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大婚晚辰 > 第479章

大婚晚辰 第479章

簡繁轉換
作者:肥媽向善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20:04:05 来源:搜书1

往湖北的火車上,宋瑤芝包了個軟臥車廂,與她同行的有孫女宋彬彬。上車前,宋瑤芝買了份報紙,放在膝蓋頭翻來覆去地看,怎麼看,都感到現在的報紙大不如以前。若不是擔心火車上無聊,她早就沒有買報紙的習慣犯罪心理性本善。現在的科技日新月異,今天的事,不用等明天登出到報上,在微博威信新聞客戶端,到處都有,手機上馬上可以查到相關信息。

眼睛有點酸,宋瑤芝摘了老花眼鏡,終於想起要給在北京遲點出發的孫子宋玉斌打個電話。撥了最近一個號碼。

「喂,玉斌。」

「奶奶。我訂不到明天的車票,搭飛機再轉車。」

「不用急,你把收尾的工作給我辦好了,再過來。記得,再找找農科院的領導,打好關係。」

「奶奶,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孫子辦事,哪裡需要她擔心。她該操心的,是孫子會不會知道她的秘密。或是孫女?

「奶奶,彬彬呢?」宋玉斌在對面猶豫了許久,方開了這句口。

「想和她說話?」宋瑤芝也想知道這對兄妹是怎麼回事,趁這個時候問,「你說彬彬回國來找你,可我沒眼花沒有耳聾,知道她沒和你聯繫是自己出來的。你自己去找她把她帶過來的?」

事到如今,宋玉斌又能怎麼說,姚爺要他保密,而且,他覺得也該對家人保密。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他妹妹知道的機會越低。

吸口氣,平常乖孫子的語氣調兒:「是,奶奶。爸媽交代過我,回國後,要把她抓回來。一個女孩子,沒有任何人陪伴照顧,帶了巨款到北京搞投資,像什麼樣。要是不小心被壞人看中了,後果,不是她,也不是我們自己人能擔得起的。」

這話,宋玉斌是說得心有餘悸,特別想到上回田兆聰趁火打劫。為此,他事後已是讓人中止了與田家的交易項目,並且,在抄田家資金鏈的後腿,不把田家搞死,他不叫宋玉斌,不是宋彬彬的哥。

宋瑤芝本想說孫子小題大做,孫女能有什麼事,宋彬彬都是成年人了,有事不會報警不會找家人求助?可聽孫子說得那樣口氣嚴重煞有其事,像是真的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彬彬為什麼剪頭髮了?我問她,她說這裡到夏天熱,頭髮長,不方便活動。這孩子,去沙漠玩的時候都沒有剪過頭髮。你說怎麼回事?」

面對宋瑤芝一連串逼問,宋玉斌幾乎扛不住了,用手摀住嘴邊,對著另一頭假意說話:「什麼,你說林局到了,好,我馬上過去。——奶奶,對不起,領導來了,我必須走。等會兒有時間我再和你打電話。」

這孩子,以為她是誰?連這點謊話都聽不出來?

宋瑤芝皺著眉聽孫子把電話掛了,走到隔壁的床邊。

宋彬彬躺在車上的軟臥,睡的正香。本是一頭應該垂落在枕頭上的烏亮長髮,宋瑤芝是看習慣了,現在見變成了一頭毛毛的男孩短髮,貼在宋彬彬的鵝蛋臉邊,活像頂了頭海藻似的,怎麼瞧著都是讓做長輩的感到吃驚和不適應。

她可愛的孫女,漂亮的孫女,知書達理,是個優秀的大家閨秀,舉止文雅,或許偶爾有點俏皮,但是和男孩的個性絕對是沾不上邊的。

宋彬彬徹頭徹尾就是個典型的女孩子。留長頭髮的習慣,也是自小到大。宋彬彬應該說,比自己家人都疼愛自己這頭長髮,完全捨不得剪。

這孩子是怎麼了呢?

宋瑤芝悶悶地想。因為宋彬彬決定臨時回到她身邊,也就昨天的事情,她都來不及瞭解。

於是將孫女床邊的簾子拉了拉,走回原先自己坐的那張椅子,重新拿起那份讀來沒有一點了無趣味幾乎全是廣告的報紙。有,總比沒有好,打發時間。

宋彬彬並沒有真正睡著,睜開眼,能看見車窗外一排排往後倒退的樹木房屋電線桿,多麼奇特的景觀,看著這些,好像坐上了時光機時間飛梭大明海寇。可以的話,她真想時光倒流,倒流到她從沒有遇到過那個人的時候。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這世上什麼藥都有,唯獨沒有一樣叫做後悔藥的。

平心而論,她真的後悔嗎?

她哥和她說,他告了他們的狀,說他們不是軍人家屬住進軍事管理區的小區,因此小區管理部門喝令他們必須限時搬走。那晚上,在她未能有時間去瞭解整件事是否真實時,她哥已是帶著她連夜,像是逃荒的人,逃離了那個小區。

當時,她對她哥發了點脾氣:有必要嗎?他們不是做賊,有必要人家一告狀,自己就像被抓住的小偷似地逃跑嗎?

沒錯,他趕她走,和她說那些話,讓她傷心,讓她氣憤。但是,愛一個人沒有錯,她有必要在他面前連自尊都完全失去嗎?

這麼走,很沒臉的。

「人家不要你了,你死皮賴臉地粘著人家,早就沒臉了。」她哥被她逼急了,猛地衝她吐出這樣一句話。

宋彬彬的臉登時一白,死死地盯著宋玉斌:「你的態度一天三變,收了他什麼好處,連你妹妹都不要了?」

她這話一出,宋玉斌變成了啞巴。

過兩天,宋玉斌問她,要回宋瑤芝還是回美國。他不能一直在她身邊看著他,自己也有工作。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宋玉斌陪同宋瑤芝要去鄉下辦事,辦沈佳音娘家那塊地投資的事。

姚子寶再對待她如何都好,唯獨沈佳音,宋彬彬知道,是個誠實可信的,幫了自己不少的人。兩個人沒有直接擺滿是朋友。可她宋彬彬不是個忘恩負義的,既然早有聽自己哥提過宋瑤芝這次買賣裡頭定有一些蹊蹺,不知道對於沈佳音娘家是好是壞。她宋彬彬為了沈佳音著想,無論如何都要隨他們下這一趟鄉。

心裡頭亂糟糟的。宋彬彬坐了起來,撫摸了下頭上剪到短短和男孩子一樣短的頭髮根,自己感覺還行。

應說姚子寶和她哥,都太小看她了。

她會被他告狀真的逃之夭夭嗎?竟然他看她在對面對著自己覺得厭煩,她不住在那就是了。不信,不信他真是對她沒有心思的。要是真沒有心思他之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相反,他那樣激烈的言語,一反常態趕她走,理由頗值得人推敲。

他和她哥以為有秘密能瞞住她嗎?

笑話!

等她幫沈佳音把家鄉的地搞定了,回頭來,看他還怎麼說她會是一無是處?

近中午了,她和宋瑤芝都不習慣在餐車吃飯,太多人看著了。於是兩個人要了兩個飯盒。這在其他人眼裡可能有些不可想像,像這樣能包了一個軟臥車廂的客人,竟然中午只吃普通盒飯。

對宋家人來說,環境稱不稱心,比吃什麼更重要。

宋瑤芝讓乘務員不用再送水過來了,她們自己會去取,實在是受不了看報看到一半有人突然過來打擾。

宋彬彬幫宋瑤芝將小桌上的報紙疊放整齊,擺好飯盒和筷子,尊敬道:「奶奶,吃飯吧。」

「嗯——看來還可以,衛生。」宋瑤芝仔細挑了下青菜有沒有洗乾淨。

宋瑤芝其實對吃什麼東西都不挑嘴,只要東西乾淨,吃了不會鬧肚子。

宋彬彬小心地夾著自己飯盒裡的白米飯。

宋瑤芝看看她那頭短髮,語氣裡充滿愛憐:「彬彬,回國不是很好嗎?非跟著我要到什麼鄉下去,是受苦,我早該不讓你跟來的。」

「奶奶,我又不是第一次到鄉下。您忘了,過年那會兒我們剛去過。」宋彬彬不以為意地沖宋瑤芝擺頭笑,像撒嬌的小女生。

讓宋瑤芝看了益發疼惜:「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和你之前隨我去的那些地方,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說衛生間吧?你去過真正的農村看過那裡的衛生間嗎?」

「什麼樣的?」

衛生間還有不一樣的嗎?

「就知道你肯定沒有見過。」宋瑤芝歎息,「就我們過年時去的那個村,以前,衛生間也絕對不是像現在城裡那樣,有馬桶,只有兩塊板子中間挖個窟窿。大小便都放在那個窟窿裡。」

哪知道,這宋大小姐聽了奶奶這憶苦思甜的話,反倒嬌笑,是覺奶奶太小看自己了:「奶奶,我都去過沙漠了,你說的這種衛生間,我在遊牧民族的小屋裡看的太多了,都沒有感覺了。你說的這種還算好。還有一種衛生間,是人畜功用的,上完沒有水沖的,臭氣沖天這個詞,要真正體會才懂得。哥那時候聽我說過一回後,發誓死也不去那種地方,沒志氣。」

宋瑤芝登時無語。

是他們自以為嬌慣了自家的小姐兒,而實際上宋家的大小姐早不是溫室裡的花朵。

「奶奶。」宋彬彬咬了咬筷子,決定主動進攻,「我不是隨你到鄉下來玩的,我都不是只會玩的年紀了。若你真想讓我玩,還不如真給我點工作做。不然,一個人無所事事,我怕我會自甘墮落。想當年,我在大學裡寫過一篇報告,聲稱自己的第一夢想,可是想成為奶奶這樣富有實力的企業家,造福民生。」

孫女這樣大志氣,宋瑤芝自然是答應:好,好。

可是,什麼時候起,她的乖乖孫女似乎有了些變化。換做以前,宋彬彬哪敢在她面前這樣聲張自己的主見。

「彬彬,你長大了。」宋瑤芝望著宋彬彬的眸子裡,氤氳了一層濃霧。

宋彬彬裝聾作啞:「奶奶,我本就長大了,都已經二十幾了。」

宋瑤芝嘴角銜了一絲意味深深的笑意,在吃完飯後,用茶水漱了漱口,起來:「我去小睡會兒。有什麼事,不用叫醒我,你能處理自己處理。」

「好的,奶奶。」宋彬彬把飯盒收拾好,拎起來,送去火車廂頭擺放的垃圾桶。

當她走到那兒,把飯盒扔進去的時候,拍拍兩隻手。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細小的叫喚:「彬彬——」

這熟悉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宋彬彬馬上憶起在不知名地下車場發生的事。

見到她背影似乎是哆嗦了下,田兆聰欣喜若狂,撲了上來,欲用雙手抱住她。

自己實在是太高見了。宋玉斌對他們田家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這不會讓他知難而退。只要抓住宋彬彬,讓她臣服於自己了,女人的清白一毀,到時候,他們宋家和宋玉斌,不都得回頭來求他娶了宋彬彬。

「彬彬,我太想你了——」田兆聰兩隻手剛環到她腰前,突然,一道尖銳的吃痛,讓他猛然收回了手。

只見縮回來的右手掌心中間是被劃破了一道大口子,血液像噴出的溫泉似往外湧著一世獨寵,商女魔妃。田兆聰不一刻已是他血色全無。

「彬彬,你做什麼?!」

宋彬彬左手裡拿的一把水果刀,刀面上沾的血跡,正是他田兆聰的。舉起那把刀子的宋彬彬對著他冷冷地笑了笑,笑容燦爛到好像明媚的春日,卻可以讓田兆聰冰凍三尺。

「田兆聰,你以為我是傻的嗎?」

「彬彬,放下刀子!有話好好說!我根本沒有想對你怎麼樣,我對天發誓!」田兆聰兩隻污穢的眼球這時候卻是看不見她臉蛋她身材,只有她手裡那把刀子。

「你不會想對我怎麼樣?會被我剛好放在腰前胸前用於防狼自衛的水果刀弄傷嗎?」

「我只是想表現一下對久別重逢的朋友的熱情。在國外,朋友之間抱一個很正常的。」

「這裡是中國,不是國外!」

田兆聰大口大口喘著氣,眼見宋彬彬的表情越來越真,完全不像裝的,因此聲音瑟瑟地抖了抖:「你想怎麼樣?」

「你說我想怎麼樣?不然,你嘗試再要侵犯我一回,我可以順便自衛時把你命根子割了。」

誰又能想得到,這天真爛漫深居閨中的閨秀宋大小姐,說起這些嚴重性質的話來,笑得能像天下最無辜可愛的天使。

田兆聰全身一陣一陣冰寒過後,咬緊了牙齒,眼神驟然一暗:「彬彬,這可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對你動手!不過你放心,我到時候會娶了你的。因為我喜歡你,我家人,對你們宋家也很有興趣。」

這他媽的混蛋!說要侵犯她的話,理由十足,好像這對於她是天賜的恩寵似的。

田兆聰抽了條帕子捆住右手的刀口後,一鼓作氣,又向宋彬彬撲了過去。想他是男人,她是女人,天生體力已經有所區別,他又是從沒有聽說過她練過防身術什麼的,不信拿不住她。

結果,在他的身影像條色狼衝她撲過去的剎那,聽著旁邊忽然傳出「卡嚓」。

宋彬彬趁他臉上一怔動作稍微遲疑的瞬間,避開了他的狼爪,迅速走到了安全地帶。

同時間,兩個熊腰虎背的大漢從角落裡忽然現身,上來不需飛灰之力,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田兆聰拎了起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田兆聰從沒有被這樣屈辱地對待過,怒氣到滿臉潮紅,大吼大叫。

在這時,一個身著褐色夾克衫的男人,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出來,對著他亮出自己手裡的證件:「我是刑事支隊的,姓馬。」

田兆聰在臉在驟然變為蒼白無血後,登時,又衝宋彬彬的方向指道:「我要告她,她剛才要謀殺我。你們看,我這手的刀口就是她拿水果刀傷害到我的。」

「我們親眼看見的是,你對她有意圖不軌的行為傾向,而她只是自衛。而且之後,你自己都親口承認了這些。我們都有用攝像機拍攝和錄音器記錄下來了。」

田兆聰的臉再次變為無色,終於是明白到了,這些人其實早呆在宋彬彬身邊,等著他自投羅網而已。

「宋彬彬,你——」在被公安機關押走時,田兆聰一步三回頭,對宋彬彬咬牙切齒狀,「你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和你哥的!有本事你們能讓我服死刑,不然我出來一定饒不了你們!我們田家,也絕對不會對我的事見死不救。」

宋彬彬聽著,冷笑一聲:「只有落水狗會叫。田家人,難道除了放屁,什麼都不會了嗎?」

「宋彬彬厲少霸愛:囚寵小嬌妻!」

「有本事,你們就衝著我們宋家來吧。沒錯,設圈套的是我哥。你以為我哥幾天之內還沒弄垮你們田家是能力不夠嗎?」

田兆聰眼睛猛地一睜,眼球睜的老大,快凸出來。

「只要你以為你們田家行,不怕我們宋家,心存僥倖再次想對我動手,自然會落網。這就是我和我哥的想法。至於你落了網,之後,你們家也就都變成了沒有用的棋子了。我哥對於沒有用的棋子會怎麼做,是想當然的事情。」

火車外烈日的餘光,透過車窗,落在宋大小姐完美無可挑剔的玉顏上,鍍上的那層光華,像是刺目的光環,充滿著強有力的震懾。

田兆聰忽然眼前一片瞎了似的,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話說,宋大小姐是這個樣的嗎?

柔弱的大家閨秀,舉止優美,口吐斯文,若是手無縛雞之力,走個路都要人扶持,真是如此嗎?

不要忘了。這人是宋家的大小姐。光是這個強大的背景,已讓人只能瞻仰。

姚子寒在火車站,和姚爺剛通完電話。宋瑤芝要率隊到沈家老家實地考察的事,姚爺因為老婆的關係一直密切關注。

宋瑤芝和宋彬彬從火車上下來,陪同人員只有一位秘書。姚子寒帶了當地相關部門一個工作人員上去,給她們帶路。

宋瑤芝與姚子寒說起了話:「姚副市長,聽說你剛在這地方走馬上任不久,已是政績赫赫,老百姓和同行都有口皆碑。想你老家和我老家,卻是一個地方的,感覺彼此間很有緣分。」

姚子寒委婉地說:「正由於是老鄉,所以這次市委派了我來接宋會長。」

每個當地政府,對於有誠意和擁有龐大資金的投資商,幾乎都是奉為上帝,對於更貧窮更落後的地方,更是如此。不過,在投資商眼裡,如果自己真看中這塊地方,可是若沒有能打點好當地政府的關係,同樣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此在投資商眼裡,說政府只是管事的不是做生意的,沒有人願意會相信。

與政府部門博弈,宋瑤芝可以說是很多回了,是老手。對於姚子寒這種年輕的,無論是多年輕有為的青年幹部,在她眼裡,都算不上老幾,感覺是只螞蟻在手掌心逗逗。

宋瑤芝比較怕的是,當地政府裡頭能派得出姚子寒這張牌,是由於本地無人了,還是說,某人的指示?

姚子寒背後代表的可是姚家。論姚家裡可能給姚子寒做參謀的人,可就多了,整個一相當可怕的智囊團。

宋瑤芝在心裡重重地沉吐了會兒氣。宋彬彬坐在她旁邊,感覺自己奶奶像是第一次這般有壓力。這看起來似乎相當不可思議。她奶奶是什麼人,據說面見國家領導人都是處事不驚侃侃而談的一代鐵娘子。

車停到市裡某旅館門口時,看到旅館門前站了個穿著太極服精神炯炯的老人,宋瑤芝的臉一黑,冷嘲地笑了聲:「看來市裡邀請的不止我一個客人。」

是那陰魂不散的高家死對頭高老爺。給了那死老頭一個價值一個億的地皮,這死老頭居然還不願意放手,不知道是要與她較什麼勁。

姚子寒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陰謀詭計的斯文樣,笑著給他們兩人介紹:「市裡是對有意競標的投資商都發出了邀請函,一切操作公平起見。」

宋瑤芝下了車。

高老爺子上來,與她握手。

兩個人握了手,笑著互相寒暄,一塊走進旅館。看起來一切都是美好不過的和樂融融。

等進了自己下榻的客房,宋瑤芝立馬變了臉色,沖身邊的秘書發話:「馬上給我去查!臨時居然給我玩這一手!以為我捐助建一所小學是白捐的嗎?」

宋彬彬有些吃驚地看著宋瑤芝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竟然坐立不安。

「彬彬。」宋瑤芝定了神。

「奶奶,有話您說。」宋彬彬馬上走上前。

「我不好在前頭出面。你給我聽好,在你哥未到之前,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到。因為很有可能北京方面,還有些我們搞不定的事情他必須去搞。但是這個項目,說什麼我們都是必須拿下來的,你明白嗎?」

頭一次見奶奶這樣可怕的神色,宋彬彬猛地點頭:「我會拿下來的,奶奶。」

宋瑤芝坐在沙發裡,手指頭用力地揉著額眉處,這種心慌心跳,前所未有。應說自從發現孫女從沈佳音手裡拿到的那只梅花簪子後,她的世界,像是從光明重新落入到了黑暗裡。

三朵梅花,什麼時候,只剩下了她這一朵。到了這時候,忽然告訴她,另一朵的存在,是意味著什麼。

沈佳音那天,和老公商量:「我想去一下醫院探望如玉姐。我媽聽說有任務,要重新到我們老家去,可能不在如玉姐身邊。如玉姐可能是要生產了。媽說會陪我去。」

姚爺聽她說了半天,這個媽那個媽的,終於搞明白她既說自己媽,又說的是他媽。說明他媽在她心裡頭完全等於另一個媽了,真是好事一件。同時,這種措辭是令他有些不知怎麼哭笑,白皙美好的手指尖點住她解釋半天的嘴唇:「行,我都知道了。可是,你怎麼叫她如玉姐呢?」

莊如玉要改回自己的名沈家暖。但是,這報告遞上去有關部門,再審批,證件都要重新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有關係到需要回到沈家當地戶籍所在地和莊如玉出生地才能受理,而沈家現在和村裡的幹部矛盾沒有鬧完,怎麼開出證明都是一個問題。如此種種理由,令這事兒一推再推。華妙冰和沈家人,幾乎每個人都是喊莊如玉為家暖了。不是沈家的,因為都習慣了莊如玉這個名,都喊如玉,包括葉家人和莊如玉自己的老公葉長問。

沈佳音是覺得喊莊如玉為如玉姐順口。喊家暖,她記得,那時候,華妙冰喊莊如玉家暖時,莊如玉總是一時怔住,沒能及時回應。可能在莊如玉心裡,這個名字跟隨自己已經太久,和自己的血液一樣根深蒂固,想改,不是一時能改過來的。

「沒有關係。你不是說過,陸隊的妹妹,也是兩個名字,輪流叫。」

這個丫頭,倒是會旁徵博引。

「想去看就去看吧。你和你媽,好像都沒有說過幾次話。」說著,在走之前,在她額頭上親一口,又在她口袋裡放了兩袋巧克力,怕她吃的少,有時候肚子太空肚子裡頭的寶寶要鬧。

沈佳音把口袋裡的兩條巧克力拿出來左看右看,嘴角笑得彎彎的:有個當大夫的老公就是不一樣。比她還細心,知道她需要什麼。

手心摸摸腹部,這地方沒有大呢,不知裡面是什麼樣的寶寶,連b超都沒有到時間可以做。似乎,她是心急了些。

作為孕婦的心急,也作為她老公的太太的心急,同時,又暗中為小叔心急。

小叔的情況看起來還好。安分地呆在家裡,偶爾看看書練練字,修身養性。

反正,沈佳音是感受到了,在曹遠明那件事後,不知道小叔是不是知道了,小叔好像更沉心靜氣了,比起剛開始可能知道一些的時候,心情要好的多,寬敞明亮的多。

如果沈佳音知道,小叔姚子寶是由於想看她寶寶出生這個念頭而有了奔頭的話,是不是壓力又要重新大了起來。

「媽。」姚子寶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母親準備陪自己嫂子出門,今天陸夫人回家了,會在他媽出門時來陪他在家。

「我晚上就回來。」姚夫人對小兒子用力叮囑。

姚子寶擺擺手,讓母親放心地走。

姚夫人三回頭時,見小兒子用嘴唇無形地和她說了三個字:瞎操心。

這可把姚夫人鬱悶的,和兒媳婦見面時,唸唸叨叨。

沈佳音聽婆婆念叨,一般都不會像其他媳婦那樣,會隨意對婆婆的話發表意見,上演沉默是金。

果然不用多久,姚夫人自己先住了嘴巴,舉手投降:「好吧,我是嘮叨了,年紀大了,更年期都早過了。」

被婆婆這最後一句話給逗到,沈佳音不小心笑出了聲。

姚夫人睨了她一眼,自個兒隨之笑了起來,歎:「我是個貪心的。但是,說實話,寶兒如今的精神,好過以前太多了。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轉換心情的。他每天,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個本子不知道寫什麼,寫了還鎖進抽屜裡。有一陣,是把我和他爸都給嚇死,以為他寫遺書。好在他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不像是寫什麼令人討厭的東西。」

沈佳音聽完,也猜不到自己小叔偷偷寫了些什麼。

婆媳兩個人,坐了一輛出租車,來到莊如玉待產的醫院。

剛好,在沒有進到病房前,她們先遇到了尤二姐。

「鼕鼕呢?」沈佳音看不見沈鼕鼕,擔心這孩子是怎麼了。之前還聽尤二姐一直在愁悶沈鼕鼕上學的問題。

「還好你媽幫了大忙。」尤二姐說起來都覺經歷了一場劫難似的,小孩子上學問題最考驗大人了,「你媽後來找了認識的熟人,先介紹進了一家民辦的學校,上了課再說。到時候等能回到家鄉了,再重新考試確認升級。」

「學費夠嗎?」

「夠。」尤二姐不讓沈佳音掏錢,在姚夫人轉過臉去時,貼著沈佳音耳邊說,「你老公現在家裡也困難,聽說家裡病人治個病上百萬都不知道能不能好,你奶奶說絕不能再和你要一分錢了。」

沈佳音只知道,公公婆婆家裡,包括自己老公,為了小叔這個病,能省的開銷都一律切除。連老公都說了:喝酒最大的錯不在於喝酒本身,而是這酒錢,夠我弟弟打一瓶針了。

姚夫人像是沒有聽她們兩個說話,進去病房後,先是坐到了孕婦床邊審視了孕婦一會兒。

莊如玉在睡覺,側著身,由於被子比較厚,看不大出其懷孕的腹部到底有多大了。

「你一個人來嗎,二嬸?」沈佳音想尤二姐不可能一個人來。

「你奶奶在外面和人家說話,就在這走廊後頭。」

「誰?」問了這句之後,沈佳音忽然住了口。

尤二姐的表情已經明白告訴她,能和沈奶奶見面並單獨說話的人,只可能是誰。

走廊盡頭,下午落下的斜陽,落在葉老那張稜角分明像是山稜不能削弱半分的下巴頜上,須白的胡茬由是被鍍上了層金光,益發顯耀。這是個老年更加躊躇滿志的老人,像是沒有任何事能難得住的老人美國大地主。

沈奶奶向旁邊這張像是有點洋洋得意的臉,在心裡悶哼一聲:瞧你這個樣。

葉老其實沒有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至少在面對沈奶奶時,終究只有愧疚兩個字。

說起來,兩個人,由於有個共同的孫女,來醫院相遇的次數不止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要不是這一次,葉老靈機一動,喊出了句:「我可以幫你們早點給孩子改戶口。」

沈奶奶回過頭來和他面對面,照樣冷臉。

「你說你能幫家暖改戶口?」孩子是自己家的,被人陷害了這麼多年,當然是要早點改回來好,早點可以告慰地下的兒子,這是沈奶奶的想法。

「我可以幫你們找人,我在那個地方,還是有些熟人的,可以打聽一下程序該怎麼走,這樣你們辦起來會利索一些。」

沈奶奶再如何正義,都知道,如今這社會,尤其是國內,沒有熟人想要辦成件事,難於上青天。特別是這改戶口的。她當年戶口遷過來上沈家莊的戶口時,曾因為一個字登記錯了,好幾年都改不回來。

「你既然說能,那就做吧。能做成,對家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沈奶奶爽快地一揮手,這事這麼定了,說完就要走。

葉老著急:「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連句感謝都沒有?」

「謝謝。」沈奶奶不卑不亢,吐了兩個字。

葉老跺腳,歎氣:哎,他該怎麼和她繼續提有關他幫宋家拿沈家莊項目的事。

但是想想,這事是好事,他這是幫她的忙。說不說,到時候她知道,也不一定會怨他。

「鈺珍,你真對我沒有絲毫留戀了嗎?」

沈奶奶走了兩步,從身後他傳來的這樣一句問話,好像過去了多少年的時光歲月。感覺不像是現在該說的話,而是該很久以前說出來的話。

「我都另嫁了,你都另娶了,問這個,有什麼意思?」

「我從來沒有碰過她。而且,你老公不是死了嗎?」

沈奶奶有些忍無可忍的,回過身來指了他鼻子:「你說你老不老?多少歲了?多少歲數的人了,還學人家小年輕的想幹嘛?」

葉老被她指頭指到滿面潮紅髮汗,又是尷尬又是撅著嘴角:「有什麼好奇怪的。現在老年人談戀愛的多著呢。有人給了個專有名詞叫夕陽紅。」

「我看你就是個老色鬼。」

葉老被這口狗血噴的感到委屈和憤怒了:「我要是真是老色鬼,看中的也是年輕的,怎麼會找回前妻呢?」

眼瞧前夫這話噴的聲音有點大,周圍路過的人聽見,都不約而同地望過來。

在沈奶奶眼裡,這些人的目光好像在說:哇,這七老八十的,還找回前妻前夫,勁爆!

沈奶奶兩隻手猛地推了把葉老,發了性子:「你給我閉嘴!瞧你把我害的,以後我還能不能見人,能不能對著我兒子孫女!」

「怎麼就不能了?」葉老無奈地攤開兩隻手任她打。

沈奶奶是氣不過,發洩似地在他掌心上狠抽了兩把,憤憤然轉身。

葉老吃著痛,在她背後說:「鈺珍,如果你真心想報復她,我們復婚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所以說這男人是自私的,沒有考慮到她那已經在地下長眠的老伴嗎?

「你想的太天真了,葉長龍醫手遮天!」

吐出這最後一句,沈奶奶向前走著沒有再回頭。

葉老久久地怔在原地:他怎麼就是天真了呢?

她要是罵他一廂情願還好,怎麼說他是天真呢?

沈奶奶走回到病房時,姚夫人馬上站了起來行禮。沈奶奶忙握住姚夫人的手一塊坐。姚家沈家,是極好的親戚,這點毋庸置疑了。

沈奶奶問了姚家家裡病人的情況之後,姚夫人問起了莊如玉的情況。

「大夫說,保,不知道還能保多久,要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孩子不足月出生,都是不大好的,能保盡量保。」

「我們都是這麼想的。」

「她丈夫呢?」

「她婆婆說他工作忙,在部隊,反正我們沒有碰過她丈夫幾次。」

「她婆婆沒有來看她?」

「有,不過每次來,她心裡反而不好受,不來還好。反正有她媽和我們在這裡看著她。」

「我聽說她媽回家鄉了。」

「是,她媽這次回去,如果順利,我們也會回去。當然,要先等家暖生了再說。」說到這,沈奶奶連帶念叨了沈佳音,「佳音,你和首長商量,不能讓你公公婆婆等你們等到著急。」

沈佳音很窘。她現在已經懷了,可還沒有找到時機和老公一齊向長輩們稟報。

「媽,我去給家暖沖點麥片,你們要不要一塊喝?」尤二姐拿起病房的空水壺,請教沈奶奶的意見。

姚夫人忙說不用。

尤二姐接到沈奶奶的眼色,擰起水壺,剛往門外走了兩步,接到了沈二哥打來的電話,說自己突然沒空,要她自己去小學接兒子鼕鼕放學。如此,尤二姐只好先走一步了,接完孩子再回來接老人。

姚夫人見她們自己一樣沒空,問:「晚上是誰在這裡陪病人?」

「大都是她媽。現在她媽要出差,我今晚在這裡陪著。」沈奶奶應道。

聽是這樣,沈佳音和姚夫人都覺得老人家在這裡守夜太勞累了,提議也來幫忙。

「就這幾天晚上,等到她媽回來。」沈奶奶不讓。姚夫人晚上也要看著一個病人。沈佳音白天要上班,哪有空。

後來,姚夫人和沈佳音,仍舊是沒有能等到莊如玉自然醒來說上幾句話,先走了。

到了晚上,沈佳音和老公吃飯時提及:「我看她臉色不是很好。」說的是莊如玉睡覺時的臉色,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回來路上,姚夫人和她說到這事時,也這麼認為。

姚爺往媳婦碗裡添菜:「你吃多點。看見人家孕婦辛苦了,更該知道自己責任重大。」

沈佳音徹底無語。

**點鐘的時候,沈奶奶從醫院裡打來了電話,十萬火急,說是孕婦出了問題,大夫要他們拿主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