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沒想過有一天連這樣的消息她都知道。
裴釉站在電梯裡,她的手機信號還在,田嘉還在電話裡為她鳴不平:“那這樣的話,不就是對你很不負責嗎?她喜歡的人不是你, 卻還跟你談戀愛。”
裴釉失笑:“你很生氣?”
“我當然生氣, 我看她對你那麽好,還以為很喜歡你。”田嘉的聲音都帶著生氣的意味。
裴釉開始圓漏洞:“你說, 人喝多了說的就一定是真話嗎?”
“什麽意思?”
田嘉問完, 裴釉這邊電梯也開了。
她邁開步子, 非常沉著冷靜:“霍意遲是我的女朋友, 我很了解她,她醉酒以後喜歡說些胡話,她內心有愛而不得的人這件事, 我很清楚,並沒有。”
她的口吻非常篤定。
田嘉很明顯被忽悠了:“柚子,你說得對。”
“你跟霍意遲在一起那麽久,最了解她的人就是你了。”
“也不是誰都酒後吐真言。”
裴釉開了家裡的門:“是啊。”她握著鑰匙, 遲遲沒有擰開, “我知道我跟霍意遲複合這件事在你看來有些突然, 但是我還喜歡她,她也還喜歡我, 這就是我們複合的真正原因。”
“好的,我知道了。”
等電話掛斷, 裴釉松了一口氣。
也是田嘉比較好忽悠, 換做其他的腦子好點的, 恐怕就沒那麽容易相信。
這一切都得益於她跟霍意遲營業得很認真。
裴釉不知道這該感到喜悅還是悲傷。
如果是喜悅的話, 那麽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跟霍意遲真的不會有多余的一點糾纏, 猶如她們當初分手分得那麽乾脆。
如果是悲傷的話,那麽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跟霍意遲在不知道多久之後,就會停止這樣表面的營業了。
她剛剛洗腦著田嘉,但沒辦法洗腦自己。
霍意遲跟她之間沒有多少情感的交流,裴釉一直都很清楚很明白。
只是她都沒聽霍意遲講過自己有個愛而不得的人。
畢竟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還是酒後吐真言的那一類,裴釉不相信霍意遲會說這些胡話。
因此……
前兩天才問了霍意遲她們什麽時候合作結束的事情,或許在不久之後就有結果了。
裴釉這麽一想,也沒有不能接受。
只是她沒有辦法這麽快就消化原來霍意遲有喜歡的人這件事情。
有喜歡的人還來跟她當營業cp,那她算什麽呢?
裴釉吃飯的時候想,洗澡的時候也在想,上床了之後還在想。
因為一一就是霍意遲,甲方乙方相互認識,霍意遲早就跟店鋪反應了這個情況,裴釉交的定金也給退了回去。
裴釉登陸了小號微信,翻了翻跟一一的聊天記錄,仍然有一點的恍惚。
她其實對霍意遲的工作有些好奇,只是霍意遲不想告訴她的話,她也不會繼續追問。
不過不追問不代表就不好奇了。
所以霍意遲究竟在忙的究竟是什麽呢?
裴釉擰著眉頭。
她又切回了大號的微信,想給蔡向羽發消息問一下,但一想到蔡向羽那個不喜歡她的女朋友,她就按了返回。
還是不要去給人家添亂了。
這次周末不營業,裴釉就在家躺了兩天。
因為出門真的會讓她覺得又冷又累。
星期天晚上,裴奶奶看著電視劇,裴釉在一邊跟著一起看。
等電視進入了廣告階段,裴奶奶才看向自己的孫女,忍不住問道:“孫女,你跟小霍是起了什麽衝突嗎?”
“沒有啊。”裴釉睜大眼睛,“你怎麽這麽問啊,奶奶。”
“我看她都沒來找你,或者你也沒聯系她。”裴奶奶的語氣有些惋惜。
裴釉笑著坐起來,拿過桌上的一個蘋果啃著,說話就有些含糊:“奶奶,我都跟你講過了,我跟她就是演戲而已,這個周末這麽累,過兩天就放元旦,我們到時候再演下一場戲不就好了嗎?”
裴奶奶有些擔心地道:“我是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但我其實可以看出來,人家小霍對你還不錯,每天接送你上下班,電視劇裡的人演得都沒她真誠。”
“奶奶。”裴釉無奈了,“你啊,別操心,我跟她就是各取所需,談什麽真誠啊。”
裴奶奶一副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樣子,但裴釉往她手裡也塞了一個蘋果:“別說了,奶奶,廣告都快結束了,你也吃個蘋果。”
手機一直被裴釉放在身邊,只是從周五跟霍意遲在小區門口分開之後,裴釉就再也沒跟霍意遲聯系過。
現在不比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兩個人在私下裡,不用見面那麽頻繁。
只是經過裴奶奶這麽一提,裴釉將蘋果咬在嘴裡,摸出了手機,點開了微信,又點開了跟霍意遲的聊天對話框。
她想說明天能不能不要接她去上班了。
因為她實際上還是沒有完全做到不介意霍意遲有喜歡的人這件事。
會讓她有種自己當工具人的感覺。
哪怕……
她們兩個本來就是互相利用對方。
可是如果都沒有喜歡的人的話,裴釉就覺得不會有什麽問題。
關鍵是霍意遲有啊。
手機屏幕被裴釉盯到黑屏,她也沒有發消息過去問。
嘴裡的蘋果又被她啃了兩口,她就把手機又放回了原位,跟著奶奶繼續看劇。
她不知道的是,霍意遲也一直在糾結著要不要給她發消息。
周五離開那天,裴釉還特地問營業的事情。
就是不想在這個周末跟她有任何來往的意思。
霍意遲明白。
她滑了半天的手機屏幕,最後也只是按了返回。
等到了周一,霍意遲就起早,又去了裴釉的小區。
這才一周時間,門口的保安已經眼熟了她,知道她是來接送裴釉下班的朋友。
是啊。
朋友。
也或許連朋友都不是,霍意遲知道這一點,但她也不強求,因為她要的又何止只是朋友。
她沒有去裴喲的家裡,只是在門口等待。
快到八點半,裴釉從小區出來,見到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早。”
“早。”
裴釉卻沒上車,而是用著打著商量的語氣:“那個……霍意遲,我今天可以乘坐公交車去公司嗎?”
霍意遲一愣,而後點了頭:“行。”
“謝謝。”
兩人之間的氛圍又微妙了起來。
仿佛之前揉霍意遲腦袋的不是裴釉。
周一早上很熱鬧,因為又回到了工作日。
裴釉走去公交車站,也有一小截路,不過不遠,兩分鍾就到了。
霍意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車裡,她沒著急開走,而是看著裴釉慢慢地往前,走到了公交站台。
她不知道裴釉為什麽對她的態度一下就轉變了。
霍意遲很想問,但又問不出口,因為她們兩個人本來就不熟,她又想到了自己表哥的話,在看見裴釉上了公交車之後,就打著方向盤離開了,今天終於是九點上班了。
霍意遲到了辦公室,她開了電腦,沒多久就被喊去開會。
在簽公司之前,她做的一切都很自由,而進了公司之後,就要受到不少的約束。
起碼不能特別隨心所欲地發視頻,要考慮到的東西很多。
“小霍,這兩天你盡快想一個新的策劃出來,在放元旦之前,我的郵箱裡要有你發來的郵件。”上司直截了當地通知她。
霍意遲應了下來:“好的。”
其實當出租女友這件事拍成視頻的話,感覺會很不錯。
只是她遇到的是裴釉,她連開啟錄音筆和攝像頭的勇氣都沒有。
霍意遲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腦子裡又是一團亂麻。
過了會兒,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是章漁發來的消息,問她元旦三天假,有沒有時間。
霍意遲婉拒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有種章漁在糾纏她的感覺。
霍意遲一邊覺得奇怪,一邊又沒放在心上。
目前還是工作重要。
裴釉沒讓她早上送去公司,那麽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晚上也不用她去接。
是的吧,霍意遲這樣想著。
她平時還會提前離開公司,但今天就一直呆到晚上七點才走。
裴釉在公司等了霍意遲半小時,對方期間也沒發消息過來,她才離開。
她知道這回不是霍意遲又去幫人了,僅僅是因為她早上就給了霍意遲不要接送自己的暗示。
以往她們剛營業的時候,非常盡職盡責。
這回倒好,也才一周多的時間,她們就像是暗地裡鬧了別扭。
根源是什麽呢?
是因為霍意遲有喜歡的人。
想到這個,裴釉就覺得不舒服。
但她依舊堅持覺得是霍意遲欺騙了她的原因。
有喜歡的人,為什麽不跟她講呢。
現在她要怎麽去面對這樣的不算很坦誠的營業。
裴釉也沒立馬就回家,而是約了田嘉出來逛街。
畢業兩年,裴釉過慣了鹹魚的生活,聯絡同學朋友也不積極,能夠經常叫出來的,就只有田嘉。
盡管田嘉這個人有些不靠譜。
“柚子。”從飯館出來,田嘉朝自己的掌心哈氣,“你這手套新買的啊,好好看。”
裴釉低垂眼,她戴的就是霍意遲送的那副手套。
“不是。”
“霍意遲送的。”
田嘉:“哦哦哦。”
她笑著道:“明白了。”
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去,裴釉摘下手套,放進了包裡面。
田嘉瞪大眼睛:“你怎麽不戴?”
“不冷。”裴釉抬腳往前走,“我打車回去。”
“行。”
“我公交回去。”
裴釉在打車軟件上約了一個車,她站在路邊等待,看著車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短。
她想截圖發給霍意遲。
但掙扎了很久,也沒發過去。
算了。
這個習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