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求生的本能讓他蜷縮著身體護住了頭。
他沒有發出一點聲,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出聲了只會被打得更慘。
“碰!”
屋門被靈力卷開,穿著廣袖長裙的女人站在門口。
徐繡宛看著又在發瘋的妹妹,抬手一揮。
徐繡禮被靈力逼得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跌坐在椅子裡看著門口的女人,瞬間委屈得紅了眼眶,“姐姐,連你也要這麽對我嗎?!”
徐繡宛眉頭一蹙。
“阿禮,孩子不是你的出氣筒!”徐繡宛抬手一揮,溫柔的靈力卷起地上蜷縮著的男孩。
徐繡宛伸手抱住那幾乎沒有重量的孩子。
徐繡禮看著自己的兒子,眼裡的怨恨難以掩藏,“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怎麽可能需要靠丹藥堆積才能到合體初期!都是他,是他害得我這些年修為難以增進!是他,是他沒本事讓他父親來找我!!”
看著聲嘶力竭的女人,徐繡宛目光越冷,“徐繡禮,孩子是你強著要生的!還有,也是你自己讓人不準把消息送去長秋宗的!你自己做的事憑什麽要怪到孩子身上!”
“不!是他的錯!就是他的錯!我當初就不該把他生下來!!”徐繡禮聲音尖銳刺耳,清秀的臉龐也有幾分扭曲。
徐繡宛看著執迷不悟的妹妹,眼裡浮上失望,她抱著自己的侄兒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住處,徐繡宛將侄兒放在軟榻上面。
男孩抬頭,露出的不是臉,而是一張焊死在臉上的銀質面具。
徐繡宛伸出手,輕柔的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放輕了聲音,“別怕,你的父親一定會來接你走的。”
侄兒留在這裡,對他而言只是折磨,倒不如換一個地方。
沈宗主那人,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父親?”沙啞的聲音透出幾分疑惑。
徐繡宛一邊用靈力治療他的傷一邊溫柔的說道,“你的父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修士,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會來接你回去。”
回去?
離開這裡嗎?
沙啞如礫石劃過的聲音響起來,“我不想離開姨母。”
他不喜歡這裡,可是,姨母在這裡,姨母對他很好很好。
“安安,你必須要離開這裡。”徐繡宛拂過男孩因為營養不良泛黃的發絲,“你必須要回到你父親身邊。”
面具後面的丹鳳眼呆呆的看著面前溫柔卻堅定的女人。
“如果不是你的母親用命要挾我,我早就將你送去了,如今她忽然將你的存在告知給了沈宗主,這事好事。”徐繡宛雙手搭在男孩的肩上,“還記得我給你取這個名字的意義嗎?”
男孩眨了一下眼睛。
“姨母希望你能平安順遂的長大。”徐繡宛伸手將男孩抱在懷裡,“對不起,姨母並沒有將你保護好。”
被焊死在臉上摘不下來的面具,永遠長不大的身體,止步不前的修為……
自己只是因為煉器宗的事離開了那麽三次,這三次短暫的時間就給安安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她身為一宗之主,無法將全部的時間給安安一人,所以安安必須要離開煉器宗!離開他的母親!
還有就是,安安身上的這些問題,沈宗主一定能幫他解決掉!
“不是的,不是的。”男孩沙啞的聲音無措極了,“姨母很好,姨母很好。”
姨母是唯一一個會對他溫柔的人。
徐繡宛松開男孩,她望著面前的侄兒,“在你父親到來之前,姨母給你一個任務。”
男孩灰暗的目光微微一亮。
“幫姨母去找些赤金石,好不好?”徐繡宛溫柔的詢問。
男孩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徐繡宛將男孩送到山門,給了他不少法器後這才讓他離開。
……
七天后,雲舟進入了牧州地界。
幾人從雲舟下來,宋以枝拿出字條,看著上面只有“牧州”兩字,眼前一黑。
陸黎好奇的探頭一看,然後嘴角瘋狂上揚。
宋以枝扭頭,不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陸黎努力壓下嘴角,輕咳兩聲。
“你們的任務地點在哪兒?”宋以枝詢問陸黎。
陸黎從儲物戒裡拿出紙張遞給宋以枝。
看著上面洋洋灑灑過於細致的描述,宋以枝咬緊了後槽牙。
怎麽辦,超想揍他一頓!
北仙月伸頭看了一眼,而後和宋以枝說,“揍一頓?”
宋以枝點頭。
陸黎一轉頭就看見北仙月和宋以枝已經握緊了拳頭,他趕緊抬手一擋,開口,“等等,等等!”
“不等!”說完,宋以枝和北仙月無比默契的揮出拳頭。
陸黎閃身一躲,“不是,你們這……,你們是不是玩不起!”
“啊對對對!”
魏靈和沈箏勾肩搭背看著這一幕,順便拉住秦佳年。
瞧著鬧騰起來的幾人,秦嘉章搖搖頭,而後和褚河兩人站在一處。
陸黎一邊躲一邊說,“我們繼續合作,我們可以幫你們!”
北仙月看了一眼宋以枝。
宋以枝看向陸黎,煞有其事的開口說,“說話算話!”
陸黎點點頭,然後反問了一句,“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宋以枝收手了,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北仙月抬手勾上宋以枝的肩膀,“按照前兩個任務來看,我們的任務應該就在你們附近。”
他們不知道具體的任務地方不重要,陸黎他們知道就好了!
陸黎點點頭,“那我們先過去看看?”
“一邊走一邊看,順便打探一下情況。”宋以枝拉開北仙月的胳膊,“聽說牧州最近很熱鬧。”
見幾人好奇的目光,宋以枝將那些大會的事說了一下。
聽完之後,一行人紛紛默了。
現在換個地方還來得及嗎?!
“來都來了,咱們也得見見世面不是?”宋以枝趕緊讓他們打消了想換地方的想法。
她可是帶了任務來牧州的,可不能走啊!
一行人想到這兒不由得聳了聳肩,而後準備迎接更加令人頭疼的任務。
宋以枝停靠雲舟的位置有點偏,走了一會兒只見樹木不見城鎮。
“宋以枝,你把雲舟停哪兒了?”魏靈問了句,而後環視了一圈。
這前不見村、後不見店的,感覺他們是在山裡。
“隨機降落。”宋以枝無辜的一笑。
魏靈:“……”
所以,他們現在真的有可能是在山裡了?!
褚河幾人有些哭笑不得。
北仙月習慣了。
在沒有意外的時候,宋以枝就是那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