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鈴跟著父親到了離大院最近的菜市場,在里面買了一斤的五花肉,還有一捆芹菜,兩人才提著往家里走,進大院的時候,葉和平遇到熟悉的人,笑著打招呼,在看著大家的目光落到大女兒臉上的時候,臉上還是掩飾不住露出一絲的尷尬。
臉上強掛著笑,葉和平帶著女兒進了家門,才深呼出一口氣來,抬頭見妻子從西屋里聽到動靜出來,看到丈夫面上不顯,眼里卻帶著高興,可是待看到丈夫身后的女兒的時候,眼里馬上布上了寒霜。
葉和平沒有理會站在那里不言語的妻子,換好腳拖鞋之后,回身跟身后的大女兒道,“去洗洗手,過來幫我包餃子。”
葉鈴點點頭,直接進了衛生間,洗過手出來的時候,無視掉站在原地的母親,直接到廚房里去幫忙,葉和平也是農村里出來的孩子,這些年又在部隊,所以做飯也是把好手,加上葉鈴幫忙,兩人在廚心里也沒有別手的地方,很快面和好餡子也拌了出來,葉和平把東西放到客廳的桌子上,才又把家里的簾子翻出來,葉鈴也坐在桌旁,就只差包了。
葉茜原本一直在西屋里呆著,看到母親出去又轉身進來,疑惑道,“媽,你該和爸爸好好談談。”
“用不著我和他談,他心情好著正在包餃子呢。”還帶了那個丫頭回來。
不是說不回來嗎現在竟然厚著臉皮回來,還當什么事也沒有發生,臉皮可夠厚的。
葉茜知道母親不可能這個時候還氣父親,心思一動就明白了,“爸爸把姐姐找回來了吧包餃子兩個人得包到什么時候。媽媽,咱們也出去幫忙吧。”
“不去,讓他們包。”想到丈夫幫那個死丫頭撐面子,白雪就一肚子的氣。
葉茜從床上下來,握住母親的手,懇求道,“媽媽。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你做的過了。我也知道媽媽全是為了我才會那樣做,也正是因為這樣,看到家里人都像陌生人一樣。我的心里很難受,媽,先跟爸爸低個頭吧。”
白雪紅了眼睛,在女兒的央求下點了點頭。“好孩子,讓你操心了。為了你,媽也愿意出去低這個頭。”
葉茜也紅著眼睛點點頭,“媽媽,我就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媽媽。”
等葉茜拉著母親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就見父親帶著姐姐已經包起了餃子,葉茜知道母親放不下臉,就拉著母親走過去。“爸爸,我和媽媽也一起幫忙吧。”
“不用。”葉和平的話記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是一愣。
葉鈴也沒有料到父親會拒絕。先不說旁的,父親也向來喜歡葉茜,或者說從來都沒有拒絕過葉茜,這次卻這樣直接給攔回去,是顯晃晃的打臉。
葉茜臉上的甜笑僵在臉上,原本就因為嬌弱而讓人看了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此時更像寒風中的樹葉,隨時都可能被吹落。
白雪原本還想著忍辱負重的先低頭,眼下見到小女兒被丈夫這樣的不給顏面的堵回來當時就炸了,“葉和平,你不要太過份。我們娘倆哪里做錯了你當著這個不孝女的面糟踐我們母女倆個。你回來問也不問,直接就定了我們母女倆個的罪,就是向著這個不孝女是不是你知道她那天在大院里是怎么讓我顏面盡失的這哪里是女兒,跟本就是個要債的,我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養她這么大還要受這么多的白眼。”
白雪也覺得自己委屈,“你只知道怪我怨我,那你怎么不去看看這不孝女都做了些什么整日里與幾個小子混在一起,想著上次管管她她就離家出走,我也沒有管她,這次不過是看她放假休息,所以想讓她給葉茜補補課,她到是好說我沒安好心,故意讓她生病考不了試,就這樣的話我能不打她”
說起這個,白雪似又回到了那天,要不是丈夫在跟前,指不定她又動起手來,“她不認我這個當媽的,不要這個家,那我也當沒有生過她這么個女兒。”
“夠了。”葉和平把手里的搟面杖往桌子上一拍,“白雪,你還要鬧是不是”
“我要鬧我怎么鬧了葉茜勸著我過來跟你低頭,你是怎么做的現在指責我鬧那你是什么意思”白雪頂回去。
葉和平面帶狠色,葉茜哭了起來,“爸爸,你和媽媽別吵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想著讓姐姐給補課,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葉茜轉身又去扯葉鈴,“姐,對不起,媽媽那天也是聽了你的話氣急了,才會動手,媽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媽媽一次吧,你有氣沖著我發火吧。”
葉茜哭了,白雪也跟著哭了,一時之間客廳里都是哭聲。
葉和平陰著臉,葉鈴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家里的氣氛格外的詭異,葉茜邊哭連求著葉鈴,良久葉鈴才慢慢抬起頭,看著葉茜,眼里沒有恨,只有著不屑。
能鬧騰,卻壓不了事,葉茜原來也不過如此。
“爸,算了。”葉鈴也不想把葉和平的心給弄冷了,“你不是說等中考后帶我去部隊呆些日子嗎包餃子吧,明天我還要考試。”
葉和平點點頭,臉色仍舊不好看,可也沒有再多說什么,更沒有看妻子一眼,葉茜見事情總算沒有再鬧得像上次一樣,也松了口氣,也顧不上這次讓葉鈴看了笑話,又去向母親求情,也不說話,只咬著唇祈求的望著母親。
白雪滿腔的火氣,在女兒的祈求中慢慢的消退下去,可也不想就這樣跟丈夫低頭,扭身進了西屋。
“爸,我去勸勸媽。”葉茜小心翼翼的看向父親,想征求父親的意見。
葉和平也不想鬧下去,對著小女兒點點頭,“去吧。”
葉茜像是得到了表揚一樣,帶著淚的臉上扯出一抹笑來,轉身進西屋的時候,卻想起了葉鈴的話,父親要帶葉鈴去部隊的事情,她可沒有忘記這句話,如今看來父親還是偏向葉鈴那邊。
眼里閃過一抹冷意,葉鈴竟然也用鬧來讓父親低頭,還真是好手段。
102:中考(第一更)
葉鈴回到大院的事情,當天晚上各家也得了信,趙國棟卻一直擔心,要去葉家又不敢去,最后還是張力寧來了,跟他分析了一番,趙國棟這才放下心來。喜歡網就上。
第二天一大早,葉鈴不用人叫就早早的起來,她也沒有什么換洗的衣服,舊衣服也多是撿的葉茜以前給她的,找出一身干凈的換上,到客廳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做好了早包的,小米粥和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餃子,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葉茜卻出來了。
“姐,祝你考個好成績。”葉茜仍舊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親熱的拉過葉鈴的手,把一個雞蛋塞到了她的的手里,“滾滾時氣。”
手里的雞蛋還溫著,葉鈴不愿看葉茜做作的樣子,只淡淡的道了一聲謝,聽到父親叫著吃飯,順勢坐了下來,葉茜簡單的吃了一口,等葉鈴走的時候也送到了門口,看到人走遠了,臉上才涌出失落的神情來。
“重讀之后好好學,明年也能考加中考。”葉和平不忍,安慰了小女兒一句。
葉茜故作堅強的點點頭,“爸爸放心吧,我沒事。”
她這樣的故作堅強,看在人眼里卻反而越發的讓人心疼,心下也明白為何妻子會偏疼小女兒,這樣體貼又懂事的孩子,和大女兒比起來,哪里能不讓人心疼呢。
葉鈴沒有走出家門多遠,就見趙國棟和張力這加上王平三人在那里等著自己,笑著走過去,“等久了吧?”
“你臉這樣行嗎?”趙國棟答非所問。
葉鈴知道他是關心自己,還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行能咋樣?不去考試?”
“我還不是怕你嫌棄丟人。”趙國棟也不生氣。
葉鈴笑道,“該丟的都丟了,還有什么在乎的,你們要是怕和我在一起丟人,就離著我遠點。”
“你這人真是的,我哪里是那個意思。這不是擔心你嗎?”趙國棟也不想惹她,“放心,有人欺負你,我就揍他。”
葉鈴笑了。“還是算了,就這幾天考試,好好考吧,別在惹事了。”
考完了就可以去部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葉鈴到也覺得不錯,總比在家里呆著強,何況父親的話她也想了許久,確實是這樣,除了結婚那就是工作,她可以不用再回這個家,不想結婚,那就得努力的學習有份好工作,這樣也不用再回家。
想通了這些,葉鈴也不是一直消沉的人。心情也就好了。
趙國棟見她真沒有什么事,想問問她昨天回家后怎么樣的話也憋了回去,張力寧和王平只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一路上葉鈴叮囑了考試的時候要注意的事情,還有做題的時候遇到不會的要先跳過去,最后再回來研究不會的。
總之這樣話和老師說的差不多,趙國棟聽著卻不覺得煩,到學校之后各去了自己的考場,一直到中午眾人才再聚到了一起。
趙國棟和王平最為興奮,張力寧到還是原來的樣子。有再大的事他也不會大驚小怪的。
“葉鈴,你太厲害的,有些題都是你估的,這次我一定能過。”王平激動不已。
趙國棟得意的揚著下巴。“那是,不然她怎么敢保證讓咱們都考上。”
那副樣子仿佛被夸贊的人是他一樣。
葉鈴笑了笑,最后嚴肅道,“這才考了兩科,還有四科,現在不是驕傲的時候。下午和明天都好好考。”
“放心吧。”考過了兩科,王平的心里也有了底氣,對自己很有信心。
葉鈴也對他們有信心,她可是告訴了他們大部分的題,要是還考不上高中,那這樣的腦子也別上學了。
回到大院之后,趙國棟興奮的和奶奶說考的不錯,趙老太太也跟著高興,一直說是葉鈴補課補的好,趙良國也回來了,聽到兒子說考的好卻跟本不相信,自己兒子什么樣他還是知道的,就補了一個多月的課就能考好,那大家都補課好了,可到底也沒有打消兒子的積極性。
中考的兩天里,大院看著也和往日是不同,家長們在家里呆著的時間多了,大院里是湊在一堆說話的人。
二天過的很快,當最后一科考完的時候,葉鈴從考場走出來,看到等在外面的趙國棟三人,咧開嘴角笑了。
“走吧,出去吃,我請課。”葉鈴在中午出來的時候,就和父親打過了招呼。
父親也沒有多說,只讓她早點回來。
葉鈴中考的這兩天里,白雪一直也沒有出來,都是葉和平在家里做飯,葉和平聽女兒說晚上不回來吃,和同學一起出去,只以為是女兒在和妻子質氣,也沒有挑破。
趙國棟一聽葉鈴請客,有些拘緊,“還是算了,咱們回家吃吧,我讓我奶奶做飯。”
“走吧,我也沒有多少錢,就請你們吃拉面。”葉鈴知道他別扭什么,“吃好的我也請不起。”
現在的拉面三毛錢一碗,四個人要花一塊二,也不算錢少,不過看到葉鈴臉上的歡喜,趙國棟也沒有再拒絕,四個人拐了街口就到了一家拉面館,里面的客人并不多,現在家家的條件都不好,在外面吃飯的人并不多。
葉鈴他們挑了一張大桌子,點了四碗拉面,拉面的是一個老頭,人也和氣,四碗拉面端上來的時候,還給送了一盤的拌菜,知道他們是剛中考完,說犒勞他們。
碗面的碗很大,葉鈴跟本吃不了,最后挑出一半分到其他三個人的碗里,放上大勺的辣椒油,才吃了起來。
上輩子葉鈴只吃過一次拉面,還是領結婚證那天沈斌帶著她吃的,那時候覺得這拉面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吃過,如今與記憶里一樣的味道再次吃到,葉鈴臉上涌出幸福的笑來,趙國棟只顧著埋頭吃,自然沒有注意到,到是吃的最文雅的張力寧看到了這一幕。
四個人吃完碗,這才一起往家里走,趙國棟拍著肚子,“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聽到趙國棟的話,葉鈴就想到了自己,微微勾起了唇角,青春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