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底下人早就已經看傻了眼,等回過神來,一個個爭相嚷著要將西施買下。
大胡子一見有生意,立刻讓底下人競相開價,從原本十個刀幣到一百個刀幣,到一百五十個刀幣加五十張羊皮時候底下人聲已經稀了很多。
就這時,只聽一個清淡又低沉聲音傳來,“我出五百個刀幣加兩百張羊皮,買下這位美人。”
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紛紛向聲音所方向看去,只見從左側一輛華麗馬車中走出一個翩翩公子,這公子頭頂束了一個金色朝天冠,穿著一件絳色長袍,長袍上用黑色和金色絲線繡成繁複紋樣,長袍外面披了一件貂皮大氅,大氅下擺用彩色絲線繡成一隻展翅五彩鳥,隨著他走動,那五彩鳥竟然像要騰空飛起一般。
一看他穿著便知道這人身份不容小覷。
他容光和華貴立刻將台子底下一乾人等全都比了下去,他慢慢從遠處走過來,由於他風華太盛,所到之處,眾人紛紛低頭避開。
鄭旦拉了拉她衣袖,有些激動說:“這個人……這個人是白君逸啊,東施,他是白君逸,這下我們得救了,我們真得救了!”
葉依依沒有回答她話,當她第一眼看到這風姿卓越少年時便已經呆住了,是,他是白君逸,雖然他不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一副吊兒郎當模樣,而是長身玉立,氣勢出眾,簡直就是從一隻山雞變成了一隻鳳凰,但是她認得他就是白君逸。
白君逸走到台下,讓身邊跟著仆從將刀幣和羊皮給了人販子,人販子一下子得了這麽多錢,兩眼頓時出熊熊火光,他點了點刀幣和羊皮數量,一點也不差。
“公子,公子您真是一位貴人,既然您已將這女子買下,那麽她便是你人了。”大胡子說著便將西施向前推了一步。
白君逸看著西施,嘴角掛著一抹淡笑,將指節修長手伸到她面前,薄唇輕啟:“既然我已買了你,你便跟我走吧。”
西施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看著他,竟然是他,他變了好多,可是她認得,他就是他,這些天來,她一直心心念念人,想不到終買下自己人是他,他身上光環簡直讓她不敢直視,她一直就知道他是一個出眾人,然而他竟比她想象中還要出色,上天對她還真是不薄。
她嬌羞一笑,隨即將手放到白君逸手上。
全過程當中,白君逸沒有看過葉依依一眼。
葉依依終於忍不住跑上前來,一雙眼睛緊緊看著他,帶著傾慕,感激,欣喜神情,嘴唇抖啊抖,抖啊抖,好不容易才說出來,“君逸,你沒有死麽,太好了,真太好了!”說罷,淚如雨下。
這麽多日相思和擔憂都化作淚水,怎麽也無法止住。
白君逸淡然轉頭看她,眼神裡面沒有一絲波瀾,“姑娘,我們認識麽?”
葉依依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這些日子她容貌生了翻天覆地變化,他一下子沒認出她也是情有可原,遂衝他有些激動說道:“君逸,你看看我,我是東施,是施定芷,蛋蛋,你不記得我了麽?”
蛋蛋是她小名,正如白君逸小名叫狗子一樣,這真是俗得讓人絕望名字。
說到“蛋蛋”時候,台子底下明顯出一陣嘲笑,這些她都不管,她乎只有白君逸能不能認得她。
不料白君逸竟然也跟著眾人掩嘴笑笑,“你這名字倒是取得怪。”
葉依依不可置信後退一步,這個人真不是白君逸麽?難道她認錯了?對啊,像白君逸那種不修邊幅市井流氓下流樣又怎麽可能是眼前這位翩翩公子呢?
她咬了咬唇,突然從半人高台子上跳下去,不等面前男子反應過來便扯開他領子向他勃頸處看去,看到脖頸上那明顯胎記,她完全愣住了。
男子身邊仆從見狀,將她粗暴扯開,訓斥道:“你這醃臢女人,不要汙了我家公子衣服!”
對於仆從訓斥,她毫不意,她只是愣愣望著面前男子,那男子卻轉頭避開她目光,她從小跟白君逸玩一處,他脖頸上有個胎記她自然是知道,沒有人連胎記位置和形狀都長得一樣,只能說明面前人就是白君逸無疑。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根本不可能認不出她,可是為什麽他要假裝不認識她,白君逸到底是什麽人,當日吳兵來襲時,他以一敵三竟然都綽綽有余,而如今,他竟然以如此華貴之態出現她面前,一時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白君逸,好像跟她一起長大人另有其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依依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來是我認錯人了,那不知公子可否將我也一起買下?”
面前男子眯眼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冷笑一聲說道:“你?你無才也無貌,我憑什麽買下你?”
葉依依心中一痛,放身體兩側雙手緊握成拳,她下死勁壓了一口唾沫,將翻湧而上淚水逼回去,心中不斷告訴自己,葉依依,不要再犯賤,既然他都假裝不認識你了,你又何必苦苦哀求,轉身,轉身絕決離去,你自尊呢,你驕傲呢?
心頭這樣想,不料嘴巴卻不爭氣又道:“我什麽都可以做,公子可以將我買回去當一個粗使丫頭。”
她簡直已經低到塵埃裡了,只希望他看往日情分上能救救她,帶她離開這裡,她不要跟著人販子了,她不要被人當成畜生一樣出售,她不想有一天也會被那有著病態白皙面容男子折磨致死再隨意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