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興奮的直鼓掌:「是極,朕如何忘了這個。」
寧壽伯更加高興。
成煙羅能早一日出嫁,他府上才能早一日安生啊。
侯相也笑道:「如此,就這麼定了吧,不過,這件事情可不能傳出去,如果那位秦舉人知道了此事,只怕是要躲著不參加科考了。」
寧壽伯心中一驚。
他打算讓人早些時候去試探秦翊,看看秦翊會不會參加這次恩科,如果秦翊不參加,也得鼓動他參加。
說起來,這榜下捉婿也是大齊朝的傳統。
家中有閨女的富貴人家想要叫閨女嫁的好,或者有的人家想改換門庭,便都侯著春闈呢。
春闈開考,這些人家就開始打聽,打聽哪一位舉子沒有娶妻,待到放榜的時候,就在榜下專門侯著,看著哪一位單身的舉人中了,便直接綁了回家做為女婿。
因為是在榜下捉的女婿,所以都稱為榜下捉婿。
大多數的人家怕女婿反悔或者有什麼意外,便直接就在家裡按著拜堂成親了。
所以說,榜下捉婿是成親最快的一種方法。
寧壽伯都算計好了,如果開恩科,然後再榜下捉婿的話,說不定今冬就能把成煙羅給打發出去。
一眾人在當陽殿商量好了流程,寧壽伯才告退離開。
他回到家裡,因為心情著實激動,也沒回自己房間,更沒找哪位姨娘,而是直接到了蘭氏房中。
正巧成碧綃正在蘭氏房裡說話。
見寧壽伯進門,成碧綃趕緊起身見禮。
寧壽伯擺手:「我與你太太有話要說,你且先去吧。」
成碧綃行了個禮退身出去。
只是,成碧綃卻沒走遠。
她見外頭沒丫頭,閃身進了挨著蘭氏臥房的一間小屋中。
這小屋和蘭氏的臥房只隔了一道牆,臥房中有什麼動靜,這裡也是聽得到的。
也是成碧綃心眼多,她嫉恨成雲錦用她寫的詩詞文章找著了好婆家,也恨成煙羅不給她面子,拿茶水潑她且羞辱她,心裡憋著壞水。
寧壽伯這時候和蘭氏商量事情,在成碧綃想來,無非就是成雲錦的婚事,或者就是成煙羅又惹了什麼禍事。
不管是哪件事情,成碧綃都想知道。
成碧綃才挨著牆根站好,就聽到了寧壽伯的聲音。
寧壽伯在成碧綃出去之後就和蘭氏說話,因著屋裡沒別人,他聲音也不小:「你說的叫七娘出嫁的事情,我琢磨著可行,只是七娘著實的難纏,她的要求實在太高了。」
「就她,還想要什麼樣的?」
蘭氏撇了撇嘴,實在不看好成煙羅。
寧壽伯苦笑一下,將成煙羅說的條件講了出來。
蘭氏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她莫不是瘋了?這樣好的人家還不都搶著要,幾時輪到她了?」
寧壽伯坐下:「我都快愁死了,可沒辦法啊,不是這樣好的人物她不嫁啊,難道,你樂意她在家當老姑娘?」
蘭氏趕緊搖頭。
寧壽伯一副看吧就是這樣的樣子:「所以嘛,我就找了陛下,從陛下那裡討了這次秋闈舉子的名錄,翻看了半天,終於找著一個合適的。」
他把秦翊的條件一一的說明:「我除了進士這一項,都符合七娘的要求。」
「秦翊?」
蘭氏皺眉:「我怎麼聽著這個名字這樣熟悉?」
她一說,寧壽伯也覺得熟呢。
過了片刻,寧壽伯一拍手:「我知道了,這個秦翊,這個不就是關撲王,就是勝了七娘,讓七娘認輸的那個。」
蘭氏也想了起來:「可不就是他嘛,敢情這小郎君真不簡單啊。」
寧壽伯大笑起來,越笑越覺得心裡歡喜,一時撐不住,幾乎笑倒:「當真是……這下,我恨不得把七娘立時嫁給他,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七娘是何臉色。」
蘭氏也覺得有趣。
「恐怕到時候七娘的臉都綠了。」
兩口子笑了一會兒,蘭氏才問寧壽伯:「你說這秦翊又不是進士,七娘能樂意?」
寧壽伯壓低了聲音道:「我跟你說個事啊,陛下決定開恩科了,我想著買通一些人手在秦翊身旁出沒,鼓動他參加貢試,再想方設法的買通一些人讓他能夠考得上,甭管第幾名吧,只要中了就成。」
「這能成?」蘭氏皺眉。
寧壽伯拍著胸脯保證:「怎麼不能成,我畢竟還是老成家的人,再者,咱們家也有一些從祖上傳下來的人脈,我這個伯爺也不是白當的啊。」
他這麼一說,蘭氏才放了心。
她樂道:「但願趕緊把這個喪門星打發出去,她再禍害,那也是別人家的事了,老爺您不知道啊,自從她回來,我是沒睡過一宿安生覺。」
兩口子說的這些話都被隔壁的成碧綃給聽到了。
成碧綃是真的臉都綠了。
她咬牙切齒的離了那間小屋,等回到她自己的房中時,成碧綃氣恨的砸了一整套的茶具。
這都不解氣,她為瞭解氣拿著剪刀將好幾條帕子剪個稀爛。
「憑什麼,憑什麼?」
一邊剪,成碧綃一邊罵:「憑什麼七娘那個賤種就能嫁個家財萬貫的進士?我為著元娘做牛做馬,費了多少心思,蘭氏那個狗東西也不把我當人看?我都這樣伏小做低了,他們都,都拿著我當奴才使喚,那個小賤人鬧騰的不像話,反倒全都為她著想……我不服。」
罵了一時,成碧綃又氣一時。
等氣過之後,她越發的嫉妒成煙羅。
她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才起了一絲餿主意。
成煙羅不是就看上了秦翊麼,哼,說的什麼五個條件,不都是給秦翊定的麼。
既然成煙羅看上了,那她就偏偏要破壞。
她偏不叫秦翊考中,看看到時候成煙羅能做什麼?
成煙羅,她就留在家裡做一輩子老姑娘吧。
成碧綃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可行。
她便拿了些銀錢,托著她姨娘的關係在外頭找了一些可用的人手,開始打探秦翊的消息。
而元康帝以及侯相等人在過後不久也想到秦翊是哪一位了。
想到秦翊是唯一勝過成煙羅的人,這些人也覺得十分好笑,更有心將兩人湊成一對了。
然而,當事人卻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成煙羅還在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而秦翊卻在宋啟那裡苦讀,同時,將寫好的文章交給宋啟,請求宋啟拿去給那位老先生指正。
宋啟這邊才拿了文章出門,沒走幾步就聽到牆角處有兩個人在說話。
「我說大哥,咱們的時運來了。」
「怎麼著?有什麼好事情不成?」
「可不是麼,陛下今年開恩科了,凡是得中的舉子都能參加,你想啊,這時候外地的舉子就是聽著了信兒跑來也趕不上趟了,就是趕上了,因著水土不服調整不過來,到了考場上也得考倒,而咱們這些本地人可就沾了大光了。」
「倒真是啊,真得感謝陛下啊,這次恩科簡直就是替咱們兄弟準備的。」
「大哥,咱們趕緊回去溫書吧,好早日高中。」
「對,趕緊回去。」
等到宋啟轉過彎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讀書人的背影。
他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又回去了。
一進門,宋啟就急急忙忙對秦翊道:「四牛啊,陛下開恩科了,今年就能考貢試,你去試試吧。」
門外,剛才說話的那兩個人又返了回來,探著腳的站在門口想要偷聽。