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得一次只能喂一滴,喂多了容易嗆著他們,牛乳不能太燙,喂完之後撫撫他們的背讓它打嗝,他們尚且怕冷,夜裡最好找人擁在懷裡睡,或者燒個湯婆子拿棉布隔著……”
林芷若一邊喂一邊跟孟東星交代該怎麽照顧這些小貓,殊不知屋裡的三個男人都豎起耳朵在聽。
尤其是秦子檀,打量著林芷若的臉神情愈發入迷了起來,並且開始依照自己遊遍花叢的經驗分析起她的身材比例……
“你一下子說這麽多,我實在是記不住,要不然你就寫下來?”
“你孟太傅不是有過目不忘過耳不漏的本事嗎,怎麽說起這種事來就立馬變白癡了?”林芷若無奈地看著孟東星,把貓兒放回他懷裡,不爭地道:“我看不如這樣,你叫個丫環來,我教丫環好了。”
“我出門不帶丫環,要不然一會兒你隨我回府,你再教丫環怎麽喂?”孟東星說著,卻搖了搖頭,“可我總覺得這麽做不妥,畢竟他們是我害成這樣的,似乎我自己喂才能彌補過錯……”
“你知道就好,但願你能說到做到。”林芷若看三隻還沒睜眼的貓兒睡得很安靜,目光便溫柔了許多,“對了,給他們三個取個名字如何?”
孟東星高興地捉住林芷若的手,“我正有此意,要不,都讓你取?”
林芷若摸著小貓的頭想了想,“我不太會取名,取一個吧,其余的讓你來取。”
“行,你挑一個。”
“薛紫瑤的狗叫‘雪歌’,雪怕火,我就叫他火球!”
“這個名字倒是很特別,那就依你的,就叫他火球。”孟東星笑笑,指著另一個道:“我看她長得最瘦弱,又是隻母的,叫她‘柔柔’怎麽樣?”
“你喜歡就好。”林芷若漫不經心地一勾唇,將孟東星的手拿開,“你別總碰它們,影響他們睡覺。”
“那這隻,就叫他‘威龍’,因為他看起來精神很好。”
秦子檀聽見林芷若剛剛直呼薛紫瑤的名字,不由得為林芷若捏了一把汗,轉頭看向秦子墨,卻見秦子墨一言不發,只是默默飲酒,他不由得心生疑惑。
秦子墨對薛紫瑤的寵愛,在大越恐怕是無人不知,薛紫瑤紅顏薄命死於火場,更是令秦子墨傷痛不已,怎麽如今一個大理寺的官差在他面前直呼其名,秦子墨居然還能無動於衷?
不過仔細一想,這個蘇公子和秦子墨,倒是早就認識的了,似乎還很熟悉——可不是嗎?那次秦子墨在金風苑從樓上直接跳下去追他,後來大理寺就傳出了端王好男風的謠言……
咦,如此說來,竟又不像是謠言了。秦子檀重新將目光移到了蘇公子身上,他怎麽看這個蘇公子怎麽像個女人……
正要往深了想,忽然發現對面那雙冰眸盯住自己,秦子檀看著自家三哥一愣,“三哥,來,喝酒!”
“喝多傷身,到此為止吧。本王要回府了。”
秦子墨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三哥慢走!”
“恭送王爺!”
秦子墨剛剛走出去,秦子檀便興味盎然地湊到林芷若身邊去,假意打量著那三隻小貓崽子,卻轉頭瞧著林芷若,問她:“閣下如何稱呼?”
“回五皇子,在下蘇若。”林芷若冷冰冰地說,沒有半點的恭敬。
秦子檀倒是不講究什麽禮數,隻覺得蘇若此人看起來十分有意思,尤其是,他覺得蘇若似乎和某個人極其的像,若硬要論差別,恐怕也就只是臉上有無面具。若再將往事剖開了聯系上,似乎還能得出更有意思的結論來呢。
“蘇若?你在大理寺多久了,原是哪裡人士?”秦子檀繼續問道。
“回五皇子,我不是大理寺的人,只是惠王手下的一個幕僚,原本是越州人士。”
林芷若曉得這個秦子檀上來就是一頓刨根問底絕對是來者不善,以下暗道此地不宜久留。因此當即站起來對孟東星說:“孟太傅,天不早了,我還有事要辦,你若真要學著照顧這些貓兒,我們這就回貴府,我將養貓應當注意的細節都寫下來給你。”
孟東星自然也看得出林芷若這是要找借口跑路,這也正好是他心中所想,十分配合地將貓兒都抱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蘇公子隨我到府上一趟。五皇子,告辭了。 ”
秦子檀卻道:“正好本皇子今日無事,也到孟太傅府上坐坐如何?初次與蘇公子相識,真令本皇子覺得有趣,何妨再深入了解了解?”
“不好意思,五皇子想了解在下,在下卻不想被了解。孟太傅,我們走。”
林芷若越來越覺得這個秦子檀真是無比的討厭,也懶得跟他講究什麽規不規矩了的,興許也是被秦子裕慣出來的臭毛病。反正她是住在秦子裕府上,身為秦子裕的幕中賓客,就算得罪了這個沒什麽靠山的五皇子也沒什麽所謂,秦子裕總會幫她解決好這個麻煩就是了。
秦子檀倒真是被林芷若這般的冷遇給驚得一愣,他再怎麽在皇宮裡沒靠山,也好歹仗著是皇帝的親兒子這個身份受些虛的敬重,這個林芷若倒好,竟然這麽在膽子敢直接無禮回絕。
可是轉頭一想,他都敢在秦子墨面前直呼薛紫瑤的名諱,作出這等等同找死的舉動來,尚且能夠面不改色,何況是跟他面前擺個冷臉?
可是不管怎麽去想,秦子檀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這個蘇若,他這個臭脾氣要是背後沒有點什麽靠山,怎麽能安然活到今日?看來他不僅認得秦子墨,恐怕跟秦子裕的關系也絕不止是一個幕僚這麽單純。
林芷若和孟東星一道坐上了回東湖小樓的馬車,終於甩開了那個多事的秦子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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