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大婚晚辰 > 第120章

大婚晚辰 第120章

簡繁轉換
作者:肥媽向善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20:04:05 来源:搜书1

她驚慌的眼神,她失措無助的樣子,揪起他的心頭某處。

她終究是表現出脆弱來了。

囡囡,像棉花團似的小女孩,在他眼裡重疊成同一個影子。

雷聲一響,在她要打起哆嗦之前,他果斷脫掉外面濕濡的衣服,把她摟進懷裡,手心摀住她一邊耳朵,她另一邊耳朵是貼到了他胸口的心跳。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姚大哥答應你,絕不讓你出事。」

她的心急速地跳著,被迫閉上的眼睛和聽覺,只剩下觸覺。腕間,一隻手,有力的指尖溫柔地擒在她腕間上,護著她的脈搏。

逐漸,心跳被那指尖按住裹住似的,緩了下來。

可是,心裡面的焦躁並沒有完全消失,因為小腹的墜感,似乎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姐,你小心點。」陸歡在旁邊看著,都覺心驚膽戰的,在她要蹲下身時,忙伸出只手。

姚子寶撿起一件掉在的地上的衣服,先給她鋪在了地上,再讓她坐。

陸歡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心吊到嗓子眼,好像自己才是准爸爸一樣。

見他手指頭都抖起來了,姚子寶拽開他:「你這樣子會嚇壞她的。」

「你們是說蔓蔓姐懷孕了嗎?」汪芸芸的聲音,插了進來。

另兩人忽的轉頭瞪住她。

汪芸芸很鎮定的表現:「如果蔓蔓姐是懷孕,那麼,更需要讓她感到的是安心。我們自己,決不能在這方面帶一點不安給她。」

「你是什麼人?」陸歡皺起眉。

這女人居然有模有樣地想教訓他們兩個。

「我是助產士,在三甲醫院工作的助產士。」汪芸芸昂起腦袋。

「你是助產士?助產士是什麼?」陸歡皺著鼻子,連續對她發出兩個質疑。

汪芸芸被他一句連助產士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口氣打擊到,瞥他一眼,不就是小毛孩嗎:「我可以為蔓蔓接生孩子。」

哪知道,兩小伙子互相對望後,忽是捧腹大笑:「你給蔓蔓姐接生孩子?你以為你是老幾?」

氣得差點兒七孔出血,汪芸芸指著他們兩個:「你,你們——」

轟。

又一個響雷。

汪芸芸乍一跳,躲到了後頭,像條蝦縮起身子。

兩個小伙子,沒時間與她抬槓,是紛紛往內挪,躲避瓢潑的大雨。

……

人來人往的縣城醫院前面有個小電話亭,蔣衍提著飯盒經過時,用公共電話再撥了一次老婆的電話。

幾次難耐的等待後,回答他的,依舊是——

不通。

與陸家村的聯繫,是在昨晚出村後不久就斷了的,據沿途的司機說,與山裡聯繫不上是常有的事,山裡信號不好嘛。但是,這一次信號中斷的時間特別的長,後來到縣城找人打聽,才知道是一發射塔出了問題,維修到現在。

他的手機,是借給了蔣父。

蔣父的手機,在小旅館沖涼的時候,擱在洗手盤邊,不小心泡水裡,壞了拿去維修。

蔓蔓那天下午打通的那次電話,手機已在蔣父手裡。只不過蔣父當時在蔣玥病房裡坐著,上洗手間,生怕再掉了兒子的手機,把手機擱在了病人床頭桌上。蔓蔓有無打過電話過來,蔣父毫不知情。

「爸,先吃點東西吧。」

父子兩人,在醫院的走廊裡就地解決晚餐。

「電話打通了嗎?」蔣父問。

「沒有,說是下雨,影響很大,下午山裡都在下暴雨。」蔣衍夾著飯盒裡的米粒,吃一口都沒有味道。

與媳婦失去聯繫,這是婚後兩人第一次。

不知為何,隱隱的不安在心間瀰漫開。

蔣父歎口氣,把手搭在兒子肩上拍拍:「別擔心。她們兩人和孩子都在陸家。蔓蔓的爺爺即使和孫女吵架,都不至於蠻不講理,老爺子可是德高望重的人。」

「是。」英挺的眉與眸,均深深地凝了抹長思。

陸老頭,不是個不講理的,實際上,老頭和自己老婆賭這一口氣,類似小孩子的行為。

本來,他本想這一次回去後,找人再回溫世軒的老家一趟,調查取證,解決陸家與溫家之間的問題。沒想到,中間會出了蔣梅這個茬事。

「病人家屬呢?」護士走到蔣玥的病房,往裡外伸望。

秦少與朋友應該是出外去吃飯了,不在病房。

「我是病人的朋友。」匆匆合上飯盒,蔣衍起來,應道。

「主治醫生想和病人家屬談談。」護士轉達。

蔣衍和蔣父交流了眼神後,隨護士一塊走。

進到醫生辦公室,與醫生面對面。

實際上,昨晚,他們追著秦少的車,到達縣城醫院。病人被送進醫院的急診,但因為病情不急,太晚了,沒有安排仔細檢查。到了第二天早上,病人主訴,說是腿腳麻痺加重。

「情況是這樣的,因為昨晚上,病人當時腿腳的反射神經是存在的,所以當時我們的急診醫生,就沒有在這方面過多的進行考慮。到了今早上,查房後,十一二點鐘,病人稱是腿腳麻痺。我們立即給她安排了相關的儀器檢測,比如說ct、x光片等等。」主治醫生說。

「結果呢?」蔣衍問。

主治醫生到此,卻先打量他們兩個:「你們與患者是什麼關係?」

「我們都是患者的朋友。」伸手在口袋裡取出軍人證件給主治醫生看了下,「這是我的軍官證。我們和患者都是軍人。其實,我們有想過把患者直接送到部隊醫院的。但是,患者的表弟,先一步把患者送到了這裡。」

只見這證件印章清晰,主治醫生無疑,坦開道:「如果是外傷,對傷科來說,部隊醫院比地方醫院優勢大,是不錯的選擇。」

「你意思是說她這情況已經嚴重到需要進一步送大醫院住院治療嗎?」聽出言外之意的蔣父,著急地插話進來問。

「ct檢查,x光片,暫時都未能檢查出具體病因。但臨床檢查體征,充分顯示,病人腰部以下,即兩腿的反射神經消失。這種漸進性神經麻痺的原因,一時不好做出醫學解釋,需要進一步調查。如果你們有更好的就醫條件,我們醫生當然鼓勵你們將病人轉院。」

蔣父和蔣衍,都沒有馬上答話。

主治醫生建議他們:「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病人的直系親屬。你們是不是該與她的家人進行聯繫呢?畢竟病人現在的情況,已經和昨晚上的輕傷完全不同了。」

「我想問一句,醫生,你對她的病因沒法做出相關醫學推測嗎?」英眉下的英眸,卓越的沉穩,「比如,是因為外傷的關係,還是因為疾病的關係?」

「我覺得你可能學過一點相關醫學,才會說出是由於外傷還是疾病這樣的疑問。」主治醫生道,「但是,現在就手頭上掌握的檢查結果來看,暫時無法判別。沒有明確的診斷,我們最多能對患者採取的治療,除了補給營養,無從下手。」

看得出,這醫院和醫生,不是拿話搪塞他們。

「謝謝你,醫生。」蔣衍果斷起身。

與父親離開醫生辦公室。

蔣父一籌莫展:「阿衍,我看,雖然蔣玥交代說不要通知她的家人,但到了這個地步,已是紙包不住火了。還是,先聯繫上你義父,你向你義父說明這件事經過比較好。」

「我有這個準備的。」蔣衍一口答應。

扶住額頭,蔣父想不通:「你姐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出這種意外呢?」

為什麼?

在事情發生時,事情發生後,蔣玥對這事的解釋,疑點過多。

比如,說是兩人不期相遇,沒有約好的。可是出事的時間,在午後大家休息的時段,兩個女人,兩個都沒有午後散步習慣的女人,突然都到野外散步去了,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嗎?

「爸,我相信這事不是姐做的,以姐的為人,絕不可能推她下山。」蔣衍毫不猶豫。

「你我信阿梅,為情理之中,可是要別人信,就得拿出鐵的證據。」蔣父一手,指出這其中的致命處,「現在證據都不利於阿梅,你說怎麼讓人相信阿梅是無辜的?而且,如果她真是殘廢了,她的家庭,阿梅的家庭,可都是毀了。」

所以說,從情理上講,把蔣玥的傷治好與調查事情起因一樣重要。

走到病房門口,遇到了秦少。

「你朋友呢?」只見秦少一個人,蔣父蔣衍自然問一句。

「哦,他先走了,有事。我總不好留他在這裡,他自己有自己的事要做。」秦少挑挑眉,「我聽護士說,你們剛去醫生辦公室了。我姐的檢查報告出結果了嗎?」

「這——」蔣父剛張口,稍微地滯住。

蔣衍接上:「醫生說檢查結果暫時檢查不出問題。」

「什麼?!我姐的腳都這樣了,他們好意思抵賴說我姐的腳沒事,他們怎麼當醫生的?」秦少義憤填膺的,攥拳頭。

「就因為這裡檢查不出來,我們想和你們商量下,把你姐送到更好的醫院去。」蔣衍一邊按兵不動地說,一邊留意秦少的一舉一動。

秦少倒也不知怎的,口氣一下子軟了下來:「我也想清楚了,表姐說什麼都不通知家裡人是不行的,我是替不了表姐家人做這個主。」

「那這樣,是你,還是我們,聯繫你表姐的家人?」蔣父就此詢問他的意思。

「我已經打電話給我舅父了。舅父現在在趕來的路上,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到。」

秦少的話,意料之外,將了他們一軍。

蔣衍的眸裡頓時一道犀利的劍光,打在秦少看起來有些得意的臉,。

不用想,據蔣中海到達的時間推斷,秦少打給蔣中海的電話,是在昨晚上抵達縣城,他們沒能追上的時候已經打了的,卻假惺惺地一再配合說蔣玥說不聯繫家人。

蔣父一拍額頭:心知這梁子,恐是要結上了。

他們主動支付醫藥費等誠意,並不能取消對方的敵意。

「你們還要進去看我表姐嗎?」秦少推開門,有意勾著眉角說。

不管怎麼樣,如果他們現在因此與受害者家屬鬧了脾氣,到時若受害者反口要告蔣梅,吃虧的,仍是他們。

他們現是受制於人。

蔣父忍了下來,拉下兒子的袖口。

面對秦少,蔣衍嘴角一咧,笑:「你表姐要休息,我們明天再來吧。」

作罷,轉身就走。

看著他們兩父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秦少進門後,彭的甩了門,對躺在床上的蔣玥說:「瞧他那副德行,表姐,值得你花這麼多年的時間在他一人身上嗎?」

「你不懂。」蔣玥沉沉穩穩翻著手裡的雜誌。

「我怎麼不懂了?」

蔣玥對他抬頭,高深莫測地一笑:「瞧你急躁成這樣,怎麼辦大事呢?」

……

住在縣城裡一家旅館的溫媛發現,自從楊修到達縣城接到一通神秘來電後,就此打消了去蔣玥病房裡探查的意向。

到了今晚上,楊修對她說:「你不是想回學校嗎?明早我和你一塊走。」

「不等著看結果了?」溫媛揚揚眉。

「沒有必要。」刀眉一豎,簡單四個字,乾脆利落。

想是出了什麼問題,低頭的咀嚼,他口中意味之外的字句。

低沉的男子嗓音,掠過她耳畔散發陣陣寒氣:「我知道是你把信息發給蔣梅的。但是,我勸你把你的嘴巴縫上,這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

抬頭,圓圓的眼珠若面黑暗的鏡子,看著他。

他嘴角是浮現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神情:「不照我的話做,後果有你等著。」

如今她並非那個被楊樂兒一嚇全身發抖的女孩,佯著瑟縮:「我懂了。」

……

蔣衍與蔣父回到旅館。

「爸,剛飯吃一半,我讓快餐店給我們送碗麵條,怎樣?」蔣衍問老父親意見。

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的蔣父,聽到他這話,無意中聯想起小兒媳蔓蔓說:「蔓蔓做的麵條,那是天下第一好吃。」

應說蔓蔓做的麵條不像平常店裡那些,不辣,清淡,很消火。

「爸。」蔣衍咧開一排白牙,「你想吃蔓蔓做的,還不簡單?過兩天回家,就能吃到了。」

「是啊。」蔣父後悔向兒子提起蔓蔓了,換掉鞋子,走去洗手間。

拿起父親擱在桌上的手機,蔣衍翻找記錄,沒見有媳婦或是陸家人打來的。看來這信號未通。

窗口被一陣風刮開,灑進涼涼的幾點雨絲。

雨,是從山裡下到了縣城。蔣衍不知道陸家村下不下雨。

心頭這裡掛掛著:不知道媳婦和孩子怎麼樣了?

……

山裡的雨,從那時候下起後,一直沒有停。

姚子寶的夜光表,勉強在漆黑的山裡露出兩條指針,指向時間:六點。

越到晚上,救援工作開展越難。

現在,他們自從車被盜之後,是在這裡等待人來有一兩個鐘頭了。期間,他們經歷了諸多自救的努力。比如,

陸歡將幾個翻滾在泥水裡的行李箱拉回來,一個個試圖打開,想從裡面找點更厚的衣物。汪芸芸自稱自己沒有帶厚衣長褲,不然不會借蔓蔓的衣服穿了。

溫家人鎖箱子,不是用密碼的,直接是用鎖頭,防盜的大鎖頭。

眼看夜裡黑成這樣,道不定要在這裡過夜。

有這麼多人陪著,汪芸芸仍感到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姚子寶找出了隨身攜帶的多功能瑞士軍刀,在陸歡拉回來的最大的行李皮箱上,用刀子切割最外層的皮,最終被他們割開了一條長口子。掀開後,再割裡頭的布。

汪芸芸知道這行李箱是張秋燕的,不過張秋燕她們能棄他們生死不顧,他們割她的行李箱合情合理,因此並不出聲阻止,倒是恨不得把這一群人的行李箱全割了。

打開張秋燕的行李箱,挖掘裡面的寶物,收穫大出他們的意料。

食品有了:罐頭,飲料,巧克力,餅乾,連吃零嘴的梅子都有。

衣服有了:厚實的幾件運動衣,張秋燕身材龐大,衣服給他們穿都綽綽有餘。這會兒,他們也不會介意是男是女的衣服。

衣服有,褲子當然有:雖然張秋燕矮,褲腿短了些,反而在雨天裡更方便,水不沾褲腳。

他們盼來的工具:傘、雨衣、手電筒、打火機。

姚子寶不忘在艱難時刻自娛自樂,道:「她這些東西都是為我們準備的,難為她不辭辛苦從家裡帶到了這裡。」

汪芸芸見了這些東西則是啐一口:有這些寶貝,當時大家遇難時,怎麼不見張秋燕拿出來貢獻,儘是捨不得自己的東西。

「姐,吃點東西。」陸歡先找到瓶牛奶,拿到蔓蔓面前。

坐在最裡面的蔓蔓,如只刺蝟一動不動地縮成一團,渾身帶刺似的,卻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

「姐?」陸歡擔心地彎下身子來。

姚爺的手先伸出來,接過他手裡的牛奶瓶,說:「現在最主要是要升點火。」

「有了雨傘和雨衣,我和寶兒準備拿手電筒,到這附近找找乾柴。」陸歡捲著袖筒,準備大幹一場。

可姚爺沒有答應,狹長的睞瞇著,望大岩石外頭猶如倒蓋的黑鍋的天:「現在天黑風大的,你們走到外面去不安全。要是不小心摔了更麻煩。就這裡的東西,比如沒用的衣物,拿出來燒。」

姚爺在關鍵時刻,可比溫家人狠多了。

你們不是偷了我的車嗎?我只好燒你們全部的東西取暖。

這個主意兩小伙子樂於執行,不會兒,就把那些女人花花綠綠的衣服,弄成一團燒。然後,皮箱裡面的紙盒布料,都被他們拆了拿出來燒。

火苗雖不大,好在有火,有點明亮和溫暖了,最可貴的是能給人帶來希望。

汪芸芸心裡有些安實了,坐在火邊,偷偷伸展手腳,偷偷斜著眼角偷窺美男子。

比起兩個毛孩似的小伙子,姚爺是一枝獨秀,擱在哪裡都是一枝花,什麼叫做最美的花,是無論靜止時或是動作時,都是一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美景。

始終坐在蔓蔓身邊的姚爺,把牛奶盒子撕開個小口子,牛奶倒在保溫瓶蓋子裡,靠近火熱會兒,自己試了口,再放到蔓蔓手裡:「喝一點。」

動作、語氣,溫柔至極。

汪芸芸光是看著,心尖兒都一跳一跳的,臉蛋都要一紅一紅的。

接過牛奶的蔓蔓,手心抖了抖,沒能握緊。

溫暖的掌心連忙在下面接住,同時把她的手一握,眉不禁皺了半分:「冷是嗎?」

蔓蔓身上腿上,全身,都裹著最厚的衣服,從陸家裡面借來的毛衣都穿上了。然心裡的害怕,讓她不自禁地抖。

孩子。

孩子千萬不要流掉,不要離開她身邊。

纖細的指尖,絲絲的哆顫,傳到他掌心。

他兩隻手合起她的手,給她捂起來:「囡囡,你聽我說,聽姚大哥的,有姚大哥在這,什麼事都不會有。」

她閉緊眼,眼皮微微哆著,不知道:剛剛那個墜感是怎麼回事?

是孩子流掉了的信息嗎?

看書裡面介紹過,說流產會有小腹墜感,是這樣的嗎?

如果是這樣,她怎麼向老公交代?

「囡囡。」見她什麼話都沒有聽進去,伸手掰過她細小的下巴頜。

月牙兒眼向上,驚疑不定的,像只小兔子。

生來倔強的她,竟有這種表情。可見是把她嚇到什麼地步了。

也可以想像得到,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看把你嚇的,這樣能做好媽媽嗎?做媽媽可不能這樣的。聽姚大哥說個故事好嗎?」俊顏上展開的微笑,如夜裡溫暖的一盞燈。

月兒眉小蹙:「可是——」

汪芸芸見機挪了過來:「蔓蔓姐,你這樣不行。你不安心,寶寶肯定不安心。如果是流產,你底下會有東西流出來的。這個我再清楚不過了。你不信他,總得信我吧。我可是專業人員。」說完,她是向姚爺露出排白牙。

兩小伙子一看。

「你看,又有女人見你哥就犯花癡了。」陸歡聳個肩頭,從溫鳳姊的行李箱裡,居然挖出一瓶像是煤油似的東西。這一下,衣服燒完不怕沒有的燒了。

「我哥是萬人迷。但是,現在見到這個蒼蠅圍繞的情況,我挺同情我哥的。」姚子寶捏住要打噴嚏的鼻子,怪聲怪氣地說。

「助產士。」念著汪芸芸得瑟著念出來的這三個字,陸歡可不是鄙視這個職業,只是覺得這女人每一樣誇耀的動作和語言都無比好笑。

「你說你哥如果知道她要和你哥搶著給蔓蔓姐接生,會有什麼表情?」姚子寶扶扶鏡片,遐思君爺對這事的反應。

「還用說?」陸歡抿著嘴巴笑,「我哥不把她一腳踢到西伯利亞去?」

滾遠點。

君爺對蒼蠅之類的口頭禪。

回頭來說,陸歡是挺愁著的,見姐姐愁眉不展,心裡跟著愁,但不敢表露。

要是姐姐的孩子真的流產了怎麼辦?

前些時候是聽君爺提過,流過產的蔓蔓,想再順利懷上並生下孩子,是很難的。

「我哥在這呢。」姚子寶說。

姚爺在給蔓蔓講故事了。

「以前我曾遇見過一個母親,她生了五胞胎。」

「五胞胎?」

「是,四個小兄弟,和一個小妹妹。當時那個母親,是坐在地裡生的,我們部隊的人接到求救信息,跑過去的時候,那母親已經把第一個頭伸出來的孩子自己拽出來了,要拿剪刀剪。」

蔓蔓驚呆了,不止因這故事裡的女人,且因姚爺居然把這種故事說給她聽,聽起來很吊人心懸的。

「你是什麼人?」汪芸芸在旁邊聽,似乎能聽出姚爺不一樣的身份,問。

姚爺靜靜地抿著唇,對她不聞不語。

姚爺的故事雖聳,但成功地把蔓蔓的注意力吸了過來。

姚子寶從溫鳳姊的行李箱裡找出了件最大號的衣服,扔給大哥:「哥,你披著吧,擔心著涼。」

見姚爺僅著裡面一件未濕透的背心,露出結實的肌肉,汪芸芸的臉鬧了個大紅,急忙逃回自己的地方。

蔓蔓挺愧疚的:「對不起,姚大哥。」

套上袖筒,拉上拉鏈,掩去那身肌肉,狹長的睞對她的話一瞇:「你對不起我什麼?對不起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嗎?」

蔓蔓差點兒噎著,小心捧著牛奶。

捨不得為難她,姚爺的眼,是對向那邊竊笑的兩個小伙子:「打起精神,節省一點燒。」

喝了杯牛奶後,蔓蔓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疲倦緊接上身。

見她要靠到巖壁上去睡,輕輕把她的頭移過來,靠到自己肩膀上,同時把她腿上的衣服往上拉,這一拉,發現,她褲子上有一點紅。

眸瞇緊。

……

一排車,大概有四五輛,其中有綠色吉普。

沿途遇到的車輛認為是軍車,主動給它們讓路。

縱使如此,如此大雨瓢潑的路況,極大地給車的行速造成阻礙。搜救情況幾乎一籌莫展。

「或許他們已經平安到了縣城。」劉秘書往好的方面想。

「不見得。」君爺的腦子是很冷靜的,冷靜過分,「現在這個時間,即使他們早我們出發,也很難到達縣城。」

吉普車經過一座石橋時,君爺從車窗往外看,一片漆黑的雨林中,像是有星星在閃光。

「這附近有民居嗎?仔細留意點。」

劉秘書對他突發的命令疑問:「民居?」

「不一定,他們會選擇在中途避雨。」

這倒是有可能的。

並且,現在是到了相對平坦的山腳,散落的民居應該會有。

「前面有個三岔路口,好像能看到一兩幢民居。」開車的小兵立馬做出匯報。

「能看見車輛停在其中的影子嗎?」劉秘書追問。

「前面的第一輛車已經先拐進去看了。」負責偵查情況的另一名小兵說。

於是,不會兒,那先拐進去的車對著路口打出了意味深長的車尾燈。

後面跟隨的幾輛車,都跟著那輛車,拐進了民居前面的路。

劉秘書先下來打起傘,打頭陣的小兵,已是跑回來說:「有輛白色麵包車。車裡面沒人。可能都在這裡借宿。」

君爺走下來,率先大步往麵包車停靠地點的那戶人家走過去。劉秘書給他撐著傘,卻追不上他。幾顆雨珠子,就此黏上了君爺兩道山峰一般屹立的濃眉。

兩手擱在兩扇木門上,剛要推開。

忽聽裡面一男一女的聲音說:

「我剛過去上廁所,聽到那司機在被窩裡說夢話,說半路乘客下車不關他的事。你說會不會真出什麼事?」

「那可難說了。這麼大的風雨。或許下車的人,如果聰明,會找地方躲起來。不過,若出了事,他想完全脫卸責任難了。」

冷眉豎然,雙手一推。

門,彭打開。

裡面的夫婦,見家裡忽然出現一群陌生人,如驚弓之鳥跳起。

「請問你們是——」男人小心翼翼問。

女人是退到了後面找地方隱藏。

「我們只是過路來找人的。」君爺冷冰冰的聲音,冷冰冰的眼,掃過他們夫婦。

想找地方躲的女人,不敢躲了,拘束地站在原地。

想讓君爺好聲氣一點,是不可能的。劉秘書出來做解釋:「是這樣的,我們有朋友說是半路出了事,我們一路尋過來救援的。」

「出了事?」這對夫婦互相對眼,想到自己之間剛說的話。

「那麵包車司機呢?」

冷聲響起的瞬間,男人已經急忙在前面帶路:「就睡在隔壁。我去叫。」

劉秘書立馬帶著人跟那男人去抓人了。

屋裡的女人,給君爺搬張凳子:「請坐。」

君爺掃了眼她一臉的訕笑,收起視線,沒有坐下,豎耳傾聽隔壁的動靜,冷眉細緻地琢磨著。

只聽一陣騷亂後,麵包車司機,被兩個小兵推進了門裡。

「你們想打劫啊?我告訴你們我沒有錢。」麵包車司機叫,等抬頭,對到君爺那張臉,忽然一陣哆嗦。

老天,這男人,簡直像是從電視裡出來的冷面殺手。

傲氣凌人,眸裡的光,都是黑的。

整個黑心腸的一個男人。

心狠手辣。

麵包車司機腿軟了:「大哥,有話好說,萬事能商量。」

「你在半路把一群人落路上了?」

「是。」麵包車司機半句話都不敢撒,「但是,是她們自己主動下車的,不關我事。」

「她們為什麼下車?她們到達目的地了嗎?」

「不,她們去縣城的。」

「一共多少人?」

「六個。」

數目符合。蔓蔓加五個溫家人,剛好六。

冷聲加緊追問:「是男是女?」

司機被他驟然加大的音量喝到,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驚顫:「都是女的。可大哥,我絕對沒有對她們做出任何事來。我是載客的老司機了,經常在縣城這條線來返的。」

「她們怎麼找上你的車?」事情來龍去脈都得弄清楚了。

「她們在火車站曾經包了我的車,我把她們送到陸家村。所以她們後來突然要離開陸家村,就找上我了。」

「這麼說,她們認得你,你認得她們,你知道她們的名字嗎?」

「只認得一個,和我聯繫的那個小姑娘,姓溫,叫溫浩雪。」把溫浩雪的名字惦記住了,只因溫浩雪與她那群親戚太極品,司機再三後悔接了她們的生意。

是她們!

手指,在濃眉中間是一按,極力控制著情緒:「你在哪裡把她們放下的?」

這個問題,之前已經有個男人帶著兩個小伙子來問過。司機不免想這批人馬之間有什麼關係。

「有人,之前來問過我,也說是她們的朋友。」

是姚爺嗎?

那兩個二少呢?

劉秘書一急,搶著問:「是不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剛成年的男孩。」

「是。其中一個男孩說乘客裡面有他的姐姐。」至於陸歡要拿拳頭打他的事,自動省略。

都找到了。

劉秘書心裡鬆口氣,回去能向陸家姚家交代了。

可君爺一點都沒有放鬆:「你說把她們放在哪裡了?」

「最近的那座橋附近。」

司機剛說完這個信息,君爺旋身往外走。

劉秘書等人急追出去。

夜裡,整齊的車燈照亮了橋下的那片空地。一群人,緊接跳下橋尋人。

當然,他們也不能肯定,姚子業有沒有先找到人,把人先接去縣城了。

直覺。

是直覺。

在過橋時晃過眼前的那點星光似的光。

沒過多久,喜訊傳來。

陸君大步,邁到了前面。

大岩石底下,汪芸芸看著一排場的人到來,其中,走在前面的那男人,就是上回被她教訓過的那個。不知為何,這回看到君爺,她沒有那麼足的底氣了。

君爺一眼瞥到她,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紅:「就你一個?」

「我媽和我弟沒有來。」汪芸芸咬著舌頭,沒有舉出溫鳳姊那些人。

對!

他記起了,上回,就是她那個媽,替她打宣傳:響噹噹的三甲醫院的助產士,天下最了不起的助產士。

冷哼。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先掠過兩個完好如初的少年,再挪過目光,放到角落裡,半屈膝,蹲了下來。

火光,半照在蔓蔓閉著眼的那張臉。

姚爺是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讓任何人驚動,一隻手,對著君爺,稍微掀開蓋在蔓蔓腿上的衣物。

露出的那點紅,令冷眸一肅,惱怒得要切齒,剛要開口。

姚爺一個手勢阻止他發怒,以最低的音量說:「我想,不至於是流產。可能只是一點先兆。但現在她這情況不適合坐車,需要找個地方讓她躺著,確定沒有再出血為止。」

「這裡走到我們剛剛找到的民居挺遠的。」劉秘書難為地說。

「附近找找,有沒有空的閒置的房子。照理應該有。」

汪芸芸這時候走出來,指揮道:「應該把她趕緊送醫院。這裡沒有藥,什麼都沒有。怎麼保胎?」

姚爺緊鎖的眉,無言。

和上次不同,這回他沒有心情與這種人瞎鬧了。

君爺果斷地爆了:「若她有什麼事,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為什麼找她算賬?

汪芸芸嘟著嘴,直瞪著這男人:「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在這裡裝模作樣的,別害了蔓蔓姐。」

陸歡和姚子寶總算聽明白了,這女人是傻的。

指頭戳戳汪芸芸的肩頭,陸歡勾勾小指頭。

「你幹什麼?」汪芸芸怒,回頭瞪著他。

「我哥,正規醫大畢業,美國留過學,現在是科長。」陸歡一個個指頭幫她掰,難得當弟弟的為喜歡低調的哥哥誇耀一次。

「你哥是誰?」汪芸芸的傻冒不是一點。

陸歡指住那個被她兩次大罵是業外人士的君爺。

汪芸芸腦子,這次是完完全全地傻了,恨不得自己從沒有活在這世上過,眼見這臉丟得——不想活了。

……

縣城醫院

蔣中海在夜晚**點鐘到達。

蔣衍接到秦少的電話後,與蔣父趕回醫院。

蔣中海此時,已與縣城醫院的醫生談過話。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時,遇到走廊裡的蔣家父子。

「蔣將軍。這個事兒——」蔣父思摸著該如何向蔣中海交代這個事。

「沒事,別擔心,這裡醫院條件不行而已,送去部隊醫院,就好了。」蔣中海,倒是顯得與女兒一樣的寬宏大量,說。

蔣父的眉頭,皺得更深:蔣中海與蔣玥這樣的態度,並不見得能讓他們輕鬆下來。

「義父。我相信這裡面肯定有些誤會。」蔣衍走上來說。

對蔣中海的為人,他一直是信得過的。

「我聽小玥說了,是意外,所以,你們一樣不要往心裡去。」蔣中海囑咐似地對他們說,接著,是拍著蔣衍的肩膀,低聲,「阿衍,你能不能陪小玥轉院?我這手頭上,空不下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