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里。
紧接着他左手也在大衣口袋里掏了掏,又掏出了几个,一并放进了她的手中。
……这是将刚刚饭桌上的圣女果全都顺来了吗?
知雾手掌娇小,单手兜不住这些,连忙改用了双手拿。
她捧着这些圣女果,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彭陈,发现彭陈也是满脸迷惑。
很显然喝醉之后的梁圳白思维,他们已经跟不上了。
“你吃,”梁圳白半眯着酒意朦胧的眼,喝过酒的嗓音发哑,语调倒是极为清晰肯定,“你喜欢的。”
知雾哭笑不得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
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在酒席上看着桌上的菜没什么胃口时,她确实挑挑拣拣拿了几个圣女果。
他当时是注意到了吗?
知雾的心脏猛地塌陷下去一块,在这冬夜里止不住发着软。
所以才在喝醉了之后,将桌上的圣女果全部装进兜里带回家。
只是因为误以为,她很喜欢吗?
第63章Windbell18
Windbell18
梁圳白酒品挺好,即使喝醉了也没有任何发酒疯的迹象,看着只是比清醒时反应时间长一些,说话慢一点。
虽然总是选择性听不见彭陈的话,但是知雾说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像是个只会听指令的机器人。
彭陈走后,知雾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有些艰难地将他扶向客厅的沙发。
他看着瘦削,实际上肌肉含量很密实,很难用一个女生的力气去搬动他。
没走两步,知雾就骤然失力,嘴里发出声惊呼,两人双双失去支撑摔在了客厅地毯上,他高大的身躯压着她,瞬间彼此的体温和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梁圳白被这样一摔摔得整个人意识都变得清醒了点,立即仰面翻了个身。
抬手遮在额前,感觉脑袋针扎一样发疼,嗓音沙哑又迷茫地问道:“这是哪里?”
“在你家,你感觉口渴吗?要不要我给你拿点水?”
“……”
他甩甩头,低眼没说话。
知雾打算起身帮他去倒杯水,才刚一动作,手腕立刻被警惕地一把紧紧攥住了。
“你去哪里?”
梁圳白的双眼完全睁开了,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焦急慌乱,手上用力到她手腕都发疼,似乎半点也离不开她。
仔细一看,他的瞳孔还是散乱迷蒙的,好像有些辨不清现在的时间。
那双平日里淡漠如雪的丹凤眼,此时此刻正发怔盯着她的手,眼中闪过痛苦、害怕、歉疚,后悔等很多复杂情绪。
“给、你、倒、水,”知雾一字一顿抚平他的焦躁,淡褐色的眼睛安静注视着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两分钟。”
梁圳白压根没听进去后半句话。
他猛地伸出手臂,一言不发地将她扯过,牢牢将她的肩膀按进怀里。
他的脑袋抵在她纤瘦的肩头,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暖香的味道。
似乎只有这样,空虚的心里才能生出点实感来。
这样主动又密实的拥抱即使是当初两人热恋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梁圳白反常到像是变了个人,含着酒气的滚烫呼吸喷洒在脖颈,肌肤微微发着痒。
“你干什么?”
知雾不太自在地动了下身子,换来的是梁圳白越收越紧的手臂,紧到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
“对不起……知雾……”
他低声喃喃着。
曾经在辩论场和演讲竞赛上都所向披靡拿第一的人,此刻罕见失态到语无伦次。
“我没有赶你走,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我也没有当我们的感情是合约,我都是胡说的,我不想和你吵架的,我、我真的很后悔。”
他没头没脑地道着歉,连嗓音都透着无尽的后悔。
“别分手好不好,我不想分手,对不起……”
知雾的身子在一瞬间静止僵住了,她听得出来,梁圳白是在说当年他们分手的事。
他整个人都绷得很紧,醉得意识不清到只剩下紧紧抱着她的本能,嗓音充斥着沙哑与懊恨,近乎是在哀求。
知雾被他抱在怀里,距离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肩头隔着衣服传来的一点滚烫湿意。
她脑袋的血管汩汩跳动,思绪飘散地胡思乱想着。
想原来梁圳白居然也有这样一面,也会有一天,放下所有的自尊去挽回一个人。
原来当初大学那几个月的交往,也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论当初是不是胡说,内心有多么不愿意,对她的伤害都已经种下了,没有那么容易轻描淡写地揭过。
无论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道歉再多句,也没有办法更改他们已经分手多年这个既定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阴差阳错的协议结婚,他们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知雾强忍住心头的情绪,尽量对这件旧事表露得平和,只淡淡侧头回复了一句:“你现在喝醉了,人不太清醒,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说完,她用力决然地摘下了梁圳白的手臂,将沙发上放着的毯子扔在了他的身上,抽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晚上失眠,知雾没有再抽烟。
而是就这样躺在床板上,眼也不眨地望着天花板。
脑中不断浮现回想起之前他们两人分手时的画面,却怎么也再想不起当时委屈难过到近乎绝望的心境。
时间过得太久,她当时的那股气也在无形中渐渐消散了,开始逐渐记不清那些万般复杂难忍的负面情绪。
唯有现在剩下的这点深刻的怨怼,像是保留下来的惯性,还在对梁圳白单方面做着顽强的抗争。
但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就能发现梁圳白当时为了分手甩给她的那些理由其实非常拙劣。
只是她当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不愿意多想。
之后又觉得大家都已经各自分开了,就没必要再耿耿于怀地旧事重提。
直到他们重逢,直到他们相亲见面,直到他们结婚共处一室。
才让这个本该让时间无情淹没的问题,重新又被摆到了她的面前。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四年前的知雾即便是梁圳白当时就追上来解释讲清所有,她也绝不会原谅。
但现在,她似乎能够接受给当初不清不楚结束的感情一个交代,可以放下那几年端着的自尊心,好好坐下来谈谈了。
……
第二天梁圳白是从地上醒过来的,浑身狼狈。
宿醉过后的脑袋异常疼痛,但还没到完全断片的程度,稍微动一动,昨晚的记忆就涌现而来。
他边拧眉不住回想着,边起身将身上一身酒味的衣服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