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破口逐漸不再流血,延陵瑜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傷口。
隨後,延陵瑜毫不客氣的將解毒丹和止血丹都收了起來。
宋以枝看了眼,並未說什麽。
“嗯,按照妖界的說法,這兩頭狼妖是狼族的叛徒,他們好像是聯手盜取了聖典逃到修仙界。”延陵瑜說道。
聖典?
又是聖典被盜?
宋以枝看著那兩具狼屍,沉默了。
“薑妍身邊的那個妖修是被你殺了吧?”延陵瑜開口問了句。
宋以枝應了一聲,“這有什麽關系?”
“這就對了。”延陵瑜看著宋以枝,“這兩頭狼妖和薑妍身邊的妖修是好友,他們殺你是為友報仇。”
說完之後,延陵瑜嘖嘖兩聲說道,“想不到這妖族還真是重情重義。”
宋以枝嘴角扯了扯。
隨後,她單手捏訣,靈力飛了出去。
沒一會兒,宋以枝就在母狼身上找到了一本書。
靈力卷著聖典飛過來漂浮在半空中,宋以枝掃了一眼。
這本書的氣息波動和沈箏要找的聖典有些相似。
想來,這應該就是狼族的聖典。
宋以枝將狼族丟失的聖典收起來。
延陵瑜順手挖出母狼的妖丹。
他拿出一個盒子將兩顆妖丹裝起來,然後把盒子遞給宋以枝。
宋以枝不明所以的看著延陵瑜。
雖然人修是吸收不了妖丹,但靈獸是能吞噬妖丹啊,萬一他以後契約隻靈獸,給他的靈獸不好嗎?
延陵瑜開口,“等你以後有機會見到妖主,可以找他領賞。”
宋以枝:“……”
這真是太合理了!
收起裝有妖丹的盒子,宋以枝撐不住了,身體直往下滑。
延陵瑜趕緊伸手扶了一把宋以枝。
洞窟裡面光線黑暗,延陵瑜看不太清宋以枝的面色如何,加上她的呼吸又平緩,也聽不出什麽。
但宋以枝都站不住了,可見她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
“別動,我緩緩。”宋以枝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聽不出什麽。
延陵瑜不信這種話,他反手掏出夜明珠。
柔和的光線下,他看到宋以枝蒼白的面色和有些佝僂的背脊。
他探頭往後一看,隻覺得觸目驚心。
宋以枝的背部沁出很多血跡,衣衫都已經被血跡浸透。
洞窟裡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延陵瑜根本辨別不出來。
要不是伸頭一看,可能他都察覺不了宋以枝的背脊傷得這麽嚴重。
“祖宗,你倒是吃點丹藥啊!”延陵瑜開口,聲音透出急切擔心,“要吃什麽?我看我有沒有帶!”
宋以枝聲音平緩的說道,“沒事,你去搜查一下周圍情況,我歇歇。”
延陵瑜實在是不放心宋以枝如今的情況,所以他沒動。
“你去,我沒事。”宋以枝開口說道。
沒事??
外傷都這麽嚴重,內傷有多嚴重就別說了,你管這叫沒事?
“宋以枝,你別……”延陵瑜的話沒說話,極具壓迫感的神識掃了過來。
下一秒,容月淵出現在兩人面前。
隻一眼,容月淵就看到了宋以枝的情況很不對。
這個時候的宋以枝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她一臉血,身上也很狼狽。
宋以枝看到容月淵的瞬間,身體猛地一僵。
為什麽自己會有一種心虛感?
真是奇了怪了。
延陵瑜見容月淵來了,瞥了一眼人後將宋以枝遞過去。
容月淵伸手扶住宋以枝的胳膊,而後聞到了她身上飄過來的血腥味。
他上下掃視了一眼,緊接著,他側頭往後一看就看到宋以枝背部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
傷的很嚴重。
察覺到容月淵的氣息冷冽了幾分,宋以枝莫名有些心虛,她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
“我去搜查一下,你先回去療傷。”延陵瑜和宋以枝說了一句,而後向容月淵一禮轉身離開。
等延陵瑜走遠之後,容月淵拿出瓷瓶倒出一顆丹藥遞給宋以枝。
宋以枝看著那黑漆漆的丹藥,在容月淵的凝視下緩慢地伸出手。
容月淵見她動作如此遲鈍,索性拿起丹藥喂到她嘴邊。
宋以枝默默張開嘴。
入口即化的丹藥有些苦,宋以枝咽了咽口水,隨後嗓子發癢。
“咳咳,咳噗……”咳著咳著,忽然一口淤血吐出來。
宋以枝彎了背脊,後背的傷扯得生疼。
還不等宋以枝緩緩,淤血湧上喉嚨,“嘔—”
幾口淤血夾雜著血塊嘔出,宋以枝胸口的淤堵消散。
“呼,呼,呼……”宋以枝大口喘著氣,看上去情況更不好了。
隨後,她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擦一擦唇角沾染的血跡。
“別動。”容月淵的聲音略顯嚴厲。
宋以枝身體一僵,隨後默默放下手不敢動了。
容月淵拉起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給宋以枝擦去唇邊的血跡。
瞬間,乾淨平整的衣袖上出現了一抹刺眼的血跡。
宋以枝動了動唇瓣,可是看著容月淵那認真專注的樣子,到嘴邊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
袖子掠過眼前,宋以枝眨了眨眼睛。
容月淵將宋以枝臉上的血跡一道給擦了。
溫柔仔細的動作帶著一絲靈力,確保能將血跡擦乾淨。
等擦乾淨了,容月淵放下手。
周圍安靜的有些過分,宋以枝心裡莫名有點慌,她咽了咽口水,嘴裡嗓子裡全都是鐵鏽味兒。
“那個,我,我沒……”事……
對上容月淵的目光,宋以枝後面的那個字說不出來了。
容月淵壓住自己的脾氣,聲音略淡道,“我帶你先回去療傷。”
宋以枝乾巴巴的應了一聲。
回到私宅,以枝看到夜寒星站在院子裡面。
夜寒星才走上來幾步就聞到了宋以枝身上的血腥味。
“傷得很重。”容月淵說。
夜寒星應了一聲,隨後從容月淵手裡接過宋以枝,扶著她走進去。
屋門合上後,容月淵站在院子裡。
他低眸看了眼袖子上的血跡,面無表情。
歷練受傷很正常。
求仙問道,沒有人能一帆風順,就算是自己也曾經歷過不少危機,甚至有好幾次都快要去閻王殿喝茶。
宋以枝的傷勢是重了些,但並不算致命。
正常情況,自己應該會很冷靜、很理智,可這一次他並沒有冷靜和理智。
看到宋以枝那脆弱又一臉血跡的樣子,他甚至是慌了。
容月淵抬頭看著天邊的皎月,腦子有些亂。
忽然,他就明白自己的反常是因為什麽。
有了感情,很難做到公平公正,他會下意識乃至是無意識的偏向宋以枝。
看到宋以枝受傷,他會關心則亂,會有些生氣。
生氣,自己為什麽生氣?
難道是因為宋以枝受傷?
好像不是。
容月淵想了想,然後想明白了。
他不是氣宋以枝,他好像是在氣自己無法讓宋以枝不受傷。
容月淵抬手抵著額頭長歎一口氣。
真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