躲得過去?”
欒靜凡看我不信,再次說道:“你能看穿鬼仙之道,難道不明白,修鬼仙也要積累功德嗎?”
“如果外面那五具屍體, 都是大奸大惡之人。我殺了他們,等於是替天行道,上天自然會給我功德。”
“可是他們都是什麽人?只不過是一般的清潔工而已。”
“殺他們應劫數?別開玩笑了。”
“我始終都沒相信過,寧康的秘法能夠成功。”
“因為我幾次推敲的結果,都是寧康的秘法不全。”
“你能看穿寧康的秘法,難道看不出其中缺陷麽?”
我聽到這時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葉陽還真沒說過,鬼仙秘法當中還有積累功德的說法。
不過,從常識的角度上看,確實應該如此!
我沉聲道:“你不成仙,不怕寧康反噬嗎?”
欒靜凡笑道:“那是你們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你們既然一開始就打算除掉寧康,為什麽還要問我怕不怕對方反噬?”
“我看不如這樣,我們等到你的人和寧康分出勝負,再決定要不要接受我的委托如何?”
欒靜凡不愧是做家主的人,處處都能讓我無法反駁。
我正在沉默之間,欒靜凡忽然說道:“你就這樣一直流血,不會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