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心跳恢復了平穩,葉陽才松開了手:“別回頭,王屠夫在對付眼睛。”
“好了!”王屠夫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之後,我也看見了被王屠夫握在手裡的那顆帶著眼皮的眼珠子。
王屠夫道:“這是土猿的眼珠。沒有屠門出手,術道上不會有人在不損靈性的情況下,把土猿的眼珠子給摘下來。”
王屠夫手裡拿著的,不就是剛才在我刀身上倒影出來的眼睛麽?
王屠夫在說話之間又把眼睛給放了回去。
我疑惑道:“王家先祖把這顆眼珠子鑲在牆上,又是為了什麽?”
“開門!”葉陽道:“這顆眼珠子就是開門的鑰匙。你現在正好是踩在門邊上。”
我低頭往自己腳底下看了一眼,並沒發現有異常。
準確點說,我這一路走過來都是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得仔細看好周圍的情景,尤其是自己腳下。
牆上那顆眼珠子,正好是在我看向腳下的時候睜了眼。這才讓我著了對方的道兒。
葉陽用劍在地面上戳了一下,劍鋒立刻沒入土中三寸左右:“那是眼珠子卡死了機關,不然,你早就沒命了。”
葉陽抽回長劍時,我也順著地上的窟窿往下看了一眼。
等我抬頭看向葉陽的時候,對方微微點了點頭,我快步走向了密道深處。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果然又出現了一道牢房。
那間牢房裡用鐵鏈鎖著一具只剩下半截的骨架,從骨骼上看,那東西活著的時候,應該有一頭驢大小,頭骨看上去卻跟狼有幾分相似。
那隻妖獸從胯骨往下的地方,被人用刀給卸了下來。
葉陽抬著頭道:“他的腿在那邊。”
我順著葉陽的目光看過去時,
卻看見遠處門扇地下各自擺放著一條被剃光了皮肉的腿骨。
按照骨頭長短來看,應該就是門裡的那隻妖獸。
“兩道門了。”我眯著眼睛道:“再往裡看看。”
我和葉陽並排向前之間,快速傳音道:“你說,這裡真是牢房麽?”
葉陽回應道:“我現在也看不明白了。咱們一路走過來,看到一切明明就是一座牢房。可是,眼前這布置,怎麽像是故意要放人進來?”
我傳音道:“不是故意放人進來,而是故意在考校進來的人。達不到對方的要求,說不定就是死路一條。”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這句話裡,另有深意。”
“你說,屠門宗師一共過了幾關?”
葉陽沉默了一下:“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一會兒就懂了!”我正在說話的時候,密道邊上出現了第三座牢房。
那間牢房裡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具身穿長袍馬褂的屍體,從外表上看不出他跟人有什麽區別,等到風若行用劍挑開長袍的下擺時,身體下面卻露出一段尾骨
風若行上下打量了屍體半天:“他什麽地方被卸掉了?”
我用刀頂住屍體的瓜皮帽子向上一挑,露出了缺了天靈蓋的頭骨:“他被人給挖了腦子。”
“這不是妖獸,是人!這具屍骸是偽造的,尾骨跟屍體連不到一起。”王屠夫走過來道:“先祖還是違背了誓言:他對人下手了。”
我看向王屠夫時,後者說道:“屠門祖訓:隻可屠妖,不可屠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屠門後人不能像宰殺牲口一樣的去殺人,尤其是不能像是屠妖那樣,拆解掉人的肢體或者器官。”
王屠夫指著屍體天靈蓋上的刀口道:“這是王家的獨門手法,先祖還是這樣做了。先祖果然走了一條成魔之路。”
我眯著眼睛道:“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
王屠夫苦笑道:“小師弟,你那麽聰明,一定能猜到我的意思。還非要逼著我自己說出來。”
“術士門規不可違,祖訓不可違。一旦違背,後人必遭報應。王家幾代男丁不興,到了我這一代就只剩下了我一個女人在支撐王家的門面,這就是王家違背祖訓的報應。”
“走吧!我很想看看。是什麽東西讓王家先輩違背了祖訓。”
王屠夫走向第三道大門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我背後喊了一聲:“別走!別往前走!”
我轉頭看向葉陽,對方毫無表情,風若行也在跟著王屠夫快步向前,難道就只有我自己聽見了那人的聲音不成。
我再次往前時,王屠夫忽然停了下來:“你們聽見有人說話了沒有?”
“我聽見有人在讓我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