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麽發現沒有?”秦子墨一本正經地問林芷若。
“有。”林芷若嚴肅地示意秦子墨俯身附耳來聽,秦子墨俯下身來,她貼著秦子墨的耳朵說道:“我發現呐,這兒的姑娘們肚兜可真好看!”
秦子墨頓時黑了臉,轉頭盯住林芷若,“這就是你的發現?”
林芷若點了點頭,“還有啊,你發現了沒?後院的地板可真乾淨,時時有人在擦,躺上去打個滾都沒什麽痕跡。”
秦子墨眼眸深深望著林芷若,“還有呢?你還有何發現?”
林芷若作出一副色咪咪的樣子,猥瑣地說道:“這兒的姑娘們身上可真香……”
秦子墨黑了臉,拖著林芷若往外走,“敢情本王帶你來查案,你卻當是來玩兒了?”
林芷若被重新拖進馬車,等馬車行走起來她才替自己喊冤:“王爺你別用這種表情對著我好不好?我可真是一句沒胡說,我發現的可都是有用的線索!”
秦子墨冷瞥她一眼,“你的發現有何道理,倒是說來聽聽?本王倒只看見你像個嫖客似的進去偷香了。”
林芷若翻了翻白眼,這才一本正經地解釋說道:“我方才在後院觀察了一番,發現金風苑的下人著實勤快,只要得空便賣力擦地,這地上無論有什麽痕跡也都會被擦去,無人能尋。王爺倒是想想,那些死者們夜裡原該好好在自個房裡休息,怎麽會莫名其妙地跑到街邊?”
秦子墨聽明白了林芷若話裡的意思,那些死者也許不是在街頭被殺的,而是在院裡就已經被殺了,然後才帶到的發現屍體的“案發現場”,用林芷若的話來說就是街邊根本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正想著,秦子墨又聽林芷若繼續說道:“不知王爺方才發現了沒有,那院子一角的淨房邊上,曬了一大片姑娘們的貼身之物……”
秦子墨不由得尷尬,誰沒事去注意人家姑娘的月事帶和肚兜啊!於是啞然搖了搖頭。
“我還沒說完呢!”林芷若無語地白他一眼,接著說道:“那個位置放著兩個板車,想來是平日丫環們收拾房間用來運東西的,我走過去看了一看,竟發現車軸上有乾枯的薔薇花瓣……”
“薔薇花瓣?”秦子墨聞言微有些驚訝,“從案發現場到此處沿途,的確有人在牆頭種薔薇……可是此地夜夜有人巡邏,這屍體從此地運走,就不會有人發現?太匪夷所思。”
林芷若又翻翻白眼,“誰說一定要裝著屍體從此地路過才會沾上薔薇花瓣,就不能先從其他的路把屍體送走然後再從此路折回……”
“其他的路?這金風苑後便是百姓雜居之地,小巷縱橫交錯,想來的確有這種可能……”
“不是有這種可能,是一定!”林芷若鄙視著秦子墨,接著分析道:“拜托王爺,倒夜香這種事情,臭得人都要暈了好不好,要是敢從主街過,被某個脾氣大的官貴聞見找個茬,簡直就是找死了。不管什麽人,肯定是悄悄地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倒嘛!”
秦子墨淡淡轉過臉看向別處,似乎是在分析林芷若說的這種可能到底行不行得通。“那本王要派人去跟蹤倒夜香的不成?”
“跟蹤倒夜香的幹嘛?”林芷若反而問他。
“……你說呢!”秦子墨有些不滿了。
“剛才那些只是我自己瞎猜的好不好,王爺也太入戲了,
要是什麽都能靠猜,那破案就不用驗屍了。”林芷若掀開簾子朝窗外看了一眼,接著說道:“何況金風苑這種地方夜夜笙歌人流不斷的,要跟蹤或者盯著,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你以為該怎麽做才行?”秦子墨又問林芷若一句。
“那就說到我發現的第二個問題了。我的經驗和我的鼻子告訴我,金風苑竟然用香把姑娘分了個三六九等。”林芷若盯住秦子墨,問他:“你有沒有發現一進金風苑的大門就被姑娘們渾身的香氣給熏得差點窒息了?可是一到後院,就只有淡淡的一股氣味。”
“白日姑娘都在前院接客做生意,自然身上香氣濃些,退居後院時各自回房洗浴,自然淡了,這也有分別?無非就是前院姑娘的香比後院的香,也比後院的持久些不是?”秦子墨抱起手臂一本正經地跟林芷若分析。
林芷若卻搖了搖頭,“還是沒說到問題的關鍵,我說的是等級,等級明白嗎?前院裡的姑娘大多是生意紅火的紅倌人,她們用的多是名貴的香,譬如檀香沉香等,香氣濃鬱經久不散。而後院多是些粗使丫環,還有不大紅火的倌人,她們就只能用些便宜的清香果香,偶有用好香的也只是留著見客人時用……”
“說了這麽多,你想表達的是,姑娘們用香分成不同等級,和本案可有關系?”秦子墨一臉懵逼地看著林芷若問道。
林芷若真想砸爆秦子墨的鼻子,不過想到自己的鼻子與常人的不一樣,將不滿忍了回去。
“我在驗屍時隱約聞到那幾位死者身上的香氣,一個個用都是名貴的香。可是事實上她們都不是前院的紅倌人,只是後院剛剛開始拉生意的尋常倌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她們在死前用了這種香,也就是說她們見過恩客?”秦子墨順著林芷若的意思繼續往下分析了去。
“或者說,是將要去見恩客!”林芷若抱起手來繼續說道,“按理說一般小倌人生意不至於夜裡也沒得休息,更不會大老遠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那街邊去,所以我懷疑她們是偷偷地跑出去,要見一個對於她們而言很重要的客人。”
“萃雅軒的掌櫃?”秦子墨反問她道。
“極有可能!”林芷若美目四顧一番,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萃雅軒的掌櫃,為何要接連邀約她們半夜出去見面,她們又是如何避開龜公眼線離開的?線索這就又回到了那個,沾著薔薇花瓣的板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