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惊恐。虽然暂时不清楚目的和原因,但毫无疑问,今晚这位拉斐尔皇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今晚宫中设宴为教廷队伍接风洗尘,殿下怎么没有去参加?”希恩不打算继续被牵着鼻子走。
“我是宴会中途离开的。”
“原来是这样。”
“你打算离开了吗?”
“是的,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想来宴会很快就要结束,我也该回去了。”希恩顿了顿,望了眼窗外深沉的天色,“请您谅解,如果让玛尔斯殿下担忧那就不好了。”
拉斐尔皇子没说什么,将手上那本翻都没翻开的书又放回原处。
“您也要离开了吗?”希恩没迈出几步,就发现拉斐尔皇子跟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嗯,因为时间不早了。”拉斐尔以相同的答案回复了他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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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离开被迫变成了相伴同行,夜晚的宫廷没有白日的热闹,庭院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耳边是池塘里青蛙的欢叫声。
这样的氛围很适合推心置腹聊聊天之类的。
但希恩遵循着宫廷礼仪,始终没有主动开口拉近关系,且一直与这位拉斐尔皇子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份宁静能一直维持到两人分开,但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你似乎在戒备着我?”
“我想您误会了,拉斐尔殿下。我只是单纯地敬畏您。”
“那你敬畏我的兄长玛尔斯皇子吗?你们平时也是这样相处的吗?”
这两个问题提得相当八卦,但用拉斐尔那清冷的声线表达出来,听上去更像例行公事般的记录询问。
“那是当然的,我和其他普通民众一样敬畏着圣维亚皇室,其中自然也包括玛尔斯殿下。”希恩只能回答,“玛尔斯殿下非常体恤我,生活中也是平易近人,所以我们平时相处时也更像无话不谈的朋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猎鹰会共事的时候。”
“为什么他会对你产生感情?”
“很抱歉,拉斐尔殿下,这个问题我恐怕无法回答您。”希恩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你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吗?”拉斐尔也停了下来。
“是的,如果您真的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可以直接询问玛尔斯殿下本人。”希恩微微皱眉,对于这种窥探**的问题,他倒是有可以光明正大拒绝的理由。
“我问过了,没有得到答案。”沉默了几秒,拉斐尔回答。
在希恩的想象中,这位从小寄养于光明教廷,鲜少露面的拉斐尔皇子应该是沉默寡言、高冷孤傲的。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去向玛尔斯提出如此难以启齿的问题。
“您是对玛尔斯皇子与我之间的关系有所顾虑吗?”
“是的。”拉斐尔承认,“你和玛尔斯皇兄不该有所交集,但又确实交集了……”
“拉斐尔殿下,请原谅我打断您的话。我很理解您关心爱护兄长的情绪,但事事有分寸,玛尔斯皇子与我之间目前只是情人的关系,这在宫廷里是相当常见的情况。”希恩注视着那双灰色的眸子,非常认真地说,“而且这也主要取决于玛尔斯皇子个人的选择,如果您执意要过问的话,就算是亲兄弟……我想也有些不太合适。”
拉斐尔略微发怔。
“前面就是皇子寝宫了,请允许我先一步离开。”希恩向青年恭敬地行礼,便头也不回地独自走进夜色中。
第9章真伪前奏06
“殿下还没有回来吗?”回到皇子寝宫,希恩以纸笔询问在门口迎接的女仆。
聋哑的女仆提着油灯,看完字条后摇了摇头。
玛尔斯皇子还没有回来。
“如果玛尔斯皇子回来了,请告知我,无论什么时候。”吩咐完后,希恩就上了楼,进入玛尔斯特意为他准备的独立书房,并将房门上锁。
现在终于只有他一个人了。
“又出现一个阻碍了吗?”希恩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刚刚在图书馆的经过。
不期而遇的见面、别有用意的问话……希恩不相信巧合,这位在教廷里地位非凡的青年显然已经窥探到什么动向,甚至可能猜测到他的一些秘密。
对于拉斐尔·萨尔菲德,希恩实在没有太多的了解。如果是过去他可以麻烦奥斯卡公爵帮忙打听一些消息,如今却可能无法办到了。
在与签订契约的恶魔定下赌上性命的约定后,向来无处不在的魔鬼赫莱尔就仿彻底退出了于他的生活,而他自己也暂时回到了孤军奋战的状态里。
希恩打开隐蔽的抽屉,丝绒首饰盒里的【远交装置】已经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同样的,当顺利以玛尔斯情人的身份再次潜入皇宫之后,他也没再与凯森以及兽人联盟联系,完全将自己孤立了起来。
他暂时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毫无影响力的普通人。
而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不用撒谎,也不会有破绽。
是的,这一切不合情理的行为都是他有意为之,在决定回到都城的那一刻,他就预料到自己会被怀疑的一天,并且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类似提西丰·萨尔菲德这样相当棘手难缠的人物。
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
“看来我即将陷入新的困境了。”希恩轻轻叹了口气,脸色没有因此变得沉重。
在他看来,这是个很好很正常的现象,说明他这段时间探索的方向是正确的。
如果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真的,那他愈接近事情的真相,高高在上的神明就愈不可能让他轻松过关。
“想要窥探我吗?”理清当下的状况后,希恩嘴角微微勾了勾,“那就试试看吧,是你先找到,还是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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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站在光明神像下,平静地望着坐在教堂长椅上的皇兄。
他原本是打算在圣哥林教堂做完晚间祷告在离开,结果他的皇兄已经提前一步来这里等待着他了。其实拉斐尔有猜到玛尔斯皇兄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对方这么迫切,毕竟今晚的宴会他中途缺席先展开了行动,完全没有知会对方一声。
教堂内一片死寂,他们没有点燃蜡烛,唯一的光源来自玫瑰窗外的圆月。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幸好你一点也没变,始终保持着早晚祷告的习惯。”玛尔斯的脸色隐藏在深沉的阴影中。
“习惯是世间最难改变的东西,特别是从小养成的。”拉斐尔说,“每个人都是不变的。”
“我不这么认为,人是可变的。要是永远一成不变,那只能说明你毫无进步可言。”玛尔斯皱着眉说。
“但在神明眼中,一切的变化微乎其微。”拉斐尔淡淡地说,“可以等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