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时候,大家会在群聊里面发一些无意义的话题,也会各自畅聊计划着未来的人生。
知雾第一次觉得网络也能这么有温度,不像冷冰冰的家里,爸爸总是神龙不见尾,妈妈总是严肃地板着张脸,连个能够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就这样对着屏幕默默盯着看了很久,丝毫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甚至没察觉到晏庄仪是什么时候站到她的床头的。
那天晏庄仪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骂她没有自控力不知道克制。
她将她的手机夺过来,将里面的好友全都删了,甚至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让她去房间门口罚站。
第二天晏庄仪将手机还给了她,并且在她的房间里明目张胆地安上了那架监控。
只要知雾在房间里有偷摸干别的事的行为,那么晏庄仪一定会立马抓个现行。
知雾很倔强地抿唇默默忍受了下来,她当然知道晏庄仪的这个手段是和谁效仿的,如今她也只不过是将自己经历的东西,用另一种监督的借口,再施加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也是从那以后,她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默乖巧了。
只是睡眠却一直很不好,每天需要吃很多的药和维生素才能入睡。
总是做噩梦,噩梦的尽头,是无数双环绕着她的红色眼睛。
董余还维持着那个掷出的动作,她第一次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举动,但却觉得无比轻松。
董余回过头来,有些释然地注视着知雾的眼睛,轻声问她。
“雾姐姐。”
“现在,你这只小鸟……也自由了吗?”
第25章Contract25
Contract25私奔吧
那天晚上知雾和董余一块挤着躺在床上,追忆了很多小时候的往事。
最后说着说着,两人都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知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被人陪着好好睡过一觉,她像个婴儿般没安全感地蜷缩在被子里,气息平稳,难得睡得很深。
等到被人敲门叫醒时,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周围空空如也,只有家里的保姆轻手轻脚地在清扫着她们昨天没来得及打扫干净的地板。
“小余呢?”知雾掀开被子穿上拖鞋疑惑问。
“早上她主动和太太提说要回家,现在已经被家里的车接回去了。”
这话估计是晏庄仪特地教她说的,知雾一个字都不信。
董余一走,知雾想要逃离这个家里的心也瞬间到达了顶峰。
她将衣服换好,拿上自己来时的那个包,一言不发地直直往地下室走。
还没下到负二层,已经被守在电梯门口的两名安保拦下来:“抱歉小姐,夫人交代过,您目前还不能出去。”
地下室走不通还有正门,知雾掉头回去。
今天董知霁出去了不在,从楼上往下望,只能看见晏庄仪穿着丝绸睡袍打开复古音响,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处守株待兔,等着她下楼。
她出不去了。
知雾只能无奈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没有了监控,她的手机终于能重新正常开机,刚进入页面,一下子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涌入。
知雾走得比较急,请假回家只和导员说了一声,没来得及和室友说,宿舍群里找她的讯息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暂时忽略了这些,率先点开了梁圳白的消息框。
前天晚上梁圳白给她发的那些信息没得到回音后,他们间的对话就暂时断开。
等到第二天知雾也还是没有任何音讯,他尝试打了几通电话过来,皆没有得到回复。
最后一条的信息止于两个小时前,不同于其他人只是口头表达疑惑和关心,梁圳白的作风一惯干脆利落。
[FIONN:我来找你。]
知雾盯着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心脏刹那疯狂悸动狂跳了一下。
她有些坐立难安地起身,很快又重新坐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手发了一句:你不要来。
如果被晏庄仪看见,那可就不止是单单被困在这间屋子里那么简单了,她一定会去找梁圳白的麻烦。
知雾的房间在二楼,那扇透明的玻璃窗外就是被绿化遮蔽的小区人行道。
如果不是恐高的话,跳下去也不失为一条逃跑的路线。
她跪坐在地板上往下望,盯着窗外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才开始觉得不可能。
梁圳白还要参加比赛,正值白热化赛点,时间那么忙,怎么可能有空出来。
就算来找她也不会知道她现在在临京,大概率会回海市。
她还没来得及求助,也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现在被困在家里。
知雾暂时轻轻松了口气,她将房间的门反锁了,爬上凳子将窗户打开。
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开她的刘海发梢,将她满肩的直发和裙摆都吹得凌乱。
接下来只需要爬出去,跳下去,就能够离开这里。
知雾缓缓跨坐在窗台,竭力让自己的眼睛不往下看,腿有些发软。
一层楼高有两三米,她做着深呼吸,小腿悬在半空中,却迟迟没有胆量往下跳。
后知后觉的惧意开始上涌,感觉血液都要被吹凉,知雾的脑袋开始时轻时重地犯晕。
飒飒踏来的平稳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一道修长的身影逐渐现出轮廓。
知雾有些虚焦的眼睛,居高望下,瞥到了顶压得极低的黑色鸭舌帽,从她这个角度远眺,只能看见对方冷致的下颔。
她的双手抵着窗台边缘粗糙的水泥石纹,身子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都要往下掉。
耳边被灌满了风声,但仍旧能够听见身后的门锁被不断拧动的响动。
剩余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知雾心头一横,闭上眼睛松开手,往下倾斜纵身一跃。
率先触及到的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一个温热的臂弯。
失速的身子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截下,并没有传来预想中落地疼痛的感觉。
有人接住了她。
知雾被迫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臂,有些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眼中眼波晃动,正对上面前男人那双冷感淡然的深邃丹凤眼,如此熟悉又令人心安。
她的心下一松,这几天遭受的委屈和动荡一下子有了倾泻口,眼眶瞬间红了,手臂不管不顾地勾着他的脖颈,用力又切实地贴了上去。
“梁圳白,你真的来了!”
皮肤骤然相接的温度令梁圳白有些不太适应,整片后背都僵住,只能由着她紧紧地抱着,连手也不知道该摆放到哪里。
他有很多话想问,例如为什么明明在家,却要以这种危险的方式出门。
又例如为什么只是几天没见,她看见他却如同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