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裕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在金風苑遇見她的那場景,忍不住跟上去問她,“對了,你之前去金風苑做什麽?”
林芷若隨口回答:“玩唄。”
“玩?”秦子裕有些暈,“那種地方有什麽好玩的,你去那裡,三弟知道嗎?”
林芷若轉過身惡意滿滿地瞪他一眼,“他可以去娶花魁,我就不可以去當嫖客?”
見他眼神不對,林芷若不滿地白他一眼,“怎麽,金風苑又不是你開的……”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開的?”秦子裕反問她。
林芷若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她就這麽隨口一說也能被她說中了?
金風苑的確是秦子裕開的,而且他已經開了很多類似的娛樂場所了。不僅如此,他還有許多酒樓和船隻,以及軍火。
他是全京城最有錢的男人,只不過他太低調了,沒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暴發戶而已。
林芷若看著秦子裕半眯的桃花眼,被他狡黠的笑意看得身上一冷,“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嘛?我又沒影響你的生意,我每次去都會給錢的!”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怎麽女人也會去青樓?你讓我想到一條商機……”秦子裕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林芷若頗不羞地咧嘴一笑,“開個專門讓女人逛的樓子,我肯定天天給你捧場。人不要多,好看就行,再不濟功夫要好,會哄人,又溫柔的那種最好……”
秦子裕無語地看著林芷若,“你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呵呵,你想不到的可多著呢。”林芷若沒臉沒皮的笑開了,伸手摘了一朵花在手上拿著,一片一片往下扯花瓣,“我們女人也就是沒機會,要不然還有男人什麽事兒。”
秦子裕看著林臉上的笑容,莫名覺得她這個人很惹人心疼。他看著那朵花被她一片一片扯掉,心裡面又出現那天她嘴角帶血卻仍對他笑的樣子,真是堅韌又有狠勁。如果沒有那個胎記,她幾乎真的可以無法無天為所欲為了,因為沒有男人可以抵抗她身上透出來的這種新鮮刺激的感覺。就連遊遍花叢的他也是。
或許秦子墨也只是因為她的容貌而將她阻擋在心門外,那他也太不會珍惜了。不過也好,要不然他怎麽有機會,和她這麽接近?
如果秦子墨是這樣無情地對她,那麽他也不必在乎什麽身份地位,反正她就是這麽一個隨性灑脫的人,他也不必和她有這麽多的隔閡,只要自然而然就好。就像最初對秦亦可一樣,秦子裕對林芷若莫名地有了半點的親近之感。
那就放任他對她的這份親近自然而然地生長好了,秦子裕想著,又摘了一朵花遞到林芷若手邊,“繼續,這花兒能得神醫之手摧殘,想是死而無憾了。”
林芷若看著秦子裕手裡的花,卻沒有伸手去接,反而重新摘了另外一種花,她抬頭看著秦子裕笑了笑:“一個石頭不能絆倒我兩次,同樣一種花也沒有機會被我摧殘第二次。”
秦子裕愣了愣,隨手把那花別在了自己頭上。
林芷若看見秦子裕所做的舉動,不由得抬頭望著頭上戴花的秦子裕,原本奇怪的眼神變成了被秦子裕美貌折服的驚豔感歎。
一身白衣黑發半束半散的秦子墨,原本就仙氣十足,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
如今往發間別上一朵素雅的小黃花,這自然之極毫不做作又似笑非笑的模樣,再往這古色古香的煙雨樓閣下一站,身邊映襯著繁花似錦,真是顯得無比的氣質高雅出塵絕色。看得林芷若都有點想流口水了。 “花間有美人,遺世而獨立,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林芷若隨口把那首形容李夫人的詩改了一下,對著面前的秦子裕念了出來。
秦子裕低頭看著林芷若那雙認真而充滿靈氣的眼睛,細細聽著林芷若所吐出的每一個字,被她誇讚成天人,真令他忍不住滿心歡喜,可更多的卻是對她才情的著迷。
先是醫術,再是琴曲,後是詩句,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秦子裕盯著林芷若的眼睛,真恨不得看穿她的腦子裡都有些什麽。
“本王這麽好看?”秦子裕忍不住問林芷若,她那眼神看得他都有些心發慌。
“好看。”林芷若說著移開眼神,繼續扯花瓣,“話說你是秦子墨的兄長,為什麽皇上不先讓你成親?”
秦子裕如實回答道:“父皇覺得我沒用,所以把好的都給他了。”
“切,那還不是讓他娶了我被全城恥笑。皇上要是真覺得你沒用,應該讓你被恥笑才對吧?”
“哦,所以你覺得父皇應該把你許配給我?”秦子裕反問她說。
“胡說。”林芷若斜睨秦子裕一眼,看見秦子裕看著她笑,便忍不住伸手把他頭上的花取下來,“一笑就出戲,不好看了,我收回剛才誇你的詩。”
“切,看來在你眼中還是三弟好看些對吧?”秦子裕眉一橫吃起了無名醋。
秦子裕只是這麽隨口一說,沒想到林芷若聽完頓時冷了臉,眼中剛剛融化的冰凌又一次凝了起來,她把手裡的花砸在秦子裕臉上,然後轉過身大步地走開,留給他一個毫無留意的背影。
說起秦子墨來她就這麽敏感,她是太恨秦子墨了,還是說秦子墨在她心裡就這麽的重要,他隨口一說就能戳中她的怒點?
秦子裕看著腳邊的殘敗花朵還有零落一地的花瓣,再抬起頭來卻不由得輕笑出聲來。
秦子墨在她那裡連說都不能說,那還有什麽可糾結的,他必定是傷她太深讓她斷絕了對他所有的念頭,要不然她又何必如此忌諱秦子墨的名頭?既然是這樣,那他幫她離開端王府,也並不是不值得的,至少她自己是狠下這個心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