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裡看似上著英語課,實則都在悄悄地拿著手機議論江宿打胡嘯。
群裡正聊到教務處,教務處主任就出現了,一班的人嚇一跳,隨即就紛紛扭頭看向了最後一排的江宿。
少年趴在桌子上,耳朵裡塞著白色的藍牙耳機,對班裡正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
“江宿。”教務處主任順著大家視線看來,他見趴在桌子上的少年,一點反應都沒有,抬腳衝著最後一排走來。
林薇看著課桌上的英語書,悄悄地把手垂在桌下,拿著筆輕輕地戳了兩下後桌的桌兜背面。
江宿抬了下頭,視線剛落在小前桌纖細的後背上,眼角的余光就瞄見了氣勢洶洶衝著自己走來的教務處主任。
他不緊不慢的抬起手,將耳朵裡的耳機摳了出來,然後連帶著手機一起丟進桌兜裡,這才坐正了身子。
教務處主任黑著一張臉停在江宿課桌旁:“江宿是吧?跟我去趟教務處。”
江宿靠著椅背,面無表情的在全班人注視下坐了會兒,在教務處主任瀕臨發飆之際,他搭在桌子上的手,往上撐了一下,站起了身。
江宿跟著教務處主任這一走,整整一節課沒回來。
上課很少分心的林薇,從桌兜裡偷偷摸摸拿出來了三次手機。
教務處主任這一出現,小群裡議論的更猛了。
同學E:看來江宿真的打了胡嘯,要不然教務處主任幹嘛親自跑來叫他走一趟。
同學D:胡嘯被打的還挺嚴重的,後背青了一大片。
同學A:胡嘯當天晚上就跟班主任打電話了,第二天班主任了解了情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班主任一直沒處理,拖到了現在。
同學C:搞不懂班主任為什麽那麽護著江宿,我們班這次月考的平均分,因為江宿險些被二班給超了,以前我們都是甩一大截,這次只差了1.5分,真的好丟人。
英語課是上午的最後一堂課,下課鈴一響,教室裡很快就沒了人。
林薇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沒跟白見一塊去吃午飯。
五分鍾不到,教室裡就只剩了林薇一個人,她趴在桌子上正刷小群裡的聊天記錄,後門被推開了。
“咦?小前桌,你怎麽沒去吃飯?”
林薇扭頭,看到許述彎下身在江宿的桌兜裡翻出了手機和耳機。
等許述站起身,林薇才啊了一聲,說:“還不餓。”
“這樣啊。”許述將江宿的手機往兜裡一揣,笑眯眯的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林薇下意識地出聲:“誒。”
走出教室的許述,往後仰了仰上半身,探了個腦袋進來。
“那個,江宿他讓你來拿他手機的?”林薇問。
“對啊,宿哥被教務處主任關在懺悔室裡寫檢查,不寫不讓出來,這不宿哥無聊嘛,讓我把他手機送過去。”頓了下,許述看了眼江宿手機的電量,又問:“小前桌,你有充電寶嗎?”
“……”林薇從書包裡翻出充電寶,遞給許述。
許述很高興的說了句謝謝,然後就溜去給他宿哥送手機了。
半個小時後,陸陸續續有同學吃完飯回來了。
教室裡漸漸地有些吵鬧。
不知道是誰,突然臥槽了一聲:“江宿也太野了吧,居然當著教務處主任的面,跟胡嘯動手了。”
“怎回事怎回事?”這正是大家最關心的話題,
頓時一群人圍向了說話的那位同學。 “就王瑋,他在群裡說的,你們知道的,他碰到這種事,賊喜歡湊上去吃瓜,他在食堂吃完飯,就溜去教務處了。他說江宿被關在懺悔室裡,不但一點也不虛,還在那裡玩起了手機。地中海跟胡嘯父母吃完飯回來,看到這一幕險些沒氣死。”地中海就是教務處主任,年紀輕輕頭頂沒了頭髮,被人取了個這樣的綽號。
“牛逼啊,真不愧是傳說中的校霸,敢跟職高老大叫板的人。”
“然後呢然後呢。”
“等等……”過半分鍾,那位同學放了語音出來,是王瑋的聲音:“我他媽躲在牆角,聽得不太清楚,地中海罵江宿的時候,拿著教鞭碰到了他手機,打斷了他打遊戲,然後他就翻臉了,說什麽讓他道歉寫檢討可以,得讓胡嘯說清楚,他是怎麽打他的,然後胡嘯說是給了他個過肩摔,江宿起身, 走到胡嘯面前,問了一遍,過肩摔是不是?緊接著就他媽勾了呼嘯的胳膊,真的要給他來個過肩摔……”
“靠靠靠,也太狂了吧,在教務處哎。”
“真的過肩摔了?”
“注意,是要,關鍵時刻被攔住了,要不是另外一個老師反應過來,胡嘯又要被摔一次了。地中海氣炸了,更是一口咬定就是江宿打的胡嘯,要給他通報批評,還要讓他回家反思兩周。”
林薇往聚在一起的那堆同學看去,過了半分鍾,她起身走出教室。
事情因她而起,總不能就這樣讓江宿背黑鍋不說,還稀裡糊塗的被處罰。
胡嘯能這麽死咬著江宿,只能說明他不知道那晚上到底是被誰下的手,他也只是憑著自己的懷疑和不甘,在逼著學校給個說法而已。
操場那邊黑漆馬虎的,也沒攝像頭,學校肯定是給不出說法的。
這就是一筆糊塗帳,不可能算得清。
走進德育樓,還在走廊上,林薇就聽見教務處裡傳來地中海的吼聲:“還說你沒動手打人,你剛剛那叫什麽?要不是被攔住,你是不是還想動第二次手?!”
中間還摻雜著胡嘯母親的哭聲:“你看看,當著我們的面,他都敢這樣,我們不在的時候,他指不定怎麽打我們呢。”
“不好意思,胡嘯家長,這件事我們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給你們一個交代。”
“……”
在一團混亂之中,林薇停在了教務處門口。
她剛想敲門喊報告,有人喊住了她:“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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