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了高大帥不要說話,拿起桌上響的座機。
「陸隊,有輛車停在我們單位外面,過去問,對方說是等人,等的人叫宋彬彬。門衛有登記,是沈中校帶進來的。」
「什麼車?」
「奧迪。車牌號碼挺大牌的。」
「行,我知道了。讓他到安全距離外,他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高大帥在旁邊聽了對話,攤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個事。
「可能是那位宋大小姐的追求者。」君爺對此一點都不驚訝。宋彬彬若是沒有一兩個瘋狂的追求者,反倒不大符合她高貴的形象。
「要通知姚爺嗎?」高大帥問。
「去告訴他一聲。畢竟人是他老婆帶過來的。」君爺說完埋頭繼續幹活。
高大帥看他態度似乎不想過多參與到姚家的私事,走了出去,走到了姚爺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
進去,見姚爺在吃飯,沈佳音坐在丈夫旁邊,整理著一些檔案袋。
高大帥看他們小兩口這幅夫唱婦隨的姿態,就想侃:「我說姚爺,嫂子在這裡當私秘啊?」
「什麼私秘?我有過秘書嗎?」姚爺更怕的是因高大帥這句胡侃,老婆真以為他以前有私人秘書,於是用眼狠刮了刮高大帥。
高大帥知道這句馬屁沒拍對,忙改話題:「是這樣的,嫂子不是請了個客人過來嗎?那客人又有了客人,開了輛奧迪在我們單位外面。」
沈佳音抬了頭,呈現出疑問的臉色:宋彬彬?
這宋大小姐是萬人迷。
姚爺揉了揉眉頭。
不管宋彬彬這事兒吧,要是宋彬彬真出到他們外面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
突然間可以理解為什麼自己弟弟要躲著這位宋小姐了。因為其高貴的身份,使得她隨時都可以變成一個大麻煩。
「宋會長,在國內外地位好像挺高的。」高大帥玩味地說,提醒姚爺。
姚爺哼一哼:「有錢是個本事,但不要說,我們要把他們當成皇帝老爺侍候著。」
沈佳音以為老公之前瞧不起宋彬彬的宋家身份是心高氣傲,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姚爺只不過認為,人人平等,幾個臭錢就想把自己打造成為總統之類的大人物,那是臆想。再說了,哪怕現在的大領導,在民主思想下只是個人。有兵要保護領導,只不過是基於國家利益的基礎。
軍人的義務,只保護國家利益,有錢沒有錢都一個樣。
歸結到底,不是因為宋大小姐的身份,而是因為,宋大小姐是個姑娘家,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作為軍人也看不過去。
「我送她回去吧。」沈佳音放下手裡頭幫老公幹到一半的活兒,說。
什麼時候,他老婆要給人當保鏢了。
把丫頭的腦袋按住,姚爺沖高大帥說:「你送她回去。」
高大帥不幹了:「我的手沒完全好,君爺不讓我開車啊。」
如果弄個兵開車送宋彬彬回小區,絕對是小題大做了,會被人拿來當把柄的。姚爺又不好意思讓其他熟識的朋友送宋彬彬回家。
「算了,我和我老婆一塊送她回去。」姚爺邊這麼說,邊在想,怎麼才能快點丟掉這個大麻煩。
沈佳音這時顯得比老公淡定冷靜了,道:「你先把飯吃完吧。吃完,我們再走。我先陪她坐會兒。」
姚爺哪捨得讓老婆去陪人,自己一個人清苦寂寞,對高大帥勾勾手:「你去請那位宋大小姐,到我這裡坐。」
宋彬彬就此得以從沒人的接待室,轉移到了姚爺的辦公室,雖然她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讓本來嫌棄她的姚爺做出如此決定。當然,來到姚爺的地盤,同樣不見得姚爺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觀。卻是沈佳音,給她倒了杯開水。
「你吃飯沒有?」沈佳音問,好像能聽見她肚子裡發出的咕咕聲。
宋彬彬哪有時間吃,早上生了一肚子悶氣,出來小區門口守株待兔等沈佳音。
沈佳音見她沒吃,和姚爺對了個眼神。姚爺想當做視而不見,沈佳音貼在老公耳邊說話了:「你想想,上回小叔拿飯專門送她到家裡去,是因為擔心她嗎?」
姚爺仔細琢磨下,老婆這話好像有道理。如果他弟弟真是擔心她沒吃飯,會只是拿自家吃剩的飯菜去給她吃嗎?應該早就借口把她約出來,送她到餐廳吃飯然後自己買單。
明白了。
姚子寶這是擔心她餓暈了,事後更麻煩。
「你打個電話,讓飯堂送個飯盒過來。」
沈佳音起來打電話通知下面的飯堂。
宋彬彬開口:「我其實不餓。」
「得了。」姚爺挑眉,一口打斷她,「你餓不餓我們會看不出來?」
宋彬彬踢到姚爺這塊鐵板不敢繼續說。話說,面對他哥這壓力真不是普通的大。想他哥長得也算是一風流人物,儀表不凡,本是斯文秀氣的相貌,不知怎的一言一行,儘是壓人的氣勢,讓她冷汗淋漓。在這裡,她真要佩服沈佳音了。這沈佳音或許是少根筋的,若是其他人,日夜和姚魔王相處,不得心臟病都要得心臟病。
沈佳音和姚爺說話,完全無壓力。
不愧是喜歡了姚爺十年,最後被姚爺挑中的女人。
宋彬彬真心想,如果自己有沈佳音一分,或許姚子寶都會認真考慮她的問題。
姚爺邊拿筷子夾著老婆做的菜,一邊,瞇了瞇眼睛,瞧了瞧宋彬彬那樣子。
這大小姐看起來並沒有放棄,是勇氣可嘉,決心可見。
「飯馬上送來。」沈佳音走回來說。
「你幫我把剩餘的資料全部放進檔案袋裡。」姚爺沒有客氣,讓老婆閃一邊去給自己幹活。
本就是老公的部下之一,沈佳音聽令走到了一邊的辦公桌給老公辦事,顯出一個賢內助入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的本事。
飯送來了。宋彬彬一口一口細嚼慢咽,主要是當著他哥的面,絕不能失態。
中午,姚子寶在學校吃完飯,從學校坐著公交車,跑到兄長的單位找點感冒藥吃。這兩天在學校睡,學校沒有家裡暖和,一不小心感冒了。
車站離大哥的單位不遠,姚子寶下了公交車,一步步有些艱難地數著地上的磚塊慢慢走著,鼻子不通,使得空氣沒能在他腦子裡流通,頭有點暈。但是,走到了大哥單位門口的時候,他仍舊是憑著直覺,在抬起頭時掃見了那輛奧迪。
為了等宋彬彬,田兆聰開著奧迪,在宋彬彬的小區附近守株待兔,為了打聽宋彬彬住的地方,他之前還花費了不少時間。等到宋彬彬和沈佳音一塊出來,坐上公交車,他跟蹤來到這地方。
心裡有些焦急,焦急宋彬彬和沈佳音在一塊,是否代表宋彬彬已經被姚家人接受了。
中午飯都沒得吃,怕一走開,宋彬彬又在他眼皮底下溜走。田兆聰為此打了電話讓麥當勞把快餐送到他停車的地方。
正咬著麥當勞的雞塊,那頭,一人的射線射了過來。
田兆聰拿紙巾擦乾淨手,踢開了車門,衝著停步在大門口的姚子寶喊了聲:「你是來見彬彬的嗎?」
是田家的少爺。姚子寶吸著快流下來的鼻涕,拿手扶扶眼鏡架,想著冤家路窄,自己現在又病著,很不想和這個富二代有什麼糾纏。況且,他們本來就不算認識。
田兆聰早知道他不會回答,關了車門,向他跑來,在他要進入門之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去路,拿指頭指著他鼻尖:「她哥到國內了,你知道嗎?」
這少爺煩不煩。
姚子寶冷冷地看著他指過來的手指,道:「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和你口中的宋小姐,連朋友都不算。她只是我師兄公司的一個投資人。現在,她一切行程都由我師兄公司的同事安排,我回學校了,與她沒任何關係。」
田兆聰哪裡會信他的話,明明,她都和他大嫂在一塊了。
「姚子寶先生,撒謊之前,先和你自己家人對完證詞,不然到了法庭上對峙,被你自己家人反咬你一口。」
「你這話什麼意思?」姚子寶冷了臉色。
「我說,她現在在這裡面,是你大嫂把她帶進去的。肯定是你大嫂通知你來接她。不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用告訴我是巧合!」
姚子寶當然不知道宋彬彬在這裡,因對方這話有一刻的愣怔。
田兆聰見他傻住,上揚的嘴角益發得意和嘲諷,舉起的指頭快戳到姚子寶的臉上。
姚子寶是什麼人,門衛能不知道?
一通電話及時打到了上面報到領導那。姚爺和君爺第一時間都知道了。高大帥像風一陣似的,衝了下來。姚子寶是姚爺的弟弟,也是他高大帥的弟弟。
「喂,小子!」
高大帥遠遠只這樣一句一喝,田兆聰卻覺得好像突然一道雷聲衝著他耳朵劈了下來,猛然全身一抖,頭,緩慢地轉過九十度角。
高大帥衝到他面前,一隻手打下他敢指著姚子寶的手指,一隻手拉過姚子寶,問:「寶兒,沒事吧?他打你了?」
田兆聰手指頭被高大帥一打,像電擊一樣縮了回去,看著這凶煞猛虎的男人,情不自禁內心裡存了畏懼。
欺軟怕硬,就是田兆聰這種人。
高大帥擔心姚子寶被打,摸了下小弟弟的頭,結果摸到小弟弟額頭髮燙,儼然是發燒了,趕緊拉著姚子寶往裡走,一邊不忘放狠話給田兆聰:「他要是有事,你等著警察上門抓你,管你家多有錢!」
之後,不用說,田兆聰逃也似地躲回到自己的奧迪。
姚子寶被高大帥拉到了樓上。姚爺已在走廊裡站著等弟弟上來。
「怎麼回事?」遠遠看到姚子寶那蔫蔫的模樣,姚爺就知道不對勁。
「不知是不是被那人打的,發燒了。」高大帥添油加醋地捲著袖口,「不過我放話給那小子聽了。等會兒回頭收拾他。」
姚子寶吸了口鼻涕,當然是不會和高大帥那樣天花亂墜地瞎說,對著大哥道:「哥,我來找感冒藥的。昨晚沒蓋好被子,感冒了。」
姚爺聽到弟弟這話,直接揪起弟弟的衣領,帶到治療室裡頭。
不會兒,小叔感冒的事兒,傳到了沈佳音這裡。徐美琳對沈佳音說:「嚴重倒不是很嚴重,姚科讓他吃了退燒藥,找了張床躺著,等退燒,讓你幹完活再過去看。」
沈佳音想放下手邊的活去看小叔的念頭只得擱下。
宋彬彬自然是坐不住了。這位宋大小姐向來膽大,又聰明。借口要上廁所的功夫,直接找到姚子寶躺著的那個病房。
姚爺讓弟弟吃完藥就走開了,房間裡沒人。
宋彬彬躡手躡腳走了進去,走到床邊。
白色的床單上,他躺在上面,像是天使一樣,枕頭上亂糟糟的頭髮都顯得格外可愛秀氣,取掉眼鏡的容顏,五官清雋俊美,長長的眉,薄薄的嘴唇,臉上的那抹蒼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病弱美。
宋彬彬想抽自己巴掌。他都病成這樣了,她居然站在床邊只想貪婪他的美色。
見床頭放著個水盆,裡面浸泡條毛巾,應是給他擦汗用的。
宋彬彬果斷擰了擰毛巾,彎下腰,拿著毛巾頭給他擦擦額頭的汗。
吃了退燒藥,姚子寶的燒要退,自然是要發汗。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黏在他額頭上。可不知是什麼東西放在他額頭像是給他擦汗,卻像是撓癢癢的力度,讓他要死不能要活不成似的——癢死了。
從床上抬起來的右手,一把扼住了她細小的皓腕。
以為是好心的護士姐姐給自己擦的汗,姚子寶閉著眼說:「謝謝姐姐,我不用擦了。」
宋彬彬被他叫了句姐姐,尷尬到要死。不過,好像,他們雖然是同年生,卻是她要比他早出生幾個月。
她縮了縮手,想從他手心裡掙回來。
姚子寶心裡卻是犯嘀咕了。這護士姐姐好像有點怪,聽他說話居然沒有回話,怎麼讓人感覺好像是要對他偷襲的女色狼。
「寶兒,好點了嗎?」聽到消息,和君爺一塊來探兄弟弟弟的趙文生在沒踏進門裡時,心急地叫了聲。
宋彬彬快嚇瘋了。另一隻手在姚子寶握著她手腕的手背上猛地一拍。
姚子寶吃痛地收回手,緊接是睜開眼,想看是哪個姐姐那麼凶悍居然打他。一打開眼皮,見到她急匆匆轉過去的臉,吃了一驚:「你,你怎麼在——」
由是想到田兆聰的話,沒有錯。
宋彬彬已是趴下來,藏到了他的床底下。
姚子寶目瞪口呆,想之前他為躲自己媽趴在她家桌底下,現在輪到她。
君爺和趙文生一塊進來時,正好見著姚子寶從床上坐起來,愣愣像是一幅呆頭鵝的樣子。
「寶兒?」趙文生拍下小兄弟肩頭,「你哥沒給你吃藥嗎?」
「吃了。」姚子寶不自覺地緊張。
兩個大哥都狐疑著。
「燒退沒有?」趙文生伸手摸了下他額頭,感覺了下溫度,回頭對君爺說,「好像退了些。」
「感冒發燒,要多喝水多休息。」君爺的語氣難得這麼溫柔。
包藏著床底下一個犯人的姚子寶,忽然心裡十分愧疚。
「躺下去睡吧。沒什麼,我和你陸大哥只是過來看看你。」趙文生扶著姚子寶躺下去睡,對於這個兄弟的弟弟突然變得好像很緊張的模樣,既是感到懷疑,又耐心寬慰。
姚子寶捏著被頭,閉上眼睛,和兩位大哥哥說:「我睡了。」
兩個兄長站在他床邊,並沒有馬上走的趨向。
宋彬彬在床底下趴著,感覺自己像是做賊似的,問題是她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第一反應是趴下來躲到床底下當賊。
她有做錯什麼嗎?沒有吧。
本就是想來找他的。
可是如今,叫她怎麼出去!
她宋大小姐的名譽驕傲,全,要毀了。
沈佳音這邊,幫老公幹完活,發現宋彬彬說是去洗手間,去了將近二十分鐘都沒消沒息的,擔心是出了什麼意外,比如掉進廁所茅坑裡了,匆匆走出來找。到公共衛生間沒有找到人,又沒有聽說宋彬彬已經走了。沈佳音反應快,記得小叔病的消息傳到她這時宋彬彬在場,所以馬上找到了姚子寶的病房裡。
「嫂子。」趙文生回頭,朝她扶了下狐狸眼鏡,笑問,「找人嗎?」
沈佳音迅速掃了眼病房裡頭,不見宋彬彬,接著,君爺和趙文生一直立在床邊的奇異姿態,讓她不得不跟著猜疑起了小叔躺著的那張床有秘密。
君爺低了下眼睛,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宋彬彬那雙球鞋的影子斜射到了床邊。
宋大小姐這當賊的時機和功夫明顯選擇的都不對。要當賊,也不應在兵哥眼皮底下當。
趙文生快忍俊不禁了,沒想到能遇到這種趣事兒。
姚子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能感覺到旁邊的趙文生笑到全身發顫引起的震動,心頭一樣尷尬到要死了!
這笨蛋,幹嘛藏在他床底下!這不是變成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沈佳音走過來,因為瞭解老公的性子,連帶十分瞭解老公這幫兄弟的個性。這一幫人,骨子裡邪惡的喜歡捉弄人的心思,只要有機會,絕不會放過。
走到床的另一側,沈佳音彎下腰到床底,對著裡頭埋著腦袋想把腦袋拿土埋了的宋彬彬,說:「出來吧。趴在地上不好,不要和寶兒一塊感冒了。」
宋彬彬聽見沈佳音這話,欲哭無淚。
沈佳音伸出手,把她拉出來。
宋彬彬從床底下鑽出來時,卻見只有她和姚子寶,剛才聽到聲音的另兩個人好像不見了。
應說是給小弟弟留個面子,到了關鍵時機,君爺和趙文生選擇了撤。
縱使如此,姚子寶覺得自己以後,面對那群大哥哥們,是徹底完蛋了。這群人要是不拿這個事來笑話他,他不叫姚子寶。
「你在這裡做什麼?」姚子寶冷冷地問。
「我——」宋彬彬皺起了眉頭,別人笑話她就算了,她是為了他才這樣,他難道還要責備她。
沈佳音見氣氛不對,站在他們兩個中間,說:「感冒要休息。」
姚子寶轉過臉。
宋彬彬惱了額眉。
若不是這時候來了電話。
因著打了電話,又發了短信,妹妹始終沒有回信。宋玉斌只好又再打了電話。
「哥?」突然聽到兄長的聲音,宋彬彬心頭虛。
「我回國了,有些事要處理,暫時留在這裡。因為事先沒有通知你,爸媽要我和你聯繫。」宋玉斌交代完,又問她,「你現在住在哪裡?」
「我——住在——酒店。」宋彬彬胡掐了個名。
「我現在過去。」
「不不不,我現在不在酒店裡。」
「你現在在哪?」
「我——在吃飯啊,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嗎?哥,你說個地方吧,我去見你。」
「彬彬,你撒謊能不能,先想想我和爸媽能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嗎?」
宋彬彬按住了手機,惱得想拿腳跺了手機。
她哥老樣子,繼承她爸媽和她奶奶優良的基因,明明知道她住在哪,還拚命套她話,老狐狸一條,專門為看她笑話來的。
宋玉斌聽對面妹妹掛掉了電話,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讓司機開車,送他到她妹妹住的小區。別說他不僅知道他妹妹住在哪裡,連他妹妹現在住的房間鑰匙,他都有。
宋彬彬冷靜地吸了口氣,對沈佳音說:「我現在必須回去了。」
她哥恐怕,都殺到她住處去了。她要是慢一步——
姚子寶在旁聽她說話,瞇了眼。
她哥?
他都不知道她也有個哥。
值得探究的是她的表情,她表情像是她哥和他哥一樣是條狐狸。
姚爺或許是聽到趙文生和君爺說了,走了回來,對著病房裡一眾人道:「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寶兒,你回家。我讓媽在家裡等著了,你要是敢學你嫂子病沒好就四處跑,你嫂子是女人,你不是女人,你清楚我會看著辦的。」
接到當哥的警告,姚子寶一聲大氣都不敢吭。
宋彬彬看他在自己哥面前順服的樣子,忽然,心裡頭那股剛被自己哥氣到的氣,感覺可以舒暢了。
原來天底下好像不止她一個人被自己大哥壓到死死的。
姚爺和君爺借了車鑰匙,送一群人回家。
那車,開到住宿小區。宋彬彬在停車前,透過車窗上小心望著,查找自己大哥是不是已在小區裡頭等著她。看起來,平平靜靜的小區內部,大家可能還都在午覺,沒見到騷動的蹤影。她哥宋玉斌,站在哪裡,和姚家男人一樣,都是受人矚目的風景線。
她哥應該沒到。宋彬彬心裡稍微寬鬆。
姚夫人接到大兒子電話,得知小兒子感冒了,已在自家樓底下等著。見到宋彬彬從君爺的車上下來,驚訝:「你們怎麼認識這新鄰居的?」
姚爺懶得和姚夫人解釋,長話短說:「她是寶兒他師兄公司的老闆,早就認識了。」
姚夫人領悟的快,一手拍在好像虛弱的小兒子頭上:你好意思誆著你媽!
姚子寶揉揉額頭:「媽,我病著呢。」
「是,你病著,活該的,自作自受!」
姚夫人聯想力豐富,能一下從突破口已經想到許多來龍去脈。
姚家兄弟對母親這堪比福爾摩斯的推斷力,只能徹頭徹尾的佩服。
姚夫人帶小兒子上樓。姚爺和沈佳音跟在後面。
宋彬彬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剛面對姚夫人那得到真相後的眼神,都令她倍覺羞愧。
「彬彬。」
突然一句熟悉的聲線,從她身後響起。
宋彬彬打了個顫。這個如珠玉落盤舒服動聽的聲音,曾是電台紅極一時的男主持,只要女人聽過都不會忘記。何況,她幾乎從小聽到大。
「哥。」宋彬彬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轉回了身,對於自己大哥的突然出現,還是抱有不小的疑問。
「我剛從你家樓上下來。」宋玉斌笑容秀氣地用指頭給妹妹指了指她住所的陽台。
宋彬彬順著他手指望上去,已經能看見他一件衣服掛在陽台上晾衣架上,險些沒咬斷牙根:「你私自進我的屋!」
「我沒有進你的房間。」宋玉斌道,「而且,剛好看見,和你一塊下車的那小伙子,住在對面的房子裡。幸好他窗戶對著是你客廳,不然的話,哪怕爸媽都不會答應的。」
宋彬彬想裝作視而不見,跑上樓。
到了屋裡,見他行李箱都擱在客廳中央,她爆發了:「你要住在我這?」
宋大小姐發脾氣的聲音屬於首次,傳到了對面屋子裡。姚夫人給小兒子蓋被子時聽見,都微微地吃驚,想走過去瞧是怎麼回事。
姚子寶出聲阻止她:「媽,是她哥。」
姚夫人揚了下眉,看著小兒子說完那話就背過身去,多明顯的彆扭。
姚爺和老婆一塊,在廚房裡給感冒的弟弟煲薑湯。事到如今,姚爺都不得承認,他弟弟好像和這位宋大小姐的緣分很奇妙。
姚子寶再想躲,都莫名湊到了一塊。
「再觀察觀察吧。」姚爺喃喃自語道。
沈佳音好像能聽明白他這無頭無尾的話,嗯。
姚爺聽見,斜瞧了她眼:「你知道我說什麼?」
「知道,你說再觀察觀察吧。」
這丫頭!
令他忍不住就想咬她一口。
沈佳音推開他,低頭瞧手機上尤二姐發來的短信,說:「二嬸問,孕婦第一天住院做檢查,開銷近兩萬塊,算正常嗎?」
「什麼?」接過老婆遞來的手機,上面有尤二姐拍下照片傳來的醫院收費項目單。
對面,宋玉斌一隻指頭點住妹妹的嘴唇:「噓,你該知道,我來不可能只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