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田嘉是大學時期認識的,算下來也有五年了,對朋友的這點了解她還是有的。
“嘿嘿。”田嘉走到裴釉身邊,露出了諂媚的表情,“這都逃不過您的法眼。”
裴釉眉頭一挑,就聽見了田嘉有些羞赧地道:“就是吧,你也知道,我以前暗戀過你們系裡的一個男生,我就是想知道他現在發福沒有,都說男生一畢業就很容易有啤酒肚,我們都畢業兩年了,我……”
“你是想讓我去看看發福到什麽程度,如果不嚴重或者說跟依舊帥氣的話,那你就去要他的微信號跟他獲得聯系。”裴釉截斷了她的話,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說的對嗎?”
田嘉:“哇。”
田嘉豎起大拇指:“柚子,你怎麽這麽強呢!”
田嘉覺得不夠,繼續輸出彩虹屁:“我田某人對你可是真的服了,你不愧是我們兩人裡的智商擔當。”
裴釉把她豎起的大拇指握住,往下放:“我們兩人之間的智商擔當,不是什麽誇獎。”
她笑了笑,才說了上一個話題的結果:“我又不會去。”
“……”
“你的戀愛信條裡,迅速忘掉一段失敗的戀情的最佳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愛。”裴釉擦著臉,“只是啊,這個忙我幫不上,你找我們系裡的其他人吧。”
田嘉歎了口氣,裴釉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自然不會再勉強。
“我還想看看霍意遲呢。”田嘉笑嘻嘻地故意道,“聽說她現在發展很好。”
裴釉斜睨了她一眼:“吃過飯了是嗎?”
“我這就滾。”
裴釉緊抿著唇,目光又鎖定在了鏡子中的自己上,情緒難明。
從浴室出來,田嘉的人已經走了,裴奶奶在沙發上坐著,手裡拿著針線。
“奶奶。”裴釉哭笑不得,“這是我大學時期的破洞褲,您怎麽找出來給我縫上了?”
裴奶奶戴著老花眼鏡,她抬了抬自己的眼鏡,看都沒看裴釉,手中的動作繼續:“我看你拿出來洗了曬在陽台,就給你縫了。”她輕哼了一聲,“不給你縫上,難道看著你穿上嗎?”
裴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就是洗一下,來年再穿。”她說著,往窗外望了一眼,“今天又沒有太陽啊。”
雲城的冬天鮮少有陽光的出現,今天的天氣是很正常的走向。
“嗯。”
“你快去把早飯吃了。”
裴釉笑著起身:“好嘞。”
下一秒,她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奶奶,我下午要出門一趟,朋友過生日。”
要過生日的朋友叫凌苒苒,是朋友的大學室友。
她們關系還不錯,起碼畢業了以後還在聯系著,哪怕沒有很頻繁,但過生日也還是會邀請一下的。
凌苒苒以前在讀書的時候,跟田嘉一樣,都很喜歡認識朋友,所以今天邀請了兩桌的朋友來吃飯。
具體有哪些人裴釉也沒問,也用不著問。
像這樣的聚會,就算其他人跟自己是陌生人都沒關系,只需要壽星跟自己認識就夠了。
裴釉提前了幾分鍾到了凌苒苒訂的飯店,還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了上去。
“柚子。”凌苒苒笑著收下。
飯店裡開了暖風的空調,凌苒苒來得早一點,已經將厚重的外衣脫掉,她看著裴釉的羽絨服:“你熱不熱?這邊掛衣服。”
裴釉搖了下頭,梨渦出現在唇邊:“暫時還不熱,我又不是跑過來的,一會兒吧。”
不過她說著說著,還是摘下自己的圍巾。
“好。”凌苒苒拍了下她的肩,“快進去坐下吧。”
裴釉的眼睛彎了個弧度:“生日快樂。”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一道男聲在喊她的名字:“裴釉?”
凌苒苒作為壽星,是來包間門口接人的,裴釉一來也沒往裡看,現在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就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就看見了蔡向羽和……霍意遲。
裴釉明顯怔了下。
蔡向羽還在向她揮手:“好久不見啊,裴釉。”
“還好。”裴釉收起震驚,衝他點了下頭。
她是真不知道霍意遲今天也會來。
早知道就還是問一下了。
蔡向羽是她大學時期的朋友,以前關系很不錯,只是後來蔡向羽向她表白了,而她拒絕了,兩人關系迅速僵化。
而現在過去了這麽久,蔡向羽跟霍意遲怎麽又會坐一塊?
她以前基本上沒看見他倆一起出現過。
裴釉壓下心中的疑惑,想找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來,但現在剩下的位置不多,並且靠角落的位置,也只有蔡向羽的右邊算是了。
裴釉剛看了眼,仿佛就被蔡向羽捕捉到了,立馬發起邀請:“柚子,這裡。”
“……”裴釉一下尬住。
蔡向羽是她曾經拒絕過的追求者,霍意遲更不用說。
她要是真坐過去了,那不得被尬到手腳並用扣出整間飯店。
她正要微笑著搖頭,霍意遲卻在這時候揚了下眉,並且視線也望了過來。
這是什麽?
是挑釁。
裴釉準備的搖頭立馬來了個轉彎,變成了點頭。
她是想過或許會跟霍意遲再見面,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這麽快。
如果知道的話,她就穿得酷一點再出來了。
距離很短,似乎就在一個呼吸間,她就坐在了蔡向羽的身邊,隔著這個人就是霍意遲。
蔡向羽一點以前的尷尬和僵硬都沒有,多少有些憨憨的感覺在裡面:“柚子,現在還不太冷,你羽絨服都穿上了啊?”
“挺冷的。”裴釉把自己的圍巾搭在了椅子上。
趁著這個偏頭的機會,她看見了霍意遲的穿著打扮——薄款寬松毛衣和破洞牛仔褲。
裴釉想起了剛剛霍意遲的挑眉,心思動了動,輕笑一聲:“我又不像有些人那麽愛美。”她發出了一聲歎息,讓人聽不出來是在煩惱還是開心,“我今天還讓我奶奶給我縫破洞牛仔褲呢。”
不過不得不說,霍意遲現在就算坐著玩手機,也能看得出來她的身材。
而且毛衣是黑色的,襯得她的手腕纖白,像是有著一份冬季獨有的冷意。
裴釉把話說完,就坐正了自己的身體,正要拿出手機想給田嘉發消息過去,悄悄吐槽一下,但還沒動作,就聽見了很久沒聽見的霍意遲的含笑的聲音——
“這麽舍不得扔嗎?”
“我的那條破洞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