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影山河 第10章 姬清山

太子姬清山和自己妹妹三公主一同边说边笑着来到贤德殿拜见陈贵妃。

姬清山听说陈贵妃和三公主皆爱看古籍和锦缎丝绸，特地搜来了不少近乎失传的珍贵典籍和用来做华服的珍稀锦缎献给陈贵妃。

陈如歌有些惊讶于看到太子和自己的女儿竟有说有笑的，想想在自己写的书里，他们日后彼此互为对手，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穿越，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人物命运？

她一直认为，现实中很多穿越重生的网文写的太过儿戏，好似主角重生穿越之后，反派的轨迹就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就站在那按部就班，等着主角一个个去打脸。但真实情况是，事物发展都有着蝴蝶效应，主角在变，其他的角色自然也在变，甚至整个事件进程也发生变化，更不用说那些反派，当然也会做出改变。

至少在陈如歌眼里，原书里那个身为暴君昏君的大反派姬清山几乎变得令她完全不认识，说他是这个世界里年轻有为的男主都不为过。

对于太子的来意，陈如歌自然也是清楚的，她倒是想看看太子如何来解这个陛下设下的棋局。

姬清山望向眼前父皇的宠妃，陈贵妃身着一身亲蚕礼服，上身为浅青色交领广袖衫，袖口黑边，下裳也为浅青色素纱裙，中单为月白素纱交领，领缘绣银色云气纹，头戴蔽髻五钿，腰束浅青色镶绛边帛带。

眼前的丽人正如当年曹植笔下《洛神赋》中描绘的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冰肌玉骨，竟如此娇艳，美艳不可方物，不愧是艳冠后宫，这10年来父皇最爱的宠妃。

陈贵妃那成熟风韵和绝色美貌，令姬清山看的不禁一呆，心想自己前世后宫嫔妃也是多不胜数，可也没见有如此佳人，猛然感到自己失礼，这才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竟也顾不上自己是身为太子的身份，而是慌忙跪拜在地。

“孩儿今日拜见贵妃，是来向贵妃献礼。素闻贵妃和公主喜爱珍稀古籍和锦缎丝绸布帛，特携礼献上。孩儿愿像对待自己母后一般对待贵妃。今日三公主也在场，孩儿在此明誓：只要我还活着，必保贵妃和两位公主生活待遇不变，永葆荣华富贵无忧，必不受他人欺辱。若有违此誓，必受天谴，命不久矣。”

言罢，太子姬清山竟然向陈贵妃行母子跪拜大礼。

陈如歌看着太子姬清山对自己行如此大礼，心中却也不以为然。自古帝王的誓言又有多少能兑现，为了保储君之位，太子当然会说尽好话。不过转念一想，若陛下百年之后，自己母女究竟会如何，自己还真是没有把握。

此时太子突然流泪哭诉道：“皇后是孩儿的生母，如今父皇欲废母后之位，孩儿的储君之位如何，本不在意，只是在意母后感受。孩儿今日在此发誓愿待贵妃如自己生母，原本无论皇后之位是谁，皆是孩儿的母后。有道是百善孝为先，倘若自己生母遭遇不幸，都毫不在意，岂不成了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又岂会顾及他人感受。幸贵妃婉拒父皇好意，孩儿感激不尽。母后和贵妃，皆是孩儿长辈，皆为孩儿之母，贵妃之情，孩儿铭记在心。”

太子动情诉说，即便陈如歌听了都大为感动，陈如歌也心想自己本就不想被立为皇后，更没有想废太子打算，只要太子母后不被废，待太子即位之后，自己应该也不会像原书中那般下场。

陈如歌现在有些怀疑陛下不顾自己心愿仍要推行废后，就是为了考验太子，如果太子应对不当，或许真要废除太子。陛下始终担心自己母女的未来，想到此，心中颇有暖意，也理解了陛下。

“太子哥哥，你可记住今日誓言，需要对今日言行负责！”

一边的三公主姬清影冷静的望向自己的这位太子哥哥，此刻她的储君梦想也彻底破碎，虽然连叔祖父姬?都说父皇对她的储君承诺是在逗她开心，希望她能长大后能为大周一统江山做出贡献。但在姬清影心中，对那至高之位的憧憬和渴望却早已在心里埋下。

“也请妹妹见证哥哥今日誓言。”

姬清山转向这位自己的妹妹，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前世的宿命，但如果避免自己母后被废，自己顺利登基，也不至于像前世那般害死陈贵妃和她的两位兄长，那么他和自己这位妹妹之间也就少了一大仇恨。

“赶快起来吧，你是太子，我们母女二人岂敢受你如此大礼。让他人看到了，岂不是又要非议我们母女了。”

“谢贵妃，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再受孩儿一拜。”礼毕，姬清山方起。

陈如歌相信太子是真诚的，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无其他选择，太子到现在表现可以说毫无破绽，已经颇具贤君之风。

如今满朝群臣都称赞太子，就连周帝姬淳听闻太子表现，也颇为赞赏，陈如歌心想自己倘若还在担心反倒是显得小肚鸡肠。

“陛下可否放心？妾是真的不想这个后位。还请陛下成全妾身的想法，也可让陛下不被群臣所扰。”

“朕唯独就放心不下爱妃和两位公主。请爱妃放心，朕会妥善安排，必不会让你们母女受丁点委屈。”

周帝姬淳本意其实就是想要试探太子，如果太子选择召集群臣一同施压或者试图报复打压陈妃母女，那么毫无疑问，姬淳会毫不犹豫的废了皇后和太子。

姬淳最为担心的就是深怕自己百年之后，陈妃母女不仅无人照顾，反会受尽欺辱。

但太子如今以子母之礼待陈妃，并且和三公主的关系也比以往融洽多了，真的有了兄长的风范。

与此同时，以左相沈仲为首群臣均上表称赞陈贵妃，婉拒皇后之位，堪称后宫嫔妃之表率，请求陛下加大赏赐陈贵妃。

群臣的此举也令周帝龙颜大悦，废立之事也就此作罢。

太子姬清山亲自登门拜访，向自己的老师，太师沈仲拜谢道：“此番多谢老师救我，老师的大恩大德，学生铭记在心。”

沈仲连忙扶起太子，捋了捋胡须微笑道：“老臣联络诸位大臣，心想此事应当以退为进，既然陈贵妃也不愿当皇后，诸位大臣联名上书赞扬陈贵妃美德，不愧为三夫人之首，后宫表率，如此也让陛下感到高兴。此事也印证老臣的最初看法，这就是陛下对太子殿下的考验，太子殿下能不能成为合格的君王，面对这样危及自己利益之时，还能不能理智做出决策，能不能顾及陛下的忧虑。幸好太子没有被情绪冲上头，如今陛下也对太子甚为满意，不仅储君之位无忧，而且还保住吴皇后的地位。太子也确实没让老夫失望。”

姬清山长舒一口气，如今已是万丰28年夏天，按前世，父皇的生命还只剩数月时间，不过父皇如今身子看似一切安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按前世那般发展。

姬清山这些日子也经常入宫拜见父皇。重生之后，他深感自己前世对父皇和母后照顾不周，此生也想能尽可能把过去的遗憾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