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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 第七十四章:風月場所杏花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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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顧南西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20:04:03 来源:搜书1

雪愈下愈大,不大一會兒,遍佈雪花,銀裝素裹,蕭景姒打燈而過,落下兩排淺淺的腳印。

前端,有女子迎面而來,撐著青色的油紙傘,遮住了半張臉,瞧不見容顏,著了一身淺黃色的襦裙,身影窈窕纖細。

「姑娘。」

那女子喚住蕭景姒,她抬眸望去,這才瞧清傘下女子的模樣,溫婉雅緻,模樣清麗,可不正是鳳觀瀾嘴裏那與楚彧『私相授受』的凌織。

凌織走近幾步,有理有度,微微鞠身行禮,道:「大雪將至,若是姑娘不嫌棄,這傘便贈予姑娘。」

蕭景姒沉默著看她,並未接過凌織的傘。

她笑笑,解釋道:「我並無惡意,前面華陽宮便是我的住處,想來姑娘比我更需這遮雪的紙傘。」

這涼都有三絕,國舅府蘇暮詞醫絕,右相府沈銀桑藝絕,其三,便是這華燁大將軍凌沖之女凌織,才絕。

確實是個驚才絕艷的女子。

蕭景姒接過傘:「如此便多謝凌織郡主。」

凌織微微訝異:「你識得我?」眼中帶了幾分審視,卻並不失禮,「敢問姑娘是?」

「星月殿,景姒。」

凌織聞言,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原來是國師大人,是凌織冒犯了。」

蕭景姒回以淺笑:「無礙。」微微頷首回禮,隨後轉身離開,遠去幾步,又回頭,喚住凌織「郡主。」

「國師大人請說。」

蕭景姒沉默了頃刻,沉沉語調飄散在風裏:「雪夜風寒甚重,不宜遠行。」

凌織不解:「國師大人是何意?」

蕭景姒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上一世,亦是大涼二十九年初冬,太后抱病,高熱不退,凌織郡主赴國舅府為太后求醫,路經小巷,卻被伶人販子擄去了妓坊,雖並未受辱,卻是名節受損,自此,凌織郡主當眾綰髮不嫁。

如繪殿是宮中專門給權貴王孫們設的住處,今兒個,這偌大的寢殿,空蕩蕩的,只因常山世子今兒個在此處落腳,旁的主子奴才,哪個敢來打擾。

菁華遠遠便見女子撐著青色紙傘走來,這傘方才也見了,傘下的人,一身張揚的紅色,甚是惹眼。

菁華趕緊上前:「天寒地凍,這雪下得大,世子暫留如繪殿休憩。」

世子從昨夜開始便沒有回王府了,打著他家阿嬈在獵場受了驚嚇要人陪著的幌子,白天在宮裏補眠,晚上在星月殿裏暖榻。

「方才可是凌織郡主來過此處了?」似不經意般,蕭景姒問道。

菁華一聽,立馬戰戰兢兢了,盡量不顯得很刻意,可是,卻回得非常刻意:「世子爺在睡覺,凌織郡主見都沒有見到人。」菁華還說,「我這便去喚醒世子。」

這立場,夠明確吧,菁華就怕說錯了什麼,若是惹得世子爺和國師大人生了嫌隙,他就是有九身兔子毛,也不夠世子爺拔。

菁華正欲去喚人,蕭景姒搖頭:「罷了。」她將手裏的玉石遞給菁華,「將這玉石給他,是上好的禦寒之物,勞煩菁華將軍囑託你家世子隨身戴著。」

菁華雙手接過玉石:「菁華知曉。」

蕭景姒打傘離去。

菁華掂了掂手裏的玉石,小心地收起來,剛折返回殿中,便瞧見世子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楚彧朝著外頭張望:「是不是阿嬈來過了?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菁華如實道:「國師大人方走。」

沒有看見阿嬈的影子,楚彧脾氣很大:「你怎麼不喚醒我?」冷著臉瞪菁華,一副恨不得拔他兔毛的樣子,「誰準你自作主張了!」

「……」菁華很無語,遞出塊玉石,「是國師大人吩咐莫要叨擾了世子爺,國師大人還囑我轉達世子,這暖玉禦寒,請世子爺隨身時佩戴。」

楚彧立馬高興了,接過玉石瞧了好一會兒,然後寶貝地藏起來,轉身去更衣。

菁華憂慮:「世子現下要出去?雪下正大,世子不妨等雪停了再出宮回府。」

「誰說我要出宮。」楚彧理所當然,「我要去星月殿。」

菁華很為難:「世子爺,您已經好些天沒有回王府了,王爺吩咐了,今日務必要帶您回府。」

楚彧絲毫不為所動:「我有要事要辦。」

能有什麼要事,世子爺的要事,哪一件不是圍著國師大人轉。菁華耐著性子:「爺有什麼要事?」

楚彧摸了摸貼身放在懷裏的玉石,精緻的眉眼添了幾分艷麗的顏色:「阿嬈送了我定情信物,我自然要禮尚往來。」說起來,有點興奮,還有點羞澀。

定情信物?

菁華:「……」國師大人什麼時候說是定情信物了?菁華便不腹誹了,佯作淡定,「殿下要送什麼,屬下去辦就是。」

楚彧不假思索:「阿嬈喜歡杏花,搖華宮裏有株常年花開不敗的杏花樹,我要去挖來送給阿嬈。」

搖華宮這株常年花開不敗的杏花樹,是年前帝君專門差人從天山上挖來的,如此聽來,世子爺怕是覬覦了很久,只是,搖華宮裏那位,是帝君的寵妃,聽說脾氣秉性甚是跋扈,惹不得。

菁華委婉地道:「世子爺,君子不奪人所好。」直接搶確實是有些粗暴不講理了。

楚彧美眸暼了菁華一眼:「別用人的那一套說辭來囉嗦,本王是妖。」

是妖就能為所欲為了?是妖就能強取豪奪了?是妖就能因為女人翻臉不認人了?

是,妖王大人!

菁華領命:「世子在此歇著便是,菁華這就去挖樹。」

楚彧賞了兩個字:「快點。」催促完,又拿出他的『定情信物』反覆地翻來覆去,摸了又摸,寶貝得不得了。

再說搖華宮,這時辰,還有客來訪。管事的嬤嬤在前頭領路,鳳觀瀾在後面念叨個不停。

「母后到底怎麼想的?本公主堂堂東宮帝女,怎能向搖華宮裏那小妖精示好!」

搖華宮那位,是生得妖艷貌美,打從她入宮,鳳觀瀾便一口一個小妖精,甚是不待見,此番被逼前來修好,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

貼身侍女金陵苦口婆心地遊說:「公主莫氣,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殿下失勢,國舅府又被削了權,皇后娘娘惹了聖上不悅,公主便忍著點,芊妃娘娘正當寵,若能交好,自然沒壞處。」

鳳觀瀾聽完,很不淑女翻了個大白眼,十分嗤之以鼻:「不過是個小妖精,會點狐媚子手段,能耐了她!」

瞧這話說的,雖然都對,但口無遮攔的,這還在人家的地盤呢,多少得收斂著些,金陵趕緊拉住自己主子:「我的小祖宗,您小聲點,若叫人聽了去,傳到了皇上耳朵裡,指不定又要罰公主。」

「哼!」鳳觀瀾不屑一顧,頭一扭,正好瞧見側院中一只出牆來的杏花枝丫,搖搖晃晃的,鳳觀瀾定睛一看,「那什麼聲音?」

身邊的小丫頭膽小:「哪有什麼聲音,公主你別嚇我。」

鳳觀瀾停步頓足,捋了捋袖子:「讓本公主去瞧瞧,是何方小賊。」說著,一把掀起繁雜的裙擺。

金陵哪裏拉的住,隻得尋了個借口將領路的嬤嬤支開,卻見自家公主已經飛身上了杏花樹,落在那枝丫上,晃蕩了幾下,還沒站穩,突然——

菁華猛地一用功,把杏花樹連根拔起。

只聽見一聲驚叫:「啊——」

然後,高枝上,一個不知名的黑色物體直直墜下來,菁華下意識便伸手去接,又一手扛著剛拔起來的樹,重重砸來的不明物讓他重心不穩,踉蹌了好幾步,這才藉著遠處燈火瞧那龐然大物,竟是——一個人。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伸手不見五指,都瞧不清彼此模樣,好一番你來我往的對峙。

鳳觀瀾一把勒住菁華的脖子,扯開嗓門大喊:「有人偷樹了!」

菁華愣住。

她乘勝追擊,繼續吆喝:「來人,抓偷樹賊,抓偷樹賊!」

偷樹賊?菁華不予苟同,十分想捂住她的嘴,可是他一隻手裏是硬邦邦的樹,另一隻手裏是軟綿綿的她,他沒有空餘的手去堵她這張叫人煩躁的小嘴,思忖了許久,對準那張張合合的嘴,一口咬下去,然後立竿見影,世界都安靜了。

鳳觀瀾傻了,徹底傻了,張著嘴,唇上癢癢的,滾燙滾燙的,摩擦著,男人的嗓音從唇角溢出。「別叫。」

兩個字,真特麽不慌不忙,不驕不躁。

鳳觀瀾張嘴,用力咬回去一口,對方吃痛,一個鬆懈便讓鳳觀瀾掙脫了桎梏,一巴掌扇過去:「淫賊!」然後大喊,「來人啊,抓淫賊!」

淫賊?菁華活了幾十年也沒被這麼罵過,更沒挨過巴掌,在北贏他好歹是修了幾十年的大妖,哪個敢對他這般造次,走過去,一個手刀直接將人敲暈了,然後只見他一手扛人,一手扛樹,縱身一躍,飛簷走壁,杏花落下一路花瓣,還有女子淡色的裙擺,交纏著雪花,紛紛揚揚,那場面,相當之壯觀。

夜半,宮中禦林軍出動,緝拿刺客,據公主的婢女說,是個偷了樹擄了人膽大包天的偷樹淫賊。

偷樹淫賊兔子君,一手扛著樹,一手扛著人,站在星月殿外,外面,吃足了冷風,不敢吭聲。殿中,他家世子爺也是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乖乖坐著,一動不動。

蕭景姒揉揉眉頭,十分頭疼。

楚彧乖乖端坐著,低頭認錯:「阿嬈,是我不對,我錯了。」

蕭景姒失笑:「你錯哪了?」

楚彧供認不諱:「我不該讓菁華去偷樹。」他滿滿的嫌惡與不滿,睃了被罰站在殿外的菁華,「他太蠢,不如我親自去。」

這悟性!

蕭景姒頭更疼了:「先把樹還回去。」

楚彧當機立斷:「不行。」又放軟了語氣,似騙似哄,「阿嬈,你不是喜歡杏花嗎?這株杏花樹花開不敗,種在你院子裏,你何時都可以吃到最新鮮的杏花糕。」

蕭景姒也不惱他,耐著好脾氣對楚彧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強取豪奪,而且宮中人多眼雜,不能這般明目張膽。」

楚彧反問:「為什麼不能?」

蕭景姒皺眉,無語凝噎。

見她不說話,楚彧便什麼底氣都沒了,束手投降:「是我錯了,你別惱。」冷冷暼了菁華一眼,「你把樹送回去,不要讓人懷疑到星月殿來。」

菁華還扛著樹和人,手有點酸:「那竹安公主呢?」他也是到了星月殿才發覺扛來的什麼人,他承認,這次是他失策了,第一次做這等不光明磊落的小人行經,大大失策了。

楚彧冷著眼:「自己解決。」

菁華覺得很難辦了,樹好說,這人是個大麻煩。

楚彧才不管其他,生怕惹了蕭景姒不高興,想盡法子哄她高興:「阿嬈你彆氣,那杏花樹我再想辦法給你弄來。」

蕭景姒哭笑不得。

那廂,菁華把樹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了搖華宮,隨後潛入了竹安公主的寢殿。

菁華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將背上的人扔到榻上,歇了一口氣,剛轉身欲離開,卻被人一把勒住了脖子,耳邊,女子的嗓音砸過來:「終於讓本公主逮到你了。」

菁華身體一怔,有種陰溝裏翻船的感覺。

鳳觀瀾見他不說話,雙腳纏住他,用力一勒:「你堂堂欽南王府的一等將軍,作何去偷搖華宮裏的樹,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鳳觀瀾充分發揮了她神探般的天賦,一口咬定,「說,你是不是覬覦本公主的美色,欲對本公主行不軌之舉!所以便一路尾隨了本公主去搖華宮?趁四下無人便輕薄本公主,不然你鬼鬼祟祟到芊妃宮中做什麼?」

鳳觀瀾十分之篤定自己的猜測,她覺得簡直天衣無縫。

菁華不掙扎不抵抗:「是。」他承認,「菁華覬覦公主美色。」

喲,承認了吧。

鳳觀瀾都為自己的機智深深折服:「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殿外便傳來侍衛的聲音:「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腳步聲越發靠近。

菁華雙拳緊握,做好禦敵的打算。

鳳觀瀾放開他,想了想:「還不快去藏起來,壞了本公主的聲譽你負的起責嗎?」

此處畢竟是公主寢居,若事情暴露,牽扯出欽南王府,便難辦了。

菁華放棄動粗解決的想法:「藏哪?」

鳳觀瀾環顧了一下居室,當下斬釘截鐵地說:「藏本公主榻上去!」

菁華躊躇了一秒,穿鞋上了鳳觀瀾的榻。開弓沒有回頭箭,菁華有種跳進了坑裏的無措感。

鳳觀瀾立即鋪開被子,把人悟嚴實了,突然動作一頓:「誒?本公主為什麼要幫他?」她撓撓頭,對外面吆喝了一句,「都不準進來,本公主在更衣。」

而後,這事是如何解決的,竹安公主隻道是誤會一場,說自個飲了幾杯酒,醉得不清,沒有什麼刺客,也沒有什麼偷樹賊,更沒有什淫賊。

只是,這搖華宮的杏花樹也確實是被人連著根拔了起來,竹安公主便說了,她力大無窮,就是她酒後所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搖華宮的那位主子,自然是不信的,卻也毫無辦法。

順帝罰了竹安公主抄女戒,這事便也就暫時了了。

這搖華宮一波剛平息,次日黃昏,華陽宮又出了亂子。

「主子,華陽宮裏的主子方才宣了太醫。」紫湘不甚明白,不知主子為何讓古昔盯著華陽宮的動靜,太后雖是右相府沈家的人,也算得上是周王一派,只是平日裏寬厚待人,並不與人為難。

蕭景姒卻問:「凌織郡主可出了宮去?」

紫湘訝異:「您怎知如此?」又道,「太醫院的大夫都宣了個遍,太后的病還是一點氣色都沒有,凌織郡主便出宮去了國舅府給太后求醫。」

蕭景姒沉吟,擰緊了眉頭思索,道:「備車,出宮。」

想來她在雪中的告誡,那女子拋之腦後了。

黃昏一過,冬夜將至,涼都偏北,一到入冬,便濕寒刺骨,風雪尤其多,入了夜,茶肆酒家便早早關門閉戶,街上人影罕見,唯獨那鍾萃坊外華燈高掛,姑娘們嬉笑嬌俏,往來的人絡繹不絕。

這鐘萃坊的生意極好,今兒個,又得了個新來的姑娘,麻袋一掀開,樓媽媽便笑開了花:「喲,這次倒是個美人。」

「自然,這個一瞧便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準能賣個好價錢。」

說話的男人虎背熊腰,方臉濃眉,右眼角處猙獰的傷疤只見橫亙了半張臉,模樣甚是嚇人。

此人喚作王海,是涼都城裏叫得上名號的地痞惡霸,平日裏便專做些姦淫擄掠的小人勾當,暗地裏時常幫鍾萃坊做些陰私醃臢之事。

樓媽媽對這次送來的姑娘甚是滿意,好生一番打量後,對身邊的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遞上來一袋銀兩,王海掂了掂,笑了:「媽媽,您逗我呢,這姑娘可不值這個價。」

樓媽媽笑得風情:「等這姑娘拍得了好價錢,媽媽我自然不會少你一厘。」

再說鍾萃坊外,一輛奢華的馬車停下,因著那拉車的馬是極品,車上的墜飾也都是珍品,惹來了不少注目。

駕馬之人是個年輕英俊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衣,手執佩劍,臉上不苟言笑,栓好了馬繩,掀開車簾。

只見車簾之後,白衣男子抱著個暖爐走出來,戴著兜帽裹得嚴嚴實實,然而露出的那半張臉,絕世傾城,美艷絕倫,叫鍾萃坊外迎客的一眾姑娘們黯然失色。

好個俊美的人兒!

楚彧皺了皺眉,想把那群覬覦他美色的無知人類的眼睛都挖出來,周身方圓幾米都是寒意。

菁華斟酌了一番,還是忍不住問道:「世子,您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楚彧將衣衫再攏了攏:「本世子不蠢。」

既然知道是何處,世子爺又是個妻奴性子,別說逛窯子,就是以前在北贏那幾年,脫光了送上門的絕色女妖也是數不勝數,世子爺哪次不是一律打回原形鎖進誅妖台,菁華便想不明白了:「那世子您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尋歡作樂自是不可能。

楚彧懶懶道:「尋人。」

世子爺居然來樓裡尋姑娘?菁華委實大吃了一驚,忠言逆耳多嘴了一句:「爺,這要是傳到了國師大人耳朵裡,」

楚彧冷眼一瞥:「封好你的嘴。」

菁華閉嘴了。

方進去鍾萃坊裡,楚彧就用帕子捂住口鼻,嫌惡地將眉頭擰成了川字,樓裡有眼力見的姑娘們一瞧便知是貴客來了,又是個見所未見的俊俏人兒,便爭相著上前。

一綠衣姑娘一番周旋,走至楚彧跟前,盈盈一笑:「奴妾給公子爺領路。」

這鐘萃坊裡的姑娘,不比尋常的風月場所,來這裏逍遙的,多半是涼都的權貴公子哥,是以,樓裡的姑娘,也是不可多得的貌美女子,這一綠衣姑娘,自然是面容姣好,嬌若芙蓉,一顰一笑間,不失風情,又嬌俏可人,穿著素錦紗裙,微微露出脖頸,欲語還休好不勾人。

若是尋常公子哥,還不被勾了魂去,奈何——

楚彧不曾瞧上一眼:「滾開!」

「……」這花容月貌的姑娘,臉上上好的脂粉都有些掉了,這般冷漠乖張,是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菁華面無表情,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菁華。」

「屬下在。」

楚彧似乎忍無可忍了,嚴詞命令:「讓這些臭女人離本世子三丈遠。」

菁華:「……」硬著頭皮上前,把劍拔了出來,頓時,眾女散去,菁華覺得世子爺是來砸樓裡生意的。

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世子爺嫌棄地表示他的不滿:「她們為什麼都衣不蔽體?」

樓裡的姑娘確實比涼都的世家女子們穿著大膽,但也不至於衣不蔽體,菁華猜測:「許是為了吸引男子。」

「人類的男子都喜歡這般?」楚彧嗤之以鼻,毫不掩飾他對人類男子品味的嫌棄。

菁華就事論事:「多數如此。」

楚彧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鄙夷:「無知的人類。」

菁華懶得說明,北贏那些妖女穿得更少,一到春潮期,雄性們還不是垂涎欲滴,以為誰都像妖王大人一樣清心寡欲。

菁華作為正常的雄性,十分好奇:「世子不喜歡國師大人這般?」

楚彧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一下子就紅了,藏在兜帽下的耳朵都是粉粉嫩嫩的,然後莫名其妙對菁華髮火:「她們這些女人加起來也不夠和阿嬈比,你休再胡言。」

菁華識趣地不點破,他敢篤定,國師大人只要露到脖子,世子爺也一準繳械投降。

鍾萃坊是座四進三樓的院子,最南側,是姑娘們的居所,因著總有些新來的姑娘不甘流落風塵,便屢次逃跑,是以,院子裏處處都有護衛把守著。

三樓最靠裡側的廂房裏,門窗禁閉,從外面上了鎖,屋裏透不進一絲光亮,隻點了一盞油燈,昏昏暗暗的,床榻上昏睡多時的女子悠悠轉醒。

「醒了?」

聲音清冷,帶著幾分隨意的慵懶。

榻上的女子驟然抬頭,愕然不已:「國師大人?」

蕭景姒淡淡頷首,正端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身後,紫湘握著劍守在門口。

凌織不似她那般處之泰然,語氣些許急:「這是哪裏?」

蕭景姒言簡意賅:「妓院。」

凌織臉色驟然便白了,她自小被養在深閨,受的是皇室的禮教,對這等風月之地,聞之色變,好生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衣物,這才寬心,抬眸望向蕭景姒:「國師大人怎也會在此?莫非與凌織一般叫人擄了來?」

蕭景姒搖頭:「我來救你。」

她眸間疑慮甚多:「國師大人為何要來救我?」

她與蕭景姒除卻前日在如繪殿外匆匆一瞥之外,便再無瓜葛,對於這位國師大人,她只是早聞其名,叫沈家與太后都如此忌憚趨避之人,自然不是尋常女子,只怕近日來宮中多次變故都與之有或多或少的乾係,這樣一個謀略過人又野心勃勃的女子,何須屈尊降貴地走這一趟聲色之地。

蕭景姒卻不言,自顧淡然自若地品茗。

屋外,隔著十幾米的長廊,隱隱約約傳來坊裡樓媽媽的聲音:「綠盈,可給姑娘換好了衣裳?」

那綠盈姑娘道:「回媽媽,衣服已經送進去了,這會兒許是醒了。」

------題外話------

曦月大人領養秦臻,細雨呢喃領養鳳朝九,先來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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