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人,哪有那麼容易。」
守墓人道:「更何況,炎天根本沒死,也死不了,他只是還在阿鼻大地獄中受苦而已。」
「一個多紀元,對於你們來說,可謂歲月漫長,但對於炎天這種人,並不算什麼。」
「再者說,那八位還要坐鎮天庭,守護九天大陣,不會輕易離開。」
武道本尊念頭一轉,便想明白其中緣由。
魔主這邊時刻都想著殺上九天,天庭的八位大帝若是離開天庭,前往阿鼻大地獄,很容易被魔主等人趁虛而入。
魔主這邊的四道,能與九天對抗數個紀元,縱然落敗,也能捲土重來,絕非僥倖。
更何況,四道深處,還有一座執掌六道輪迴的地府,一條極為神秘的冥河。
或許,這也是讓天庭忌憚的地方。
守墓人又道:「上個紀元,天庭那八位倒是有這個心思,想要救出炎天。只不過,他們擔心深陷其中,沒有親自出手,而是讓另外一個人來阿鼻地獄。」
另一個人?
阿鼻大地獄,號稱時無間,空無間,受者無間,連帝君都無法逃脫。
除了大帝強者,誰有資格進入阿鼻地獄?
武道本尊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回想起天狼跟他提及過的一個傳說!
當年,兩人想要前往阿鼻地獄。
天狼對阿鼻地獄極為忌憚恐懼,便說起一件事,相傳長生大帝曾來過天界,在阿鼻地獄前駐足良久,最終卻沒有踏入!
「你說的人是長生大帝?」
武道本尊問道。
「不錯。」
說到長生大帝,守墓人似乎有些不屑,有些輕蔑,與提及無間大帝的時候,完全是兩種感覺。
守墓人道:「長生太惜命了,終其一生,想求長生,最終也不過活了兩千萬年,不得善終。」
武道本尊愣住。
原來長生大帝也不是壽元耗盡隕落,而是沒有善終!
武道本尊皺眉問道:「上個紀元,長生大帝沒有幫助你們征伐九天,所以你們殺了他?」
「嘿!」
守墓人笑了一聲,道:「你隻猜對一半。」
「長生惜命,在他之前,數位中千世界的大帝全部落敗身亡,所以他明知天庭之惡,也不敢與之為敵,而是選擇加入天庭,想祈求一個飛升大千世界,獲得永生的機會。」
「但他太天真了,也低估了天庭那幾位的手段。」
「在他們的眼中,別說是中千世界的萬族生靈,就算是大千世界,絕大多數的生靈也都只是螻蟻而已。」
「長生以為憑藉著大帝身份,放下身段,搖尾乞憐,便可以得到天庭賞賜,但在那幾位眼中,他最多就算是一條狗!」
武道本尊默然。
守墓人剛剛說過,天庭中的那九位大帝,都來自大千世界,境界在大帝之上。
但究竟超越大帝多少,他並未明言。
那九位在大千世界,究竟是什麼身份,長生大帝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條搖尾乞憐的狗?
守墓人繼續說道:「長生沒有得到飛升大千的機會,天庭可沒讓他閑著,而是讓他前往阿鼻地獄,救出炎天。」
「長生來到阿鼻地獄前,駐足三年,最終還是沒有下去。」
「許是因為畏懼,又或許是他自己想通了,就算他救出炎天,天庭也不會讓他飛升大千世界。」
「呵呵呵呵……」
守墓人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透著一絲森冷,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是他太蠢,還是他把天庭那幾位想得太善良,沒有完成天庭交代的任務,還敢回去復命……」
武道本尊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雖然不願相信,但還是艱難的問道:「他被天庭的大帝殺了?」
守墓人淡淡道:「他違背上意,已是大罪。多年來,始終不得飛升機會,心中必然懷有怨氣,為了防止長生與我們聯手,你以為,天庭那幾位還會讓他活著?」
長生大帝落得這樣的下場,並不算可憐,也算是他自取其咎。
與無間大帝,羅天大帝等一眾大帝強者,征伐九天,轟轟烈烈的戰死相比,長生大帝之死,太過憋屈。
只是,聽到這裏,武道本尊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輕輕嘆息一聲。
因為九天為庭,阻擋眾生飛升之路,再加上沒有大千世界的環境和修鍊資源,使得中千世界誕生一位大帝難如登天。
這期間,不知熬過多少歲月,淘汰多少天驕妖孽,經歷多少生死。
長生紀元之後,不知湧現過多少頂尖強者。
諸如曾經的波旬帝君,誅仙劍帝種種。
只是這一世,各大超級界面也均有巔峰帝君強者,甚至還有蝶月這樣的風華絕代的妖孽,但直至今日,依舊無人能證道大帝!
可就算證道大帝又能怎樣?
在天庭那幾位的眼中,依舊命如草芥。
長生大帝沒有選擇對抗天庭,或許是因為畏懼惜命,或許也是為了證得所求的長生大道而妥協。
長生,長生,終其一生,隻為求一個長生。
長生大帝甚至願意放下大帝尊嚴,委曲求全,可最終卻連長生的機會都沒得到。
「長生倒也有些手段,最後逃出天庭,回到中千世界。」
守墓人繼續說道:「只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迴光返照,沒過多久便死了。」
聽聞長生大帝的這段往事,武道本尊和蝶月兩人都是心生唏噓。
長生大帝拚了性命,也要回到中千世界,選擇落葉歸根。
武道本尊相信,在最後的一刻,長生大帝的心中是後悔的。
後悔自己放下尊嚴,委曲求全。
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返回中千世界,將自己的傳承留下來,還給中千世界的萬族生靈!
過了許久,武道本尊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又問道:「你們就沒想過救出地獄之主?」
守墓人面無表情,似乎恍若未聞,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武道本尊心中一動,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這件事在他心中徘徊許久,始終沒有什麼頭緒,直到此刻,才漸漸露出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