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忽然罌粟猛的從懷中拔出一只細細長長的匕首,對著那個說書先生的胸膛惡狠狠而又激動說道︰「說,將燕家滅門的是誰?不說我便殺了你。」
雪羽听到這個問題後,微微一愕。當然並非奇怪罌粟的反應,而是罌粟只問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誰是燕家的滅門凶手,至于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燕家的少主人是誰?燕家滅門後去了哪里?現在在哪里?她卻絲毫沒有提及。
罌粟是不可能不關心這件事情的,之所以沒有問。便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知道燕家的少主人在哪里?是哪個人!
或者,便是她嘴里口口聲聲說的那個刺秦的少主人。
那個說書人瞥了一眼胸前的細長匕首,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楮,卻是對罌粟絲毫不理會。
「時間就要到了,距離一個小時還有五分鐘,游戲就要結束了,要是你還不能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就輸了。」接著,說書先生閉著眼楮淡淡說道。
頓時,雪羽和罌粟都恍悟過來,隨機目光飛快掃過茶館里面的七個老頭。
這七個老頭的衣衫都非常古老,甚至比他們的年紀還要老。不過他們的穿衣非常有意思,沒有兩個人的衣衫顏色是一樣的,但是衣衫的款式大小卻是一摸一樣。
七個老頭,便有其中顏色。
黑、白、紅、黃、藍、綠、紫!
而且這七個老頭,頭上戴的帽子款式大小也一摸一樣,但是顏色卻幾乎全部不一樣。
帽子的顏色也分為︰黑、白、紅、黃、藍、綠、紫!
但是每個人帽子的顏色和他衣衫的顏色,又是不一樣的。
黑衣衫的,便戴著白帽子;白衣衫的,便帶著黑帽子。
紅衣衫的,便戴著黃帽子;黃衣衫的,便戴著紅帽子。
藍衣衫的,便戴著綠帽子;綠衣衫的,便帶著藍帽子。
惟獨紫色衣衫的,戴著紫色的帽子。
說書先生淡淡的說了一句,道︰「現在,你可以想辦法找出那一個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了,你可以向每個人問一個問題。」
罌粟冷冷說道︰「不用了,我直接用劍來找!從現在開始,我開始殺人,只要殺到那個會反抗的,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要不然他就去死好了。」
說罷,罌粟將匕首對準說書先生的脖子,這個穿著藍色衣衫,戴著紫色帽子的老頭,道︰「說!將燕家滅門的人是誰?我數到十,要是你不說,我就直接殺了你。」
接著罌粟轉過頭,朝其余六個老頭道︰「你們其中一個,便是我們要找的人,你武功很強很強!你要是不想他死掉,就出手相救。」
「一。」罌粟將匕首的刀刃壓在說書老頭的脖子上,冷冷地數了一個數字。
「ni不會殺我,我知道,但是不得不承認,ni的辦法非常有效。」說書老頭淡淡從容說道。
「二。」罌粟冷冷道。
「但是ni不會成功的,因為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沒有足夠的時間用排除法逐一從七個老頭中挑選出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三。」
「哼哼。」
「四。」
「怎麼哼哼也算,那句話我還沒有說完。」
「五。」
「哦!見鬼的。」
「六。」
「ni不能殺我,ni要是殺了我,ni就永遠都無法知道燕家滅門的真相?」
「七。」
「難道ni是想要讓我告訴你們,我們七個人中誰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嗎?那我怎麼會知道!你要知道,我們七個人互相都是不認識的,都是昨天接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們要做的事情,讓我們今天早上到這里來,按照紙條上寫的做。我們不得不來,因為和紙條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支匕首!並且昨天晚上我的孫子也失蹤了,要是我不按照紙條上的做,我的孫子就回不來了。」
「八。」
「小姐啊!ni老人家就可憐可憐我吧!我給你跪下了,我下面有一個剛剛滿四歲的孫子,還有一個雙目失明的老伴,兒子和媳婦都在一次事故中喪命了。所以孫子和老伴都要靠我養活,要是我死掉了,一下子就會去了三條性命。」
「九!」
「好吧!我能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這可能是我最後一句話,我只想告訴ni,ni問我的問題,我也不知道。因為我說書的內容,都是紙條上寫的。至于上面提到的燕家,我雖然听過一些。但那個時候誰都听過風雲縱橫的燕家,我知道的絕對不會比路上的任何一個老頭多。我說書的內容,我自己壓根就不知道有那麼一回事,我只是照著上面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背下來,然後又用心地練了幾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和路上行走不便沒有任何區別的老人。之所以那個人會選上我,我想是因為我是一個說評書的,而且記憶也不錯!所以ni問我燕家是怎麼滅的,是誰滅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內容他今天應該會寫在紙上交給我,然後我明天又來這里說!要是ni沒有殺掉我的話,或許我明天的這個時候已經說完ni要知道的答案了。當然,假如听完這些話後,ni還要殺我的話。那麼請ni準備一筆錢,交給我的鄰居,讓他照顧我那個失明的老伴還有那個四歲的孫子,謝謝了!我家住在A市舊區燕子路四百四十四號!」
說罷,說書老頭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其余幾個老頭,此時便是連大口呼吸也不敢,各自擺著自己原先的造型一動也不敢動。每雙渾濁的眼楮緊緊盯著罌粟,里面充滿了緊張和恐懼。還有求饒,還有一絲絲憤怒,當然還有渴望救星出現的企盼。
雖然每個人的目光都不一樣,但是每個人的目光都非常真,看不出哪個人哪怕有一絲絲的作假。
十二道目光緊緊盯在罌粟的匕首上,唯恐罌粟真的一刀切了下去。
罌粟美眸一冷,壓迫在說書老頭脖子上的匕首輕輕松開。
頓時,那六個老頭的十二雙眼楮猛的放松。
「嘶!」罌粟玉手輕輕一劃,手中的匕首閃過一道光芒。
說書老頭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是脖子上卻是出現了一道紅痕,接著越來越粗,然後鮮血猛的噴涌出來,整個人轟然倒地。
「下面輪到你們了!」罌粟美眸冷冷地盯著剩余的六個老頭,道︰「但是,對你們我不會再數數,我只會直接用匕首割開你們的喉嚨!」
「毒!我知道你的武功比我高得多!你若是不想看到我殺人,或者不想看到我囂張,你就出來打倒我!或者你就繼續隱藏在里面,等到我割破你的喉嚨,你也不去反抗!」罌粟一邊說話,一邊朝距離她最近的老頭走去。
而雪羽卻只是坐在椅子上,彷佛對罌粟的惡行沒有看到一般。
穿著白色衣衫的老頭見到罌粟過來,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鼻涕和眼淚一起涌出,然後褲襠也接著濕掉,雙腿一軟,猛的跪了下來。
「姑奶奶你饒了我……呃!」
他的話尚沒有說完,喉嚨便已經被罌粟割開,身軀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老子和你拼了!……啊!」
「你這丫頭殺人就不怕犯法嗎?…… !」
「 ! ……」那個茶館的老板是個真啞巴,只見他滿頭大汗,雙手無比激動地比劃著什麼,用啞語向罌粟求饒。
「啊!啊!……」罌粟飛快一刀,啞巴的姿勢便定格在空中,然後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眼始終死不瞑目地閉著。
罌粟冷冷走到綠衣衫,綠色帽子的老頭面前。
老頭此時正在看書,看到罌粟過來,便是看書的姿勢也沒有改變。淡淡地瞥了罌粟一眼,驕傲道︰「我不會給你求饒……」
罌粟沒有等到他說完,直接用匕首割開他脆弱的脖子。
只剩下最後一個老頭了,而距離一個小時,也只剩下一分鐘了。
這是穿著黑色衣衫,白色帽子的老頭。他看到罌粟過來,雙眼因為恐懼而睜到了最大,但是渾身卻從激烈的顫抖安靜了下來,好像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反而變得冷靜了下來,淡淡對罌粟說道︰「我是最後一個人了!前面六個人都已經被你殺死了!不如你就猜我便是你們要尋找出來的那個人,我也就不用死了!如何?」
罌粟盯著牆上的鐘,目光緊緊盯著這個最後的老頭,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微笑,接著朝雪羽瞥來一眼道︰「你過來。」
雪羽走了過去,罌粟將匕首交給他道︰「最後一個人你來殺。」
雪羽接過匕首,緊緊盯著這個最後的老頭,彷佛要從他身上看出一絲毒的氣息。但是沮喪的是,他沒有看出任何一絲絲別樣的東西。
「抱歉了。」雪羽手起刀落,直接劈開了老頭的喉嚨。
鮮血頓時猛的噴了一米多高,最後一個老頭也轟然倒地。
「叮!時間到。」此時,鬧鐘發出聲響。毒規定的一個小時已經到了。
「請給出你們的答案。」此時茶館里面已經沒有活著的老頭了,所以問話的便由牆上的鬧鐘代勞。
看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老頭,一個個倒在血泊中。雖然明明知道里面肯定有一個是毒,但是每個人死的姿勢都那麼真,雖然沒有兩具尸體的形態是一樣的,但是每一個都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請給出你們答案。」牆上的鐘再次說了一遍,道︰「我現在開始報數,假如我數到十,你們還沒有給出答案的話,便算你們棄權,那樣你們就輸了。」
「一。」
「二。」
……
真是現世報,來得快。剛才那個說書的老頭被罌粟報數下最後通諜,現在卻輪到雪羽和罌粟被一只鐘報數下最後通諜。
「九。」
鐘馬上就要報出最後一個數字。
雪羽雙手指著地上的其中一個老頭,道︰「就是他。」
牆上鐘的聲音好像沒有一點點感**彩,淡淡說道︰「請確定你的答案!你還有一次機會修改!你確定已經不改你的答案了嗎?」
「不改了!就是那個穿著藍色衣衫的老頭。」雪羽指著地上那具尸體說道。
罌粟目光頓時飛快射向那個老頭,而牆上的鐘也沒有反應。
「下面,開始公布正確答案。」牆上的鐘說道︰「請毒自己站起來。」
罌粟的目光馬上飛快盯住地上的這七個老頭,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些毫無破綻的老頭中,到底哪個才是毒。
七具尸體仍舊一動不動。
牆上的鐘嘀嘀噠噠地走著,彷佛每一秒都走得無比的緩慢。
五秒鐘,便彷佛是五個小時一樣的漫長,終于地上有一個人開始有了動靜,只見他緩緩爬起了身子,然後走到雪羽的面前,道︰「你贏了!今天晚上我放掉一人!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來領人,不過我們的游戲還沒有結束,我手上還有你要的兩個人!還有,你想听的故事和真相,也還沒有結束。」
說罷,毒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跡,直接走出了茶館。
罌粟盯著雪羽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子指著地上剩下六個倒在血泊中的老頭道︰「你趕緊救活他們吧,再流一會兒血,他們馬上就要死了。」
※※※※※※※※※※※※※
從茶館回到A市的路上,雪羽和罌粟兩個人始終沒有說話。
或者說,罌粟一直在等著雪羽開口,但是雪羽卻是一點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罌粟冷冷瞪了雪羽一眼道︰「等什麼?還不說出來。」
「說什麼?」雪羽驚訝問道。
「你說什麼?」罌粟美眸一冷,道︰「你是如何認出哪個是毒的?」
此時,雪羽和罌粟正站在A市舊城通向新城的地鐵上。而罌粟後面有個色膽包天的地鐵色狼,看到罌粟性感無比的背影,此時正下身勃起,滿臉充血,趁著人擁擠,便要頂上罌粟的臀部。
「我在用刀割開毒喉嚨的時候,我可以肯定我的刀刃是割開了他的喉嚨,那噴出的鮮血也是真的。」罌粟淡淡說道。
頓時,那個想要用下身頂罌粟美臀的色狼目光一呆滯,身軀活生生停在那里,不敢再向前一步。
此時,地鐵到了中間的一個站。兩扇門頓時打開,那個地鐵色狼便是一分鐘也不敢呆,飛快地走出車廂,想要逃離罌粟渾身冷酷的氣息。
「啊!」只听到一聲慘呼,他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本來打開的門忽然猛的關上夾緊,沒有絲毫的鳴聲警示。將那色狼勃起的下身生生夾斷,而此時地鐵上所有的門,除了這節車廂外,全部是開著的。
夾斷了那色狼的下身後,車門又重新打開。再眾人鴉雀無聲的驚駭中,那個色狼直挺挺地倒在外面的站台上。
幾分鐘後,列車關上了車門,開始往下一站行駛。
罌粟冷冷朝雪羽看來一眼,道︰「說吧,你為什麼能夠認出那個人是毒。」
雪羽看了一下罌粟的頭頂,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道︰「帽子,因為他的帽子是綠色的。」
接著,雪羽便再也沒有說話。罌粟也再沒有說話,兩人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哇!」忽然,听到耳邊傳來一陣驚嘆。
只見到全車廂的人全部都在盯著雪羽和罌粟兩人,發現雪羽的目光朝她們望去,便又紛紛躲開眼神,然後朝地鐵上的液晶電視看去。
只看到電視屏幕上出現了兩個漂亮絕倫的人物,一男一女,正是雪羽和罌粟。
罌粟手中拿著紫色玫瑰,雪羽站在邊上。兩人本來是沒有太多的曖昧的,但是偏偏這張畫面的背景,卻是充滿愛情和浪漫氣息。
而且屏幕上方的字眼更是︰本世紀最般配杰出的情侶已經誕生!
車廂里面頓時安靜了好一會兒,接著猛然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雪羽和罌粟的身上。
「帥哥,給我簽個名吧。」
「美女,這次一定要給我一個合影留念。」
看到人潮一個勁地朝兩人涌來,罌粟緊緊皺起了眉頭,美麗的眼楮中充滿了殺氣,手中也緊緊握住了腰中的兵器,卻始終沒有抽出來。
不過雪羽卻是注意到,今天罌粟那雙美麗的眼楮,竟然不是之前的藍紫,而是如同正常女孩的瞳子,只不過比尋常女子亮了許多,也美麗了許多。
罌粟終于忍受不住,在一站的時候,就滿臉冰冷離開了地鐵,臨走的時候狠狠瞪了雪羽一眼。而雪羽也出了地鐵車廂,但是他在地鐵站一個隱蔽的角落中,戴上了那張平凡面目的面具,然後重新鑽進了下一站地鐵。
在擁擠的地鐵上,雪羽竟然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勞駕!」過了片刻,忽然有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雪羽抬頭一看,卻是見到一個梳著大背頭的斯文中年在雪羽耳邊位置上那個人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個人便站起了身子,將位置讓給了這個斯文中年。
「我是毒。」那個斯文中年的聲音淡淡地在雪羽的耳邊響起,卻是內心一震,全身卻一動未動,保持住原先的坐姿。
過了片刻後,雪羽方才轉過眼楮,看清楚了這個斯文中年的樣子。看的結果並不令人滿意,因為這個人的樣子僅僅只有一個斯文,其他再也沒有任何特點。
「告訴你兩件事情!第一件,韓錦牧今天已經醒來了。第二件,今天的游戲你贏了,所以我要放走一個人,你可以在三個人中隨意挑選一個!是桑寧,是飲丹,還是歐陽雪。」毒的聲音依舊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