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是史賓塞啊!」
華生好像發現寶藏似的,大聲叫道。
「他也應該到了才對呀!亂步,你有看到他嗎?」
「沒有,他真的來了嗎?」
亂步狐疑地問。
「嗯,應該是。可能是他和僧正起了什麼衝突,所以就把他給殺了。」
「不可能的,史賓塞不會做這種事的!你可別含血噴人啊!」
亂步顯得十分生氣。
看到亂步氣憤的樣子,華生也有點怕了。
「但是只有這樣,一切事情才合邏輯啊!到目前為止,史賓塞是唯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對不對?金田一,你同意我的看法吧?」
金田一避開華生求助的視線。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沒見過他,他到底有沒有來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已經發生命案了,我還是先把大家集合起來比較好──啊!糟了!」
金田一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切斷電話。
「對不起,阿瑟,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關係,可不可以叫亂步來聽一下電話呢?」
阿瑟說。
阿一把話筒交給了亂步。
「是我──你還好吧?對不起,半夜還吵你──嗯,我知道,那麼就這樣吧!待會兒見。」
亂步和阿瑟講完幾句話後就把電話掛了,然後再和阿一他們說:「我來打電話通知其他的人,華生、阿一,你們先去休息室好了。」
「嗯,知道了,那我們先走一步。走吧!美雪。」
金田一向美雪、華生使了個眼色。
於是三人留下亂步,離開已變成兇案現場的僧正木屋。
外面依然刮著大風雪,剛剛才積下的細雪,就像白麵粉一樣鬆軟,腳一踩,又隨著大雪飛去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四十分了。
金田一到四周察看大概三十分鐘前來時的足跡,不過,只能勉強看到一些鞋印罷了。
果然不出所料,以現在風雪的程度來看,不用一個小時,腳印就會完全消失;所以當金田一他們在兩點十分左右趕來二號木屋之時,小木屋的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足跡。
如果這樣倒算回去的話,殺了僧正的兇手,最遲也得在凌晨一點十分左右離開現場才行;而從電腦上留下的時間來推測的話,約是凌晨零時四十三分。
(嗯!差不多吻合。)
華生一走出小木屋,就說要先回房穿了毛衣再去,於是和阿一他們分手了。
金田一和美雪雖然都穿得滿單薄的,不過他們還是直接朝休息室走去。
金田一撥開那深及膝蓋的積雪,邊走邊揣想兇手作案的過程:僧正正坐在桌前打電腦,然後聽見兇手敲門。
他把有人來敲門這件事告訴在網路上交流的同伴,然後站起身來。
就這樣,僧正在毫無警戒心的狀況下跑去開門,未料卻被兇手在胸前刺進一把短刀。
兇手簡單地處理一下善後,便離開現場。
而後兇手在確定自己進出時的腳印已被風雪完全覆蓋後,就打電話給阿一、華生和亂步,而且還自稱是『特洛伊的木馬』──
想到這裡,阿一注意到在命案現場所留下的「兩個疑點」。
一個是兇手就這樣留下顯示正確行兇時刻的電腦螢幕離去。
另外一個疑點,是夾在門縫裡的鑰匙圈。
不過關於後面這一點,阿一倒是能夠解釋。
兇手或許會擔心,好不容易用電話通知他們過來,而他們害怕兇手可能還藏匿在屋中而不敢進屋。
因此與其把門關上,倒不如打開一點點,使他們能夠稍微看得見屋內的情形,如此比較不害怕,便容易進屋一探究竟。
兇手還故意把浴室的門打開,另外也拉開窗簾,讓人可以從窗外窺伺屋內的情形,甚至把鑰匙圈夾在門縫裡。
所以這麼看來,兇手是想要阿一、華生、亂步他們踏進命案現場。
(那通電話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了什麼──)
「阿一,到了喔!」
美雪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金田一。
「喔!」
金田一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他走在美雪之前開了休息室的門。
金田一先讓美雪進去,當他把門關上之際,又回頭看了門外一眼。
雪勢好像更大了,金田一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而且那是至今都未曾有過的感覺,一種使全身戰慄的孤獨感,像是被關在牢裡的焦躁。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但是金田一一直相信憑著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解決所有事情。
金田一完全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不安。
在這個與外界隔絕的山莊,是沒有一點真實感的。
尤其這群虛情假意的男男女女們,連名字、經歷、動作,甚至講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編造出來的。
還有那未現身的兇手,又自稱他是不懷好意的電腦病毒『特洛伊的木馬』,這裡所有的事,就猶如在虛構世界裡發生的一樣。
而金田一和美雪就像聽話的演員一樣,照著「劇本」上的劇情走著,然後迎接結局,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設想周到的冒險遊戲一樣──
(難道我們就非得照著兇手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嗎?
無論如何,我一定得弄清楚在這山莊裡的這班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又做過什麼?
為什麼那個叫僧正的人會被殺──
「最後再查出那個自稱是『特洛伊的木馬』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