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條胳膊想動,卻已經動不了了,雙肋也像是被繩子纏住了一樣,不斷往裡收縮,我甚至感覺得自己的肋骨像是隨時又被勒斷的危險。
我學藝的時候,曾經被蛇王招呼出來的蛇靈給纏上了一回。
我現在的狀態,就跟那時候被蟒蛇纏身差不多。
我一面抵禦外來的壓力,一面向葉陽傳音道:“盡量放緩呼吸,堅持住,先別動手。”
葉陽身上已經微微顯露出來的劍氣,瞬間隱晦而去。
葉陽仍舊在戒備,只是他並沒有顯露出來。
我們現在等於在跟那些囚徒拚膽子,誰先堅持不住,誰就得妥協。
幾秒之後,我就聽見老骨頭喊道:“別捏了,別捏了。松手,松手吧!我們選人。”
那個小孩五指一張,我們身上的壓力隨之卸去。
老骨頭擦著嘴角上的血跡,顫巍巍的道:“老規矩,抽簽吧!我老骨頭在這兒謝謝各位兄弟了。”
生死簽,是江湖上自古就有的規矩。
混江湖的人,的確每天都在逞凶鬥狠,但是沒誰真想死,死到臨頭的時候腿不軟,腰不彎的人沒有幾個。
於是就有了生死簽這種東西。
換句話說,這生死簽也算是另外一種公平。
老骨頭把手伸進兜裡去掏生死簽的時候,有人也喊道:“姓李的,他們抽不抽?”
“抽!”我微笑回應道:“為什麽不抽?”
“都已經站在這兒了,我還怕什麽生死?你們先抽,剩下三根算我們的。”
生死簽這個東西,只要持簽的人不做手腳,就是全憑運氣。
我們這邊有蘇蘇在,我還怕什麽生死簽?
那邊人只是抽了十多簽之後,就抽出了死簽。
抽到死簽那人倒也硬氣,把往衣服往地上一甩,說了聲:“兄弟這輩子無牽無掛,各位兄弟誰出去了,逢年過節給我墳頭上倒杯酒就行。”便直奔著那座木台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他也被鋼絲穿在了台子上,那個小孩按動了木台下的機關,台上的兩人就拳來腳往的打在了一起。
這不是不比武,也談不上閃避,純粹就是沒有章法的瘋打。
沒過一會兒,那兩個人就血肉模糊的沒了聲息,兩個人的屍體卻還在機關的作用下不斷互毆。
那個小孩拍著手笑了一會兒,就覺得對這種互毆失去了興趣的:“沒意思,你們再上去兩個人。”
老骨頭的臉色頓時一變,天知道,那個小孩什麽時候才能玩夠,等他玩夠了,這裡的人說不定都已經死光了。
我平靜的喊了一聲蘇蘇了,後者走上去道:“小朋友,我來陪你玩好不好?”
小孩帶著戒備看向了蘇蘇,蘇蘇卻蹲在地上,小聲跟他說起了話來。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剛才跟葉陽說:“能不能逃出地牢的關鍵是在蘇蘇的身上。”就是這個意思。
蘇蘇,跟小孩之間有一種親和力,很討小孩喜歡。
蘇蘇來了兩界堂之後,哄小葵的事情就都交給她了。
只要她能安撫住那個小孩,我們才有機會他逃出去。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兒,那個小孩忽然道:“我跟蘇蘇姐姐玩,你們誰也別想跑,誰跑了,我就殺誰!”
蘇蘇把手背在身後輕輕對著我擺了兩下,意思是讓我放心。
我這才往人群的方向靠了過去:“老骨頭,你上回說 地牢的事情還沒說完呢!”
老骨頭道:“我想想,上次咱們說道哪兒來著?”
我提醒道:“你說,地牢裡面的獄卒,沒有動靜了。”
“對對……”老骨頭說道:“我們又等一天之後, 四大天王才發話,讓我們出去看看。我們也就陸陸續續的走出了牢房。”
“直到那個時候,我們才發現,關押我們的監獄已經被禁錮在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裡。負責看押我們的獄卒全都死在了監獄出口的地方。”
“那些人死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口,卻被抽空了血液。”
“我們到了這個時候才慌了,監獄裡沒有吃的,沒有水,我們還怎麽活?”
“更可怕的是,我們只能待在監獄上一層,怎麽也走不下去了。”
我聽到這裡才反問道:“你們原先能走下去嗎?”
老骨頭回答道:“原先,我們當中只有少數人能下去。但是,下去也是跟著獄卒去幹點活兒。”
“監獄下層就連獄卒都很少下去,我聽說,那裡關著一些了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