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聖王 第兩千四百二十一章 芳華不在

蘇子墨神色漸冷。

大戰至今，他落入下風，幾乎一直在防禦，並非是沒有底牌反擊。

若是他一個人，是進是退，隨心所欲，自然無所顧忌。

但如今，他身邊還有一個林落。

他不想鬧得太大，牽連到林落，導致兩人被困在此地。

這次的衝突，他們本是佔理的一方。

若是真在閬風城中大開殺戒，恐怕就很難解釋清楚了。

這裡是玉霄仙域，他和林落身處異地，不能腦袋一熱，衝動行事，不計後果。

要知道，這閬風城中可有眾多真仙坐鎮！

隨便驚動一尊，都會引起難以預料的後果！

蘇子墨眯著雙眼，盯著仍在不斷對他出手的白羽天仙，沉聲道：「白羽，破軍魔寇大當家的元神就在我手中，只要對其搜魂，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哼。」

白羽天仙冷笑一聲，道：「什麼真相，我不在乎！你們這對狗男女公然在閬風城中對抗禁軍，就是該死！」

白羽天仙的攻勢，沒有半點停止的意思，口中汙言穢語不斷。

蘇子墨臉色陰沉。

這場衝突從發生到現在，他和林落雖然出手，但始終保持著克制，儘可能顧全大局。

蘇子墨雖然打傷孔寒，但明顯留有餘地，沒有趁勢追殺。

林落只是製住孔寒，周圍的禁軍，也沒有一個隕落。

而如今，白羽天仙的咄咄逼人，讓蘇子墨心中越發不耐。

「你別得寸進尺！」

蘇子墨再度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哈哈哈哈！」

蘇子墨的這句話說出來，在周圍的人群中，引來一陣鬨笑之聲。

「我沒聽錯吧，這個五階天仙居然還在威脅白羽天仙？」

「畢竟被逼急了，已經神志不清，開始胡言亂語。」

原本略顯緊張的氣氛，因為這句話，引來一陣嘲笑譏諷，反而輕鬆許多。

在林落劍下的孔寒，也嗤笑一聲，撇嘴道：「你這位道侶不但膽子很大，口氣也不小，當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先管好你自己吧！」

林落手中長劍一震，喝斥一聲。

戰場上。

白羽天仙聽到蘇子墨的威脅，大笑道：「狗東西，我便是得寸進尺，你能奈我何！」

蘇子墨目光一冷，突然頓住身形，瘋狂的催動神識，雙手捏動神通，朝著白羽天仙遙遙一指。

「剎那芳華！」

蘇子墨的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

一道強大的神通，瞬間籠罩下來，作用在白羽天仙的身上。

「嗯？」

白羽天仙大皺眉頭，神色凝重。

歲月神通？

能成為閬風城第一天仙，不論是在天賦，戰力，還是見識上，自然都遠超旁人。

蘇子墨的這道絕世神通爆發之後，白羽天仙能感知到剎那芳華中蘊藏的力量。

他不敢大意。

但凡是歲月類的神通，都是威力極大，不容小覷。

「羽化登仙！」

白羽天仙當機立斷，也釋放出自己的一道殺手鐧！

只見他渾身的白羽紛紛脫落，迅速的幻化成一道道仙氣，不斷聚攏，在身邊環繞，彷彿要帶著他白日飛升！

正常而言，剎那芳華只是絕世神通。

絕大多數的絕世神通，包括這道羽化登仙在內，都足以與之對抗消耗，化解裡面的歲月之力。

但就在『剎那芳華』和『羽化登仙』兩種力量對抗的同時，一道詭異的鼓聲，突然在白羽天仙的耳邊響起。

這道鼓聲，並沒有多麼震撼響亮，反而顯得悠悠綿長，甚至帶著一絲遲暮，死氣沉沉。

「這是……」

白羽天仙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壽元，迅速衰竭，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恐怖速度，不斷流失！

白羽天仙的眼眸中，只剩下無盡的驚恐駭然。

轟！轟！轟！

白羽天仙再度釋放出一道絕世神通，緊接著又施展一種秘法，撕碎身上一張符籙，又爆發出一道音域秘術！

在這剎那之間，白羽天仙幾乎釋放出自己的所有底牌！

……

圍觀的修士滿臉錯愕，驚訝的看著白羽天仙站在原地，似乎遭受到莫大的驚嚇衝擊，瘋了一般，釋放出諸多底牌手段。

但很快，眾多修士的眼神漸漸變了。

半空中，白羽天仙大口大口喘息著，眼眸中的驚恐，臉龐上的慌亂，仍沒有散去。

那道絕世神通的力量，終於潰散。

那道神秘悠遠的鼓聲，也徹底消失不見。

危機化解了？

白羽天仙的心中，生出一種死裡逃生的喜悅。

他敢保證，自己方才若是反應稍慢，此時可能已經是一具死屍！

好可怕的神通！

他釋放出如此多的底牌，才將其化解抵消。

白羽天仙心中一寒，下意識的抬頭，朝著對面的蘇子墨望去。

有些奇怪，那個青衫書生並未繼續對他出手，而是負手而立，也在看著他，神色漠然。

「呵呵……」

白羽天仙強笑一聲，道：「這便是你最後的殺手鐧吧？只可惜，還是被我抵擋下來！」

「若是你技止於此，接下來，就是你的死期！」

白羽天仙再度提起精神，殺氣騰騰的說道。

話雖如此，他卻總感覺自己這一前一後，身體似乎出了什麼問題。

蘇子墨仍是一動不動，眼神掠過一抹嘲弄。

白羽天仙的心中一沉。

他突然發現，周圍異常安靜，似乎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他下意識的望去。

只見周圍無數修士都在望著他，眼神古怪，那似乎是一種……

憐憫？

驚恐？

白羽天仙深吸一口氣，突然發覺，自己的氣血大不如前，精氣神都虛弱許多。

他原本以為，只是方才大戰，消耗太過厲害，但如今，似乎有些不對勁。

清風徐徐，額前的一縷長發，在白羽天仙的眼前輕輕拂過。

那是一縷灰白的頭髮。

白羽天仙看著自己的雙手。

手掌上的皮膚，已經不再白皙光華，而是顯得粗糙暗沉，布滿細密蒼老的皺紋。

「我的壽元……」

白羽天仙輕喃一聲，瞪大雙眼。

他原本是十五萬歲，對於擁有三十萬年陽壽的天仙來說，正處在巔峰時期。

而如今，他的陽壽，只剩下兩萬年！

剎那之間，芳華不在！

如今站在半空中的，不再是什麼閬風城第一天仙，而是一個已經步入遲暮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