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老爺來與夏頤卿商量,怕是再過三四日到了潛州地界,就要上岸去了。
夏頤卿吩咐了雲在一番。
誰知夜裡突然起了南風,一連吹了兩日,白天日頭也大了起來。
臻璿叫暖風吹得舒服,問夏頤卿道:“會不會北面也熱了些,我們能多行幾日?”
夏頤卿卻是搖頭,解釋道:“我原還讓雲在看一看,若能多行一段就多一段,可突然暖了,北面化冰,河道漲水不說,浮冰也會多起來,行船不安全。我們少不得要連夜趕到潛州換了車馬。”
這些事體夏頤卿有經驗,臻璿自是全盤聽他的,與段氏說了一聲,準備夜行。
待用過了晚飯,臻璿想著後幾日都要在馬車上度過,便叫桃綾早早與她梳洗,今日好多休息一會。
坐進了被窩,臻璿問起了夏頤卿之後的安排。
“之前不見你問,怎麽這會兒想知道了?”夏頤卿抹了一把臉,在床邊坐下。
臻璿支著身子看他,道:“原本還覺得遠,我們連夜一趕,豈不是明日裡就要換車馬了嗎?一時弄不清楚,才問的。”
夏頤卿一面脫鞋,一面給臻璿說後頭的安排。
潛州是大城,是京城南面的要塞,來往人多,商業自是發達。
從潛州往京城去的官道前幾年才修繕過。比起別的路。自是寬多了也平坦多了。要擔心的就是冬日有積雪薄冰,行車不易。
可即便不容易,也比大船在河道上躲浮冰容易得多。
夏家在潛州有熟悉的車馬行,年前就與他們打過招呼說有可能在潛州上岸,船行至此處,雲在自會與他們聯系,安排好車馬和沿途了客棧。
“從潛州到京城,我們要走多久?”臻璿問道。
“往常是八天能到。我們走慢一些,可能要花個十天了。”
臻璿一怔,算了一算日子。
今日是二月初三,初四走陸路,到京城都要十四、十五了,而臻琳的正日子是二月十八,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是緊巴巴的。
臻璿這麽想著,不由皺了眉頭,嘟著嘴道:“我們已經是趕的了,過完年就出發了。能夜行的時候都沒停下,甬州與京城往常都要行上一個多月。這日子選的……”
皇家選日子自有道理,臻璿自言自語抱怨幾句,也就作罷。
夏頤卿見此微揚唇角,揉了揉臻璿的頭髮。
臻璿叫他這番親昵舉動鬧紅了臉,突然之間就覺得艙室裡攏的熏籠銅爐格外得熱。
她這才想起來,下午時她看這兩日暖了一些,想叫桃綾撤一個銅爐走,結果竟然是忘了。
這麽下去,夜裡定要出汗的。
臻璿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指著艙室角落裡的一個銅爐,道:“二爺,要不要熄一個?”
夏頤卿順著她的指尖看了一眼,抬手把青蔥玉手握在掌心,手指順著骨節輕撫:“半夜裡會冷。”
臻璿抽不出手,偏過頭不看人。
夏頤卿在臻璿的手背輕輕啄了一口,而後稍稍用力,把臻璿帶入了懷中。
臻璿沒有推拒,床笫之事,她素來順從,直到感覺到夏頤卿的手停在了她的腰間,身子微顫,她突然意識到艙室裡有些太亮了。紅唇動了動,低聲道:“二爺,燈……”
夏頤卿恍若未聞,用手指慢慢感受臻璿身側的弧線。
臻璿縮了縮身子,又提了一聲。
“不吹了。”夏頤卿這才應了一句。
不吹?
臻璿一下子有些慌了,夫妻之間雖是親密,但這等事體從來都是熄了燈的,偶爾有光也是朦朧月光,她哪裡有過這樣的經歷。
在這油燈光照之下,豈不是什麽都叫對方看得明明白白?
臻璿急了,伸手去按夏頤卿流連在她腰側的那隻手,聲音裡帶了幾分請求:“吹了吧……”
夏頤卿卻是故意與臻璿作對一般,淺吻落在她染了緋色的臉頰,由著臻璿求了幾次,都不肯答應。
臻璿輕輕掙了兩下,躲到了床裡側。
她聽見了水聲,被船隻穿破分開,水波往外層層推開,沙沙作響。臻璿擰了眉頭,出聲道:“怎麽聽著比前幾回夜行時響多了……”
“今夜船行得快。”夏頤卿說完,便不再提那些瑣事,靠過去將臻璿扣在懷裡。
臻璿垂著眼,長睫毛投下了弧形影子,眼眶微紅,似是羞似是惱。
夏頤卿在耳邊她一遍遍低聲輕喃,莫要閉著眼。
像是被迷惑一般,夏頤卿的聲音有一種叫她難以抗拒的力量,臻璿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雙對,彼此凝視。
夏頤卿的眼睛漆黑深邃,染了幾分溫情,隻一眼,就讓臻璿沉溺。
她卻不知,自己的雙眸也是如此,一汪清水微波粼粼,讓夏頤卿沉淪。
腦海變得一片空白,臻璿忘了燈光忘了波濤忘了時間忘了地點,隻記住了這一雙眼睛,那裡面映著的那個是她,已然情動的她。
不知不覺間,褻衣落在了地上,裡頭嫣紅的肚兜繡了鴛鴦戲水的圖案。
這是備嫁時臻璿親手繡的,枕套、肚兜、被套,平日裡要用到的這些東西,各式吉祥圖案的都要準備。
時間太短,臻璿與幾個丫鬟日夜趕著,從一開始對著那交頸鴛鴦時會羞澀,到後來顧不上了,隻想著一針一線都要漂亮好看。
明明是親手繡的,臻璿這會兒卻想不起那鴛鴦到底用了什麽顏色的絲線,也不知道夏頤卿的手指拂過的地方到底是那水波還是鴛鴦……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吧。
隨著夏頤卿的節奏。把自己都交付出去……
與之前的情事都不同。快/感不似那般來得劇烈。反倒是像蠶絲一般,細細密密,隨著它的纏繞,癢到了心裡。
一點點累積,一點點升溫,一點點蔓延,一點點沉淪,直到一點點嚶嚀溢出唇齒。
手掌落在光潔肩頭。指腹一點點用力,一點點打轉,一點點包裹,一點點纏綿。
在火光之中,她面容上的一絲一毫變化都落入了他的目光之中,美不甚收。
夏頤卿分開了臻璿的腿,前進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身下的人放下了心防和緊張,隨著他的節奏一起前行。
床輕搖,如同拍打在船身上的浪花。
十指相扣。情難自禁,速度一點點加快。乘風破浪,直至燃盡。
臻璿失神了很久,眼前全是白光,絮亂的呼吸難以平複,除了呼吸,其他半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等好不容易有些清醒,倦意一層層席卷而來,她靠著夏頤卿闔眼睡了。
半夜裡,竟是叫冷醒了。
夏頤卿抬手按了按眉間,剛剛太過酣暢淋漓,激/情過後本是打算平複一會,誰知竟是雙雙睡了過去。
身邊臻璿睡得平穩,露在外頭的肩膀凍得冰冰的,他趕忙把凌亂的被子拉平整掖好,虧得沒有聽她的撤去一個銅爐,不然出了汗又受了涼豈不是要弄出病來。
臻璿的額發遮了臉,夏頤卿替她理了理,小巧精致的臉龐微紅,如同情/潮泛上時一樣。
眼底含笑,夏頤卿輕吻臻璿的眉梢,這才吹了燈,相擁而眠。
許是一響貪歡,第二日臻璿醒得比平日都晚。
剛起來沒多久,桃綾幾個就開始收拾艙室裡的東西,看樣子下午便要下船了。
順風順水,行至審初,船舶停在了潛州城東的渡口。
如同夏頤卿說的,一切都有安排。
聯系的馬車行是潛州附近有些名頭的順記,早早就得了信,有管事候在了碼頭。
主子們到城中的客棧休息,大客船和中等客船上隨身的行李自有人搬上馬車,四艘貨船上的東西多,少不得連夜搬下,明日一早好出發。
夏頤卿被順記的管事請去了,臻璿陪臻琳說了會兒話,才回了房間。
第二日一早,車隊從潛州出發往京城。
臻璿坐在車裡往外看,路邊時不時能瞧見幾堆積雪。
幾個騎術好的小廝輪流去前頭探路,車隊速度不快,到也還平穩。
與之前估摸的差不多,直到二月十四的傍晚,車隊才到了京城南門外頭。
城門外排了長長的隊伍,雲在去看了看,來稟道:“看這模樣,今日未必能進得了城。”
臻琳的婚期不好耽擱,也虧得裴大老爺府上收了信了,七老爺親自等在城門口,遠遠見了車隊,與守備軍打了招呼,叫他們當日入了城。
離正日子只有四天,段氏到了侍郎府之後有一大把的事情等著,臻璿知道這個時候不方便打攪,便與裴家分了兩路,與夏頤卿一塊回了夏家在京城的宅子。
這宅子位於青花胡同裡,附近住的都是有些名聲的學問人,與它其說是夏家的,不如說是鄭老太太的私產,是從前在京裡生活時購下的。
鄭老太太幾十年沒回京裡,這宅子便成了夏頤卿進京時的住所。
雖是老宅子了, 年前翻修過一次,添了不少花木,只不過冬日裡瞧不出端倪來。
一房仆從是常年留在京裡管宅子的,裡裡外外弄得都很整潔。
=================================
扯幾句廢話。
這一章的肉我期待很久了哇,可惜,這個時期就只能這樣啦,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一堆小星星……
順說也是巧啦,生日這天正好到了這一章,雖然寫得96基本已經吐血三升了。
再吼一聲,求收求訂求票票~~~請大家支持正版訂閱~~~~
ps: 過生日,又老了一歲tat。生日願望麽,在下個生日之前,把兩個坑都填完,我這麽說有人信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