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的嘴張了張。
喂喂!什麽日久生情?嬤嬤啊,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啊!
這不光是綠帽子,還是一頂會發光的綠帽子啊。
薑硯之咳了咳,“你是說那知福有磨鏡之癖,所以才被處死了?”
宋嬤嬤搖了搖頭,“有沒有誰說得清楚呢?不過當日,去的宮妃不少,好些人都瞧見了,知福同那胭脂……屋子裡還燃了那種香,太后皇后都來了,宮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我有一個好姐妹,在太后身邊伺候,我曾經聽她說過。說知福拚命的喊冤,說她是中了人奸計了,她同胭脂清清白白的。可那胭脂,卻說知福背信棄義,然後一頭撞死了。”
“胭脂是她的貼身大宮女,平日夜裡都是在床邊守夜的,關系的確是很親密。他們宮中,又有一個小宮女兒說,有一次瞧見知福同胭脂在榻上嬉戲……”
“總而言之,知福一張嘴,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了。當時國事繁忙,這事兒又是醜事,難免叫官家顏面無光,便被太后同皇后聯手給壓了下來。”
“知福當天就被賜了白綾。對外隻說,她是病死的。她向來身子骨就一般,前不久正好病著,娘家又不顯赫,不知情的人,根本就沒有懷疑。只不過,後來私底下裡,倒是有人說,說知福可能是冤枉的。”
“是被蔡淑妃給陷害了,她們二人原本就有仇怨,關系並不好。淑妃為何在那個時候,突然大發善心的去探病……唉,這宮中人多了,難免爾虞我詐的,是是非非又有誰弄得清楚呢?”
“說起來,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又重新提起她的事情了?”
薑硯之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說起女鬼的事,官家好臉面,若是讓人知曉他被一個女鬼嚇得瑟瑟發抖,指不定他就要關門放高達了。
“我對這個案子有興趣。嬤嬤,當時同知福一道兒住的,還有那些宮妃呢?她是一宮主位,應該還有一些低位嬪妃一道兒吧。知福可有什麽關系密切的好友?”
宋嬤嬤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宮中妃嬪雖然多,但因為二皇子養在她膝下,便讓她獨居,蔡淑妃也是一人獨居一宮的。她同端嬪向來交好,
那日便是端嬪替她告的假。”
“那會兒中秋剛過,我還記得,那一年的桂花特別的好,我給你做了好多桂花糕,你吃得可香甜了。”宋嬤嬤說著,一臉的懷念,“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因為這事兒難以啟齒,當時知福身邊的人,幾乎全死了。”
“只剩了一個叫小枝兒的宮女,因為年紀太小,又是二皇子跟前伺候的,便留了下來。哎呀,說起來,那小枝兒你們見過的,就是二皇子身邊的那個姓張侍妾……”
宋嬤嬤說著,拍了拍腦門,“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了,差點兒給忘記了。不過那小枝兒那會兒年紀小,當時不知曉什麽事兒的。嬤嬤可幫著你們忙了?”
薑硯之笑著點了點頭,“嬤嬤你可幫上大忙了。”
宋嬤嬤這下子高興起來,“我去給你們做點心去,今兒蒸梅花糕吃。”
閔惟秀一聽,下意思的動了動嘴唇,梅花糕好啊,這麽一聽,怎麽覺得肚子就餓了呢。
她想著,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顆鹽漬梅子,含在嘴中,酸得眯了眯眼。
“咱們是去問端嬪,還是問那個張枝兒?”
薑硯之一聽,嘚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的夫君是誰?”
閔惟秀覺得酸得道牙,但一想想再酸這梅子好歹也是吃食,不能浪費了,霸蠻的吃了下去。
“薑硯之?”
薑硯之嘿嘿一笑,“是太子啊!太子!咱們一個個的去問,要問到什麽時候?不若請了幾人都來,自然真相大白了。”
閔惟秀一聽,有道理啊,不好意思,在下的囂張配不上太子妃的位置!
“你覺得知福是被冤枉的?”
薑硯之點了點頭,“你想想看,胭脂乃是知福的貼身宮女兒,她們什麽時候不能夠行事,月黑風高夜又有誰會去管?為何偏生要在大白天的,還點香……這十分的不自然。”
“不光是我想得著,我想太后還有我阿爹心中,都跟明鏡兒一樣,知道她肯定是被人暗害了。只可惜這宮中,最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皇家的顏面。”
薑硯之嘲諷的笑了笑,“知福身為後妃,即便是被人陷害了,但是她同胭脂不堪的場面,被許多人目睹了,讓官家難看。就憑這一條,她也是必死無疑了。”
薑硯之想著,叫了路丙進屋,交代了一番,這才同閔惟秀一道兒喝著茶,等著眾人的到來。
等到宋嬤嬤的梅花糕熱騰騰的端了上來,該來的人,也都來了。
閔惟秀咬著梅花糕,看著下面坐著的幾個人。
端嬪生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柳眉星目,頗為好看,讓人一瞧就忍不住感歎,當皇帝好啊,當皇帝連這樣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都能說嫌棄就嫌棄!
閔惟秀實在不明白,這端嬪是怎麽做到,長著這樣好看的臉,還在毫無寵愛,讓林娘子獨霸后宮那麽些年的。
見閔惟秀看她,端嬪笑了笑,“太子妃吃得是啥, 可真香啊!”
她這一開口,閔惟秀瞬間就明白了。
這絕對是開口跪啊!端嬪生得端莊賢淑的,這一張嘴,跟鍋破了似的,又響又啞,還貪吃!
閔惟秀不是小氣之人,豪爽的分了給端嬪,端嬪也不客氣,直接就吃了起來。
端嬪下手坐著的,是一個病歪歪的婦人,她臉色有些蠟黃的,穿著十分的素淨,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兒,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好似與世隔絕一般。這便是養大了二皇子的知慧。
第三個,閔惟秀翻了個白眼兒,這是二皇子府的小枝兒,寵妾張氏。
與上一回見相比,張氏顯得蒼老了許多,低眉順眼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顯得有些呆滯。
薑硯之看了一眼正在吃蒸梅花糕的端嬪,“你們應該都明白,我想要問什麽事情了吧?端嬪,當年舊事,你可還記得。當年中秋,二皇子的生母,可是真病了?又是誰讓你幫她告病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